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長公主親自照顧

  「老聞，你是不是多給錢了？」

  朱狄威驚訝得連在泯州時的稱呼都冒出來了。

  「絕對沒有。」聞定國搖頭否認。

  他們剛進京沒多久，一家子從泯州來京城，安置費就花了一大筆，雖說陛下賞賜了宅子，很多家私都得自己添，他最近手頭也很緊，怎麼會花那麼大的價錢請刺客呢？

  朱狄威摸著短須，更加不解了。

  「那就奇了，據我所知，在黑市，一張弓弩的價錢可是要不少銀子，昨晚出動那麼多人，用了那麼多弩箭，咱們那點錢，根本不夠。」

  聞定國也百思不得其解，細想了下，他眼中閃過抹精光：「會不會是.......」

  他話說一半，見朱狄威眼睛也隨之一亮，便明白他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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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不是他們，那能出動這麼多弓弩手的人，除了陛下還有誰？

  朱狄威想想又覺得不太妥，「可是.....既是陛下，為何還要如此大張旗鼓地查刺客？」

  這不是容易理解嗎？

  聞定國道：「人都是陛下的，諒他謝紹榮也不敢查到陛下頭上。」

  也對。

  朱狄威細想之下，覺得他說的也有理。

  既是陛下出手，便也用不到他們。

  「等著吧，若是陛下需要，咱們再出手相助便是。」

  兩人商議一致，便收了手。

  ........

  「先生，您醒了？」

  長公主府中，趙玄意昏睡一天一夜後，終於醒來。

  書旗昨晚守夜太累了，趴在床邊睡著了，早晨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動他，美夢被打擾，正想罵人，誰知剛抬眼，就見趙玄意一雙墨玉般的眼睛看著他。

  「趙先生醒了！！」

  他一個激靈坐起來，激動得忘了自己方才生氣想罵人，嗓門大得剛走進院子的蕭令光都能聽到。

  下一瞬，她人就到了趙玄意屋裡。

  三兩步到他床前，她眼眸中似乎還泛著晶亮的水光，「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趙玄意傷勢太重，方才又被書旗的大嗓門震得頭腦嗡嗡響，不過見到蕭令光來，他瞬間就忘了身上的疼，微彎唇虛弱地笑了笑：「死不了，閻王不收。」

  「撲哧.....」

  蕭令光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懸了一天一夜的心終於放下，露出了兩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書旗，你去請王太醫來。」

  這兩天趙玄意的傷勢比較兇險，蕭令光便把王太醫留在公主府，方便隨時照顧。

  「是。」

  書旗高興點頭，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趙玄意昏迷了一天一夜，口乾舌燥，想喝水。

  可惜書旗被蕭令光派了出去，景澤去給他熬藥，屋裡只剩蕭令光，他想了想，決定自己起來。

  他的傷口在背上，只能趴著或是側躺著，想起來，卻根本使不上力。

  「你別動，小心扯到傷口，想做什麼跟我說。」蕭令光見狀，忙過去幫忙。

  見她小心翼翼呵護的模樣，趙玄意心尖一悸，突然覺得受傷的感覺也不算太差。

  他彎了彎唇，柔聲問：「我想喝水，可以勞煩長公主幫我倒杯茶嗎？」

  這有何不可？

  「你等著。」

  蕭令光忙去桌邊，倒了半杯茶水，捧過來便直接往他唇邊送。

  她這是，還打算要餵他？

  趙玄意心都漏了半拍。眼睫輕閃，看著她的眼神一時有些怔。

  「嗯？燙嗎？」

  蕭令光見他看著她卻不喝水，輕皺眉，纖細的長指撫上杯壁，確認不燙，她眨巴著眼睛，像哄孩子般溫聲道：「喝吧，不燙的。」

  「嗯。」

  趙玄意喉嚨不經意滾了一下，漆黑的眸子直直盯著她，半晌後，像是終於做了決定，他張開嘴巴，就著她的手，淺啜了一口。

  橫豎他現在是傷者，不是嗎？

  他臉色蒼白，長睫如羽微垂，薄唇輕抿著杯中茶水，一副乖巧病弱的模樣。

  蕭令光的目光落在他失了血色的唇上，含住茶杯的唇隨著他喝水吞咽的動作輕微地動了動。

  她的手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隨著他吞咽的動作，她握著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就好像他溫熱的呼吸全都灑在她手上，莫名一股熱流，又燙又癢。

  王太醫還沒來，屋裡靜得只聽到他啜飲的細微聲響，一聲一聲迴蕩在蕭令光耳際，令她臉上莫名一熱。

  一定是因為他捨命救了自己，這兩天擔心他的傷勢，夜裡睡不好才會胡思亂想。

  一定是。

  蕭令光在心中安慰自己，心虛地移開目光。

  趙玄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也不知是幾天不進食還是什麼其它的原因，他只覺得此刻口乾舌燥，喝完一杯茶，見她站著沒動，他抬眼，墨玉般的眸子直直望她，聲音有些干啞：「還能再喝一杯嗎？」

  蕭令光手一頓，很快回神，飛快把茶杯收回去。

  「.....不能再喝了，太醫說你剛醒來，短時間內不能喝太多水。」

  她有些慌亂地把茶杯放回原處，借著轉身的功夫，深呼吸了一口氣。

  要命，她方才在想什麼？

  趙玄意見她當真沒有給他添茶的意思，只得舔了舔還有些乾的嘴唇，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

  她給他餵水，怕是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次。

  早知道方才就喝慢一點。

  「半刻鐘後，再喝半杯。」

  蕭令光恢復鎮定後，轉過身來就見他出神地盯著她的手瞧。

  在他的注視下，她心頭莫名浮現方才他喝水的模樣，手指不自覺地卷了起來，旋即想到他昏迷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怕是真的很需要水，她於心不忍，讓了一步安慰道。

  「嗯。」趙玄意微笑著點頭，很是順從。

  很快書旗就半拉半拽把王太醫帶了進來。

  見趙玄意還能坐起來，他一激動，大嗓門就收不住：「先生，您能坐起來啦？太好了！」

  王太醫離他最近，被他吼這一嗓子，耳膜還在嗡嗡響，揉了揉耳廓，他無奈搖頭：「好了，趙先生沒有被傷口疼死，怕是會被你這嗓門給喊聾了。」

  「嘿嘿.....」見長公主也揉了一下耳朵，書旗終於意識到自己太激動，撓著頭笑得一臉靦腆。

  蕭令光倒沒有責怪，她不放心趙玄意的傷，吩咐王道元：「你來瞧瞧，他恢復得怎麼樣。」

  王道元先給她見禮，這才過去給趙玄意把脈。

  脈搏比起昨天強健了許多，王道元眸色一松：「趙先生年輕，氣血旺盛，恢復得不錯，只要以後幾天不發高熱，就沒什麼大礙。」

  蕭令光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卑職還要查看一下趙先生的傷。」

  片刻後，王道元見蕭令光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咳嗽一聲提醒。

  查看傷口需要脫衣服，他擔心不雅觀，冒犯了她。

  一句話讓蕭令光和趙玄意兩人面上都有些發燙。

  「我去瞧瞧藥煎好了沒有。」

  蕭令光清清嗓子，快步走了出去。

  趙玄意目視著她離開的方向，如墨般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她今天冒冒失失的，和平時尊貴威嚴的長公主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