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兒子是棋子

  月白輕哼了一聲。

  「就拿這九重天上來說，青女和飛連的姻緣可是你牽的。他們夫妻二人過的可是枝葉繁茂幸福美滿的日子？嗯？」

  絳赤頓時被懟的語塞。

  「我.......」

  月白眼眸含笑。

  「你怎麼啦？你個老桃樹不是很能說麼，你怎麼不說啦？」

  絳赤氣得滿臉通紅。

  「.......他倆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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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白譏笑道。

  「哦？意外？哎呀，你個老桃樹撮合的姻緣，發生的意外還真不少啊！我來與你說道說道，這凡間你撮合了多少意外。比如，孟姜女哭長城，呂布與貂蟬，祝英台和梁山伯，楊玉環與李隆基......你說說你撮合的這些姻緣，有一個結局是美滿幸福的嗎？」

  絳赤被氣的眉角一抖。

  「我.......那你呢？就算我撮合的姻緣結局不好，但好歹落了段佳話。你說的這些，哪一對沒被編寫成話本折子戲？別的不說了，就說祝英台和梁山伯吧，雖然結局不美好，最後不是化蝶成一對了嘛！多麼悽美的情愛故事啊！還有那楊玉環和李隆基，不是還被凡間一個文人，寫成一首驚天地泣鬼神的詩——《長恨歌》嘛！哼，那你吶，老兔子你又有什麼成就？」

  月白勾唇輕笑。

  「你給我聽好了，老桃樹！龍陽君與魏安厘王，安陵君與楚宣王，韓嫣與漢武帝，董賢與漢哀帝等等。哪個不是我撮合的好姻緣？」

  絳赤冷哼道。

  「你個老兔子，真不要臉，你還好意思說！你撮合的那些男男姻緣，助長凡間男男斷袖之風，紊亂子嗣綿長！」

  月白反駁道。

  「誰說的，我撮合這些姻緣，又沒有像你撮合的那些，一旦入了情，眼中就沒有旁人。他們都有妾氏，都能繁衍子嗣的。」

  絳赤被氣得差點吐血。

  「你！」

  ........

  看到二人鬥嘴，芊沫心中不由得感嘆，這月下仙人絳赤就夠能說了，沒想到這兔兒神月白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月白可真不是個只會吃蘿蔔和青草的兔子，你看看他雲淡風輕，把絳赤這棵老桃樹氣的面紅耳赤！火冒三丈！

  芊沫覺得絳赤的口才，在這天界已算得上出類拔萃了，狠毒無比了。沒想到山外青山樓外樓一山更比一山高啊！結果能說會道話嘮的桃樹仙絳赤，被美貌的兔子仙月白，懟的牙口無言！無話可說！這月白的口才真是讓人佩服啊！

  芊沫暗想，這兔兒神月白懟人的口才是相當的了不得，看來以後跟他說話，還是注意點。省得會被他懟的吐血身亡！

  絳赤瞪著月白，怒聲道。

  「你這老兔子太能扯！我懶的跟你胡扯！我警告你，小芊沫是要找如意郎君，嫁人的，我警告你，離她遠點！她可是星神殿下的人，你若是給她灌輸那些亂七八糟男男之風，女女之愛。若是讓星神殿下知道，定是不饒你這個老兔子！」

  月白譏笑道。

  「怎麼？你這個老桃樹說不過我，想拿星神殿下來壓我？」

  他頓了一下，看著芊沫笑道。

  「芊沫，這等的妙人，自然要配個美美的夫郎。再說了，我月白撮合的姻緣，不似你絳赤喜歡亂撮合。我只講究一個緣字，向來不強求。隨話說，強扭的瓜不甜。」

  絳赤看著他，惡狠狠的說道。

  「希望你說的出，做的到！」

  「我月白雖不是什麼君子，但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

  月白頓了一下，看著絳赤，譏諷道。

  「我月白可不像某些仙人，閒來無事就喜歡逢人送紅線。」

  絳赤怒聲道。

  「你個老兔子說什麼？！」

  月白挑釁的笑道。

  「我就是說你這棵老桃樹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看著絳赤和月白，又要開始拌嘴懟架了。

  芊沫和雲笈對視了一眼，怕他們二人一會兒動手再打起來，誤傷她倆，她倆嘆了口氣，便離開懟架現場了。

  *

  芊沫和雲笈走在去紫薇殿的路上。

  想起剛才拌嘴懟架的月白和絳赤，覺得他倆很是搞笑，芊沫便問雲笈。

  「雲笈，這月下仙人和兔兒神，經常拌嘴懟架麼？」

  雲笈嘆了一口氣。

  「豈止是經常，是常常！他倆啊，按命理來說，就是天生的八字不合，見面犯沖！只要一碰面，他倆就是針尖對麥芒，懟掐拌嘴。」

  這月白和絳赤都是五品官階，都要參加朝會的。芊沫很是好奇，這樣八字不合的二人，在朝會也會吵架拌嘴麼？

  「雲笈，那他倆參加朝會，面見陛下時。在凌霄寶殿上，當著眾仙官和天帝陛下的面，也爭吵不休嗎？」

  「會啊！記得數千年前，在凌霄寶殿上，他倆意見不同一個沒忍住，當著眾仙官和天帝陛下的面，就開始互掐爭吵起來。」

  靠！這可厲害了！

  「結果吶？陛下怎麼懲治他們的？是把他們打下凡間嗎？」

  雲笈搖了搖頭。

  「陛下英明仁慈，覺得這倆都是為了職務意見不同而爭吵，便免了他倆每日參加朝會，眼不見心不煩。」

  芊沫很是能理解天帝，就剛才看著他們拌嘴懟架，到現在我的腦仁都一直嗡嗡的疼！

  *

  一日，凌霄寶殿散朝後。

  天帝：「星神、日神、水神，你們三人留下。本帝有事與你們商議。其餘仙家退朝吧。」

  芊沫隨著眾仙家散朝，她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殿上的陌玉。心想：這天帝把他三兒子留下，要說什麼悄悄話？

  九重天至高處彌羅宮中，正殿皇極殿，乃歷代天帝處理政務之處。

  皇極殿內，天帝端坐在桌案前，抬眸看著站在大殿上的三個兒子。

  「千年前，鴻鈞道祖有意讓天界與蓬萊結成姻親，你們兄弟三人也到了成婚娶妻的年紀。本帝想讓你們迎娶蓬萊島主的掌上明珠。你們意下如何？」

  陌玉劍眉微皺，心中不由得自嘲：意下如何？能如何？在眾仙眼中高高在上的天帝之子，也不過是天帝為了穩固帝位，拉攏權勢的棋子罷了。宸熠有天后支撐，身後又有鳳族依傍。而暮銀有塗山撐腰。他們二人也逃不過做棋子的命運。更何況無依無靠出身低微的我？

  宸熠皺眉，趕緊拒絕道。

  「父帝，宸熠只想娶青悠，是不會迎娶蓬萊島主之女的。」

  陌玉一驚，眉頭緊皺。心想：平日裡宸熠高傲慣了，沒想到居然敢違背父帝！果然是被天后寵溺壞了。呵，沒想到宸熠居然對青悠用情如此之深。

  暮銀也是一驚，心想：這二哥是瘋了吧？居然敢駁了父帝的面子！

  天帝心中不悅，心想：這宸熠是越發的沒規矩了！冷聲道。

  「放肆！宸熠，本帝看是你母后太過驕縱你了。竟讓你養成這般目無尊長的性子！」

  宸熠趕緊下跪。

  「父帝息怒，是宸熠逾越了。請父帝責罰.......但，宸熠這一生只願娶青悠一人。」

  說完，他向天帝行了大禮。

  「請父帝成全！」

  天帝怒斥道。

  「你！」

  暮銀便想緩和大殿上的冰冷氣氛。

  「父帝，聽聞蓬萊島主只有兩個女兒，而我們兄弟是三人。既然，二哥只願娶青悠。不如把二哥排除在外。讓我和大哥娶了蓬萊島主之女吧？」

  跪在地上的宸熠，向暮銀投去感激的眼光。

  陌玉眼眸中泛著一絲清冷，廣袖中手緊緊的握著。心想：呵，暮銀與宸熠果真是手足情深啊！暮銀，你是不是別忘了，我也是你的手足！

  天帝看了暮銀一眼，其實，自己也不願意宸熠做蓬萊的女婿。宸熠有鳳族支撐，現在在天界的聲譽越來越大。若是又有蓬萊的支持，豈不是如虎添翼？

  「也好。」

  聽到天帝鬆口，宸熠行禮。

  「謝過，父帝。」

  天帝擺了擺手。

  「你們退下吧。」

  陌玉、宸熠和暮銀行禮。

  「是，兒臣告退。」

  出了彌羅宮，兄弟三人走在漢白玉鋪成的仙道上。

  宸熠對暮銀道謝。

  「暮銀，謝謝你。」

  暮銀玉手優雅的扇著扇子，笑道。

  「無事。反正娶媳婦這事，娶誰不是娶啊。就不知道蓬萊島主的掌珠女，長的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丑是美？若是矮挫丑，我和大哥可就吃虧嘍。」

  陌玉看了暮銀一眼，心想：暮銀，不止只有宸熠一人想去青悠為妻。我也想，你為何就不願幫我呢？還是你只把宸熠當做是兄弟，從來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大哥？

  陌玉清冷的開口。

  「你們慢聊，紫薇殿還有事務要處理。」

  看著一襲白衣身影，漸行漸遠，暮銀心中喟嘆：大哥，宸熠與青悠兩情相悅已久，你又不是不知？何不放手活個灑脫自在？你又何須執迷不悟吶？

  *

  日落月升，夜幕星濃。

  自從值夜仙官休完假，復了職。陌玉就不用每日做巡夜的事了，芊沫也跟著清閒了不少。

  今日，紫薇殿事務不多，沒花多少時辰，芊沫便處理好事務，便離開紫薇殿。

  芊沫走在回玉清宮的路上，穿過一座雲橋時。

  看到不遠處清華池邊，一頭活潑的鹿獸走來走去，還有一抹白色身影。

  波光粼粼的池水和水中粉嫩綻放的芙蕖，與那柔美的月光相呼應。而池邊那一抹白色身影上的絲絲落寞，卻與輕柔的月光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