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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波又起(十)

2024-05-30 12:24:11 作者: 頁瑟

  另一個男子面上露出擔憂之色,正在做未雨綢繆的打算,對風隅玿說道:「最近聽說海上風浪大,而這次出海的貨物確實不少。風兄,你如若只安排三十隻大型商船,是否有些欠妥?應儘量減輕吃水力度才是,以防萬一。」

  顯然風隅玿也考慮到了這一點,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嗯,的確如此,那就再增加五隻,各船再加上二十名人手,以確保萬無一失。」

  風家如今的一半兒資產都在這造船業上,主要以商船為主。只因那時的海上商業同樣不可小覷,平日裡出海的商船不計其數,這便給造船業帶來了一片輝煌前景。風家在這個行業算是起步早的,雖說背後是官府在轄制,但絲毫不影響他們所得的豐厚利潤以及船隻的支配使用權,不管是出租還是販賣,皆可。

  這兩人便是因風隅玿為人正直慷慨,有支配商船的權利,並且給他們開出的租賃價格相對合理,再加上風家本就在經營一部分海上貿易,每次出海可以相互照應,因此才會長期合作。

  「這樣甚好,寧可少賺,也不可加大風險。」他們知道,每增加一隻商船,便要增加相對多的人手,租賃費與人手的工錢加在一起,那麼本錢自然急劇增長,但他們並沒有隻顧利益,而不考慮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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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隅玿輕抿一口香茗,後開口道:「以如今這樣的狀況來看,最快也得十多日,不如就將日子定在十五日後,意下如何?」

  兩人沒有任何疑義,說道:「就依風兄所言。」

  「風兄這脖子是怎麼回事?」正事談完,左面那名與風隅玿年齡相仿的男子竟不怕死的問出了這話,語氣中還帶著調侃。不過關係好了,有時為了活躍氣氛,故意拿別人的糗事來找樂子,也是常有的事。

  風隅玿一進雅間,他便意味不明盯著那殷紅的抓痕瞧了又瞧,而且從不遲到的風隅玿今日來晚了半個時辰,這更讓他們對這傷口猜測紛紛,心中好奇。但心中再怎麼好奇,也沒有正事重要,主次還是分得清。

  聞言,風隅玿並未與他們計較。他眸光淡淡,腦中閃過指甲劃下的那一幕,嘴角竟不易察覺地勾了勾,一抹淡如渺煙的淺笑中藏著縷縷自嘲與無奈:「被小野貓撓的。」顯然他對李翩兒的氣已全消,這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如此狂傲的小野貓,我們倒是見所未見啊,莫不是風兄在嘗其野味時,沒留神?反遭了她的報復。」這男子笑得甚是歡暢,顯然知道這個小野貓另有所指,卻不知指的是誰,如果知道的話,斷然不會說出此等話來,分寸他還是懂得的。

  此話一出,兩個男子都笑了起來,風隅玿的臉當即沉了下來,但未真的動怒,語氣認真又平靜:「租賃金額翻倍。」

  「好好好,我們不再說就是了。」兩人當即收住了那一臉的戲謔笑意,嚴肅起來。

  家醜不可外揚,對於那樣的誤會,風隅玿是不會做出解釋,將李翩兒這個罪魁禍首的身份給說出來的。而李翩兒回去後,嘴巴也沒閒著,趴在床上一直在那罵罵咧咧,想到什麼罵什麼,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無一處放過。

  「李夫人,你就聽句勸吧,少惹大官人生氣,你看,好好的手,腫成這樣了。」細釵蹲在床前,正拿著白嫩嫩的雞蛋在李翩兒那腫得與饅頭一樣鬆軟的手背上輕輕滾動,為她化瘀消腫。

  李翩兒呲牙,架打完了才意識到手上的痛,如今不只是手上,身上還有兩處估計也有淤青。而最讓她難受的還是腰,如今只能趴在那,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嘶,輕點,我完美無瑕的手不會就這樣廢了吧,臭大公雞。」她眉頭緊蹙。

  「李夫人,我已經很輕了,你且忍著些。」細釵幽幽地望了一眼李翩兒那隨意耷拉在枕頭上的腦袋。

  坐於桌前許久不增開口的風遙玦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神情有些複雜。見李翩兒安靜下來才說道:「你的性子也該收斂些了,不然,待回了開封,再這樣肆意妄為,就連我也護不了你。」拜風隅玿與風老爺子所賜,風家別的不多,就是女人多。如今風老爺子雖已去世幾年,但他那些妾室卻依舊在府里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這女人一多,是非自然也就多,這便是風遙玦擔憂之處。

  「回開封?」李翩兒反應有些過大,一手撐著身子扭頭見了鬼般的望著風遙玦。

  相對於李翩兒的激動,風遙玦顯得異常平靜淡然,點頭道:「嗯,待大哥這次出海歸來,我們不久便回開封,質兒出生這樣久,該回去祭拜一下風家的列祖列宗了。況且母親大人早都迫不及待想要見一見自己的親孫兒。」

  李翩兒一想到開封,直搖頭,哆嗦的說道:「要回去,你們回去吧。我還想多活幾年,才不去開封,去了就等於送死。不過大公雞要出海,這可是天大的好事,等他走了,我就自由了,哈哈。對了,他出海,要走多久?」

  「聽他說此次去崖州,多則一個月,少則半月。」為了這次出海,風隅玿已經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這件事自然得告訴風遙玦,進行諸多的囑託。

  李翩兒一聽,樂開了花,說道:「太好了,本小姐終於可以過上瀟灑自由的日子了。他出海還真會挑地方,他去三亞是順便想曬曬日光浴吧?真會享受。他什麼時候去?」崖州這個名字對於李翩兒來說,不算陌生,不過這也是她機緣巧合得知的。

  「具體時間沒說,應該快了。不過你別高興太早,他走了,還有我,以後要出府,必須與我同行,你在街上做的那些事,我已略有耳聞,那樣的事以後絕不能再做了。開封不同於錢塘,現在還不收收你的性子,我怕回了開封,到時會惹出大麻煩來。」風遙玦沒好氣的嗔了李翩兒一眼。

  李翩兒嘟嘴轉過頭去,將下巴隨意向枕上一放,仿若身外人一般開口道:「隨你,能出去就行。不過開封就算了,我才不去呢。你人不錯,我勸你也別去了,去了也是當炮灰的命,金兵就快要攻破開封了,這不是擺明送死嗎?」說話不過腦袋,有些事雖然是歷史演變中不可改變的事實,但提早說了出來,那便是泄露天機,違反了自然平衡。

  不過好在她身份低微,不過是個市井小民而已,而且還是只有兩人聽見。但還是將細釵嚇了一跳,手上的力道猛然重了幾分:「李夫人,話可不能亂說啊!」

  李翩兒吃痛,眉頭一皺:「嘶!臭釵子,你要謀殺主子啊!」

  「對不起,李夫人。」細釵連連道歉,很快恢復了剛剛的平靜,但心中想到李翩兒的話時,依舊會有波動,這樣的話,她可不止聽到這一次了,太過嚴重,關乎國運。先不管是不是真的要發生那樣的滅國大事,光是這話說出來,就夠引起恐慌的了。而且如果屬實,那麼百姓不出現暴亂才怪,李翩兒這間接危害了社會穩定。

  風遙玦與細釵不同,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或是恐慌。心頭微波過後,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連說得話都是溫潤的,只是提醒而已:「這樣的話,以後切不可再說,當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切,你們都是這樣,不信算了,懶得跟你們解釋,還是待在杭州這個安樂窩好。細釵,我餓了,要吃雞腿。」李翩兒不屑地瞥了一眼桌前那俊秀中略顯羸弱的清影,轉過頭就將話題扯在了吃這個問題上,心中愜意,完全不像一個要面臨戰亂的人。

  只因李翩兒對歷史了解的是一知半解,只大概清楚金人在靖康二年攻破開封,擄走了無數的人與物,被她嘲笑了最久的還是那兩個皇帝,至此北宋滅亡,宋高宗後來沒多久便建立了南宋,並且定都錢塘,改名臨安。對於之後的歷史發展,她是一概不知,就連中國在歷史長河中所經歷的朝代更替,她都處在一種迷糊狀態中,甚至不知先有秦還是先有漢,歷史小白一個。

  如果她知道金人最後甚至將宋高宗打到了海上漂泊好幾個月,那麼她如今也就不會過得如此安逸舒適了,只怕比細釵在聽了她的話時還恐慌,也不會說杭州是一個安樂窩了。

  她這次算是咎由自取,遭了教訓,在床上躺了四五日,外加細釵每日為她幾次的按摩,才養好了腰傷,這腰傷一好,府里自然又是待不住了,可如今的她,想要獨自一人出府,那是完全沒有可能的,這主意自然就打到了風遙玦頭上,她可清楚,這是風遙玦給她的承諾,如果不好好利用,她都感覺對不起她自己。

  天空陰沉,細雨綿綿,李翩兒來到「初見軒」外,回身望向遠處,亭台樓閣,草木山石沉浸雨中縹緲朦朧。她未撐傘,細密雨絲輕點膚上,令她感到萬分舒適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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