第255章 現實

  雲念才去呢，發現方如詩已經在邊上等著她了。

  她今日特意尋了雲子浩和雲子凡一起過來，方如詩見著雲子浩時頓了頓，但也很快就隱去臉上的不自在，忙到雲念身側呆著。

  「子凡公子今日不用去公幹嗎？」

  

  她問了句，雲子凡笑了笑，「今日休沐，難得念念想出門，便也只能陪著。」

  「二公子……」

  「我還挺喜歡騎馬。」

  不等方如詩說話，雲子浩就欲蓋彌彰地說了句。

  雲念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了個圈，拽著方如詩就往馬場去。

  「念念……」

  尚惜已經到了，見著雲念後忍不住喊了聲，又眼巴巴地看了眼方如詩。

  兩人當即往尚惜那邊走。

  蕭青蘿一身戎裝坐在主位上，她請的都是世家小姐或者公子，沒什麼長輩在，因此這主位能坐得。

  席間雲念瞧見了熟悉的人，長公主的兩個孩子，施夢羽和施藍依，一段時日不見，兩人臉上的囂張早已經不見，肉眼可見的憔悴了許多。

  意識到雲念的目光後，二人均是沉了臉色。

  她們兩人回京的事情雲念早就知道了，因為長公主死了。

  聽說是落入湖水中淹死的。

  真相是什麼早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為她死了，皇后就尋找了個由頭把兩人接到皇宮，養在手底下。

  這件事皇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是最愛的女兒的孩子，聽聞施夢羽和施藍依在他跟前痛哭流涕之後，皇上也感念地送了不少東西。

  看吧，皇室的女兒就是不一樣。

  那些花季少女死了也就死了，殺人兇手的女兒依舊有無上的尊榮。

  雲念淡漠地收回目光，她已經讓人去查了，長公主是怎麼死的她一點都不在乎，但誰讓她死的，將會是一步好棋。

  大相國寺這麼些年在朝廷的供養下，養了一批道貌岸然的傢伙。

  顧樂然是背負十幾條人命過去的人，施宇又在背後緊咬不放，自然過不了什麼好日子，雲念在這基礎上再送點大禮，呵……

  再深厚的母女感情，在皇家也算不得什麼的吧。

  「你在想什麼呢？」

  方如詩的聲音傳來，雲念回過神來，淺笑了聲，「沒什麼。」

  一旁的尚惜道，「如今這宴會是越來越無聊了，若不是礙於日後的身份，實在是不樂意過來的。」

  她看上去好似接受了這個安排，如今說起來的時候雖也是在埋怨，卻多少生了幾分期待。

  估計是最近顧景耀給了她太多關注和偏愛。

  雲念眸光落在不遠處蕭青蘿身上，沒忽視對方眼底的冷意，便對著尚惜道，「聽聞最近太子每日都去找你，京城都傳遍了他對你情深幾許。」

  尚惜紅了臉。

  又嘆了口氣，「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他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但他確實長得好看，頎長俊朗，笑起來的時候像是溫暖的春風，讓人不心動也難。」

  她倒是坦蕩的。

  一旁的方如詩忙打趣道，「這才幾天時間，你就被他勾了心麼？」

  「就只許你有喜歡的人，不能讓我有喜歡的人麼？」

  尚惜沒好氣地說了句。

  方如詩面色變了變，尚惜忙道，「好姐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沒什麼，有件事我忘了與你們說，最近來我家提親的人……還真不少。」

  她面無表情地說著這話，又道，「其實明理說得沒錯，我素來是個無趣之人，按照大家的期待，成長成為大家閨秀的樣子，等著如意郎君來娶。」

  「我原以為我也會過這樣的一生，直到那日他嗤笑我的呆板和無趣，詢問我想做什麼樣的人，我這才好好思考了許久。」

  「如今倒不是想通了，而是不想如同我娘一樣困在後宅之中，她與姨娘爭了這麼多年，也沒爭出個什麼名堂來，反倒是讓自己愈發不是自己。」

  她的話太嚴肅了，以至於雲念和尚惜都變得嚴肅起來，不自覺也沉了臉色。

  方如詩抓著尚惜的手，叮囑道，「我年紀比你小，這些本不該我與你說的，但還是忍不住多嘴，你若是怪我我也是要說的。尚惜，莫要交心給他們。」

  尚惜震驚住。

  「他是太子，邊上再不濟還有個太子妃，日後還有個太子側妃，將來還會有無數姬妾，我知你是敢愛敢恨之人，但他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為了權勢的，你對她來說，再重要也不過是權勢的華服下的一顆珍珠罷了。有了更好，沒有也不會覺得可惜。」

  她這話說得血淋淋。

  就是雲念都震驚住，她沒想到方如詩想得這麼透徹，也難怪她情願讓方玲玲爬到她頭上，也不願嫁給明理。

  或許她從來也不是為了雲子浩做什麼，不過是真的自己想通了罷了。

  這樣通透的女子，在這個時代實屬難得。

  尚惜蒼白的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如今是入了局，也無法抽身，倒不如好生做好自己的事情，只一點，哪怕是到了太子府，你們也要多來看看我。」

  這樣的話到底被尚惜的一句『威脅』給終結，方如詩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言。

  「尚小姐，聽聞你也精於騎馬之術，怎麼今日倒是這麼久了也不見動的？」

  蕭青蘿的聲音傳來，點名到了尚惜身上，這邊三人的話也徹底結束，只相互心領神會地看了眼。

  「那我也想試試，不如和尚小姐比上一比如何？」

  蕭青依也跳了出來。

  尚惜淺淺地笑了笑，「好。」

  她一直是坦蕩的性子，轉眼便離開席位到了馬場入口。

  蕭青依又道，「在馬場比試算什麼，不如去那邊的林子裡。」

  雲念面色當即陰沉了幾分。

  她又去看蕭青蘿，對方卻已經垂了眼眸，一副沒打算說話的樣子。

  尚惜也直接同意了下來。

  很快，兩人分別上了馬，雲念人也跟著走了過去。

  尚惜對她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雲念和方如詩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放心吧，已經被人算計過一次，她不會再任由算計第二次，太子也在林子裡。」

  顧洛允的聲音在耳邊傳來，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告訴她，雲念偷偷鬆了口氣，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