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撲克牌
2024-05-30 12:22:08
作者: 頁瑟
太陽帶著萬丈霞光在青山後沉沒了一半的身影,廊外的鮮花綠植宛若披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衣,奪目異常。飽飯後的李翩兒倚著身子坐在廊下,靜靜地瞅著夕陽餘暉在房門口鋪灑了一地,照得屋內亮堂迷濛。
看著這樣的景,落寞在不知不覺間已向她全身席捲而來,逐漸化作一張薄薄的綾羅包裹了她渴望自由的心。「唉!」不停的唉聲嘆氣,宣示的是她對這裡感到的無聊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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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不要總是多愁善感,唉聲嘆氣的,小心積鬱成疾。奴婢就不明白了,府里好吃好玩兒的,二官人對你又溫柔體貼,不知道李夫人還為何事煩惱?」細釵如今是搞不懂李翩兒面對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有什麼好幽怨的,要知道這是很多人都求不來的富貴生活。
李翩兒拍掉細釵扶在自己藕臂上的手,緩慢的側了側身,抬眸輕輕瞟了細釵一眼:「你被關慣了,你懂什麼,這些東西我從來不缺,況且它能與自由相比嗎?這裡什麼玩兒的東西都沒有,我如今是孑然一身,別人都是人穿,還能帶上手機什麼的。而我為什麼這麼苦逼啊,來個魂穿,什麼都沒帶,我的手機,我的遊戲……哎!」
「李夫人不要難過了,我相信你的記憶一定能夠恢復的。」細釵完全沒有與李翩兒在一個頻道,依舊認為李翩兒失憶太過嚴重,胡言亂語。
「你才失憶了呢!」李翩兒嗔她一眼,偏了偏腦袋接著自顧自的說道,「我怎麼感覺我比參加《變形記》的人還慘呢?他們一言不合還能打一架,或者是逃跑,實在不行了,忍耐一個月也就回家了。你再看看我,拖著這樣一個肚子,找誰打架去?逃又逃不了,逃出去也回不了我的現代,可能還會被餓死。哎,當年的輝煌人生啊,全被這該死的穿越毀了。要知道當年的我,變形記劇組都不敢同意我參加的。」
細釵此時的腦袋有些暈乎,聽李翩兒說了這麼多,只提取出了「打架」兩個字,連忙朝李翩兒擺手:「打架可萬萬不能的,是要吃官司的,而且這可是野蠻人幹的傻事呢。」
金陽這會兒徹底消失了它的蹤影,連一絲光輝都不剩。李翩兒懶得看細釵一眼,高傲的朝著廊外一仰頭,恰好對上那一輪躺在亮藍天空的虛影彎月,一旁的絲絲薄雲悠閒遊走,好似在執著追逐風的腳步。
「誒?對呀,我怎麼就這樣聽話呢?他不讓我賭,我偏要賭,不就是拿走了骰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銀釵,去多準備一些硬紙來,還有筆墨,本小姐讓你見識一下撲克牌,教你玩兒『梭哈』,下一個澳門賭神就是你了。」李翩兒感到突然眼前一亮,好玩兒的又來了。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梭哈」怎麼玩,竟誇下海口要教細釵玩,知道的人非得笑掉大牙。
細釵不解,猶豫地盯著李翩兒,動了動唇角:「李夫人,不可再賭了,今日幸虧是二官人。而且你要紙有何用?又不讀書寫字的。」
逐漸暗沉的暮色里晚風徐徐,透著絲絲涼意,蕭疏的氣息縈繞於李翩兒,這使她再次煩躁起來,對細釵沒了僅有的那一絲絲耐心,睨她一眼:「叫你去你就去,哪來這樣多的廢話。」
細釵拗不過她,只得順著她的意思來。由於以前的李翩兒從不讀書識字,是個典型以夫為本的女子,大字不識一個,因此需要的紙還需去別處尋來。
細釵將李翩兒安置妥當就走了,剩下幾個婆子在外屋閒坐,磨嘴皮子。這誰讓李翩兒看著那幾個婆子就煩,將她們統統攆去了外屋。
天色越來越暗,細釵臨走時並未點燈,此時屋子暗沉得五指都已模糊,朦朧中的李翩兒內心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孤獨、落寞、恐懼。
為了偽裝自己而故意生出的滿身刺,在這時完全鈍化的不成樣子,仿佛再也囂張不起來,心中的堡壘好像轟的一聲倒塌了,最深處的嬌弱見到了光明。
她抬了抬手,冰涼的玉指觸碰到眼角的瞬間,心微微一顫,眼角竟是這般濕漉漉的。「鍾戀戀,你就這點出息,這有什麼好哭的!」她恨自己的沒用,罵自己的軟弱。
她忘了自己是何時愛上了那种放縱招搖的生活,以及肆意揮霍青春、金錢的快感,也許只有用那樣的方式才可填補她內心的空虛,因此她捨不得放棄。她做夢都未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她害怕她逍遙美好的人生就這樣毀在了這個令她厭惡的鬼朝代。
漆黑的房間漸漸有了光亮,燭台上,一盞盞蠟燭在細釵的手裡有了光輝,照得整個屋子染上了一層金暈,溫暖又柔和。
「李夫人,你怎麼哭了?都怪她們不好,只顧著在外屋說閒話,都不知道掌燈。」細釵熄滅火摺子轉過身,就見半倚在繡床上的李翩兒面頰掛著未乾的淚,眸中無光,痴痴的望著前方。
李翩兒抬起袖子就在臉頰上抹了兩把,抽了抽鼻子,否認的乾脆:「誰哭了?我可不是愛哭鬼,沒有的事!你難道不知道反射性流淚嗎?受外界刺激導致的,就應該拿個洋蔥給你聞聞,看你不淚流滿面才怪。」
「奴婢明白了,你要的筆墨紙硯,我已經拿來了。」細釵說不過她,乾脆岔開話題,指了指桌子上幾大張硬紙。
「去,將外面那一群閒得慌的人給我叫進來,她們有事做了。」李翩兒心頭的霧霾被暖暖的燭火消散了,平日裡那凌人的氣焰又漲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那七八個人便擠進了屋子,望著李翩兒的眼神帶著膽怯,因為她們不知道李翩兒又想出了什麼鬼點子來對付她們,心裡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翩兒就這樣似笑非笑的望著一眾人等,也不說話,周圍靜的出奇。最終,一個年老的婆子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訕訕的問道:「李夫人,不知有何事需要我們做的?」
「瞧把你們嚇得,沒出息!我又不是西方吸血鬼,不喝你們的血。你們將桌上的紙給我裁成五十四個長方形紙片。」李翩兒用鄙夷的眼神指了指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