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八章 訣別和殞身

  陌玉著急的說道：「你沒有試，怎麼就知道藥王醫不好你！」

  芊沫忍著痛，扯了扯嘴角。

  「我早已問過藥王，他說噬心蠱是這世間最毒的蠱毒，無藥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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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陌玉呆愣。

  「.......怎麼會這樣.......我不信，我不信！」

  陌玉朝殿外喊：「快去傳藥王！」

  沒一會兒，藥王來到皇極殿。

  當藥王看到芊沫已全黑的十指，他心中一驚。

  「娘娘，可是中了噬心蠱？」

  芊沫點頭。

  「是。」

  陌玉急切的問：「藥王，可有法子解毒？」

  藥王捋著花白鬍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無藥可解。」

  聽到這四個字，本來還有一絲希望，現在已破滅。陌玉瞬間絕望呆愣。

  芊沫：「無事了，藥王退下吧。」

  「是，臣告退。」

  一股噬心之痛襲來，芊沫緊捂著心口。

  陌玉慌忙的摟住芊沫，急切的問。

  「阿沫，你怎麼樣？」

  芊沫搖頭輕笑。

  「無事。阿魚，我想去看星星。」

  「好。我帶你去。」

  陌玉抱起芊沫，站起身來，朝司星台走去。

  看到仙道上，遇到的仙官和仙侍，紛紛向陌玉和芊沫行禮。

  陌玉都沒理會。

  芊沫：「阿魚，你把我放下來吧。你可是堂堂天帝，你抱著我，有失體統，會遭天界眾仙的口舌的。」

  陌玉：「你我是天帝和天后，無人敢非議你我。品評天帝、天后，可是犯上之罪。只要他們有膽量議論，我定會治他們的罪。」

  芊沫心想：看著我家阿魚，這樣威嚴霸氣不可侵犯。想來以後也無人敢再欺負他了。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司星台。

  芊沫依偎在陌玉的懷中，看著漫天繁星，閃閃熠熠。

  「八荒四海中，還是司星台上的星星最好看。」

  聰明如陌玉，忽然之前，陌玉明白了，為何芊沫要背著他去行刺。

  「阿沫，你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你想為我掃除一切障礙。所以，你瞞著我，去刺殺精靈王、魅王和鬼王，是不是？」

  「你果然很聰。是。阿魚，你受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才坐上天帝之位，統治六界四海，能主宰自己的天命。我豈能容忍那些獐頭鼠目的賊人，毀了你的天帝道路。你向來高潔淡雅，我怎能讓你做這等宵小之事。我自然要將那些欺你，辱你，傷你的阻礙，幫你清除。」

  芊沫勾唇淺笑。

  「現在好了，那些絆腳石沒了。你就可以長長久久的做天帝了。以後，我家阿魚，就能遨遊滄穹四海，指點六界八荒。」

  聽了這些話，陌玉心中萬般難受。他那雙桃花美目，含著淚水。

  「阿沫，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為什麼？」

  芊沫輕笑。

  「傻瓜，你總是喜歡問我這個問題。阿魚，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是我的夫君，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芊沫與陌玉相識這五百年，她知陌玉一向很堅韌，如頑石一般堅強。

  無論他受刑罰，還是不被待見。他從未流過淚。

  五百年來，芊沫只見過陌玉流過兩次淚。第一次是他娘親錦綃形神俱滅時，他苦痛流涕。第二次，就是知道她身中噬心蠱，無藥可解時，他落了淚。

  芊沫看著陌玉為自己流淚，她心中很心疼。

  芊沫抬手輕柔的為陌玉擦去眼淚，強忍著噬心之痛，努力的扯出一絲笑容。

  「哭什麼。你可是天帝，怎麼能哭呢。阿魚，以後不要流淚。你是天帝，六界主宰，眾生君父。你不能流淚，你要笑，那樣外人就看不到你的脆弱了。」

  她看著陌玉，手撫摸著陌玉的臉頰。

  「阿魚，我不喜歡見你流淚，我想看你笑。」

  陌玉緊握拳頭，努力的控制著淚水。

  「好，我不流淚，我笑。」

  看著陌玉含淚的笑，芊沫笑道。

  「我家阿魚，真是六界第一美男。微微一笑，風華絕代。」

  看著芊沫眉頭打結，緊捂著心口，陌玉急切的問。

  「阿沫，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痛？」

  芊沫強忍著痛，嘴角扯著笑。

  「不疼。」

  看著那一閃一閃美麗的星海，芊沫說。

  「阿魚，我想讓你最後馱我一次，遨遊星海，好不好？」

  「好。」

  只見，陌玉化成閃閃熠熠的冰龍，將芊沫馱起，飛翔在漫天星海。

  芊沫騎著冰龍，手抓著銀光熠熠的冰色龍角。

  看著閃爍的星子，好似長了腳一般，快速朝她身後跑過，芊沫笑著說。

  「真美啊！」

  冰龍陌玉：「阿沫，只要你喜歡，以後，我每日馱著你，遨遊漫天星海，好不好？」

  「好。」

  芊沫眼角流著淚，心想：『以後』多麼美好的詞啊。可是阿魚，我沒有以後了.......

  晶瑩的淚珠，從冰龍的眼角出來，隨風滑落。在漫天星海中，那一滴滴淚水，化成晶瑩閃爍的冰珠。

  看著自己雙腿已經漸漸變成粉末隨風消散，芊沫強忍著噬心蠱劇痛，她趴在冰龍的身上，抬手為冰龍擦去淚水。

  芊沫心想：「阿魚，我原以為我這輩子，有著千年的光陰，萬年的歲月。我能一直陪伴著你，陪著你主宰六界四海，陪著你走遍四海八荒，陪著你看月亮，數星星。但是，我沒時間了，再也不能陪伴你了.......」

  芊沫在冰龍耳邊說道。

  「阿魚，你不要難過。你我是神仙，我是有來世的。你等著我，等我的來世。你我再續前緣，好不好？」

  冰龍：「好。我會等，會等到你的來世。」

  芊沫心想：元神俱滅，不墜六道輪迴，哪有什麼來世。對不起，阿魚，我許你，餘生陪你，我要食言了。阿魚，原諒我，讓我再騙你一次吧。

  芊沫趴在冰龍身上，強忍著噬心之痛，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化成粉末，消散在漫天星海中。

  慢慢的芊沫眼前迷離，她虛弱的閉上了眼。

  一直飛翔的冰龍陌玉，並不知道自己背上發生的事情。

  只見，芊沫身形不穩，一下從冰龍背上滑落。

  感覺到背上的芊沫落下，冰龍陌玉迅速停止飛行。

  芊沫如一片枯葉，在漫天星海中墜落。

  看著芊沫的身體，在不斷的化成粉末，消散在星海中。

  冰龍陌玉震驚，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嘯，響徹雲霄。

  只見，冰龍快速飛翔在漫天星海中，不斷地捕捉芊沫的碎片。

  聽到龍嘯，星辰門的守衛天兵，快速來到司星台。

  看到化身為冰龍的天帝，如發瘋一般，在茫茫無邊的星海中，尋找著東西。

  天兵對視一眼，天兵甲說道。

  「我在這守著，你快去請穹蓬元帥來司星台。」

  天兵乙：「好。」

  發瘋的冰龍，不停地捕捉著芊沫的碎片，但卻什麼也抓捕不。

  明明知道什麼也抓不住，但發瘋的冰龍，卻無比的執拗，它瘋狂的捕捉尋找，好似要將茫茫無邊的星海，給翻個底朝天......

  突然，雷霆滾滾，只見轟隆隆的天雷，向冰龍襲去。

  天雷中，冰龍不停地在星海中翻滾著，他忍受著天雷的劈打，仍然在星海間，不停歇的尋找芊沫的碎片......

  當快速趕來的寒茗時，看到這一幕，震驚了。

  「天雷！陛下在歷劫飛升！」

  待冰龍受完三十道天雷時，他已筋疲力盡失去了意識。

  只見銀光閃閃的冰龍，在星海中墜落。

  寒茗飛身，接住冰龍，落在司星台上。

  此時，冰龍化成陌玉。

  寒茗對天兵甲說道。

  「快速請藥王！」

  「是。」

  寒茗帶著陌玉，朝九重鈞天彌羅宮飛去。

  *

  通明殿乃是歷屆天帝的寢殿。

  彌羅宮，通明殿中。

  寒茗看著床榻上，昏迷的陌玉。看著陌玉手中緊握的鮫珠墜鏈和紅線手鍊。

  想起，剛才藥王說芊沫中噬心蠱的事。聰明如寒茗，他自然猜到，能讓陌玉瘋狂，定是芊沫殞身了。

  寒茗疼惜陌玉，怕他醒來，看著鮫珠墜鏈和紅線手鍊，會引起陌玉傷心。

  於是，寒茗將兩個物件放在木盒中，命綠柔藏在玉清宮辰夢殿內一個偏僻的地方。

  寒茗守候陌玉幾個時辰，待天亮時，陌玉方醒來。

  陌玉睜開眼，看著寒茗，虛弱開口。

  「舅父。」

  寒茗一愣，看著陌玉冰色琉璃瞳和他銀色髮絲，心想：原來這才是冰龍上神的樣貌。

  寒茗關心的囑咐。

  「魚兒，你歷劫飛升上神，身上的傷還未好，不能下床走動。」

  想到六界政事，陌玉道。

  「舅父，我養傷的這段時間，勞煩舅父代我處理政務。」

  「好。」

  看著陌玉面色平靜，寒茗試探的問。

  「魚兒，小七的事，你莫要難過。」

  陌玉皺眉，疑惑的問。

  「我為何難過？小七是誰？」

  寒茗一怔，不敢相信的問。

  「魚兒，小七就是芊沫啊！你......你不記得了？」

  陌玉思索著。

  「.......芊沫？舅父，我認識你口中的芊沫？」

  寒茗很是震驚，他對殿外喊道：「綠柔，快請藥王！」

  「是。」

  待藥王給陌玉仔細檢查一番，寒茗將藥王拉出大殿，在庭院中，低聲問。

  「藥王，陛下這是怎麼了？為何不記得天后？」

  藥王捋著花白說：「天后殞身，陛下痛心不已。加之外界天雷襲擊，導致陛下將天后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