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88號

  通風口因為停電早已停止運作，越往下就越憋悶。

  安靜的四方形管道內只有膝蓋碰撞在薄鋼板上的聲響，南希的精神高度集中，在尤里的前面是三個方向的岔口。

  只有一條是通往負二層的。

  那個神秘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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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里停留在了原地沒動，他回過頭低聲說，「把你的刀給我。」

  南希立刻將東西遞了過去，尤里這會卻側過身讓出了大半的位置，「上來，爬到我前面去。」

  還好她比較瘦，側著身也能挪過去，她細聲問，「有怪物嗎？」

  尤里將目光方向前面的通道，沉聲說：「用你最快的速度爬過去，前面的通風口向下就是。」

  南希知道尤里這是要保護她了。

  她也不墨跡，鞋子裡的腳趾用力勾了勾，試圖讓腿的力氣更大一些。

  有尤里墊底，只要負二層沒有蜘蛛在那等著她，那麼就一定是安全的

  南希深吸一口氣，示意尤里準備好後手腳並用快速爬向前面，左右兩側的岔口她都沒用正眼去看，當然這不意味著她看不到左邊那兩隻匍匐在死老鼠身上啃食的變異蚊子，鋒利的前肢切割起屍體來毫不費力。

  整個通道內都是她快速爬行發出的咚咚聲，沒好完全的膝蓋撞擊在薄鋼板上時間久了也會升起一股刺疼。

  不過南希一點都沒減速她甚至加快了速度，因為尤里就在後面。

  青年手握著長刀具在裡面很不好發展，他直接折斷了那把掃把柄，將刀從纏繞緊密的膠帶里拔出劈向迎面來的嗜血蚊子。

  腹部露出的一節尾針被尤里輕易躲過，他單手用刀將蚊子一分為二，另外一隻則是被他徒手抓住了。

  南希光顧著跑前面的路根本就沒看見他徒手將蚊子捏爆的血腥場面。

  現在擺在她前面的就是直通向下的通風口，下面似乎有獨立的發電機運作，燈光明亮，能看見地毯上有深褐色的乾涸血跡，和一把歪倒的椅子，一些資料散落在地上，有被水浸泡過的痕跡。

  她需要從通道里跳下去，而這有三四米的高度。

  大概兩層樓的高度。

  南希忍不住回頭看向黑漆漆的通道口，裡面傳來了尤里快速爬行的聲音。

  如果她不跳下去，那麼尤里後面跟著的生物就會嚴重威脅到兩人的生命。

  她調整好姿勢讓腿部先出去，拉低距離後，乾脆的鬆了手。

  撞擊在地攤上就是一瞬間的事，地毯是濕的，南希沒有受傷，只不過雙腿發麻的厲害，她迅速爬到邊上，緊跟著就是尤里跳下的響聲。

  不同於她的狼狽，他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地毯，姿勢很利落。

  南希往上面看了看，「沒有變異生物追來了嗎？」

  「沒有。」尤里站起身隨手甩了甩手上的骯髒血跡，握著菜刀居高臨下的看她，「你的腿？」

  南希扶著牆站起，一邊淡定的說：「沒事，我可以。」

  尤里沒錯過她微微顫抖的腿部，明顯是撐不住了。

  他冷漠瞥了一眼歪倒在一邊的辦公椅，下面有三個滾輪。

  尤里走過去將椅子擺正推到了她面前，「分開找。」

  南希呼了一口氣，「好。」

  她看著尤里高大的背影走進一間儲存室這才坐在了椅子上，她暫時將這充當了輪椅，將槍拿了出來警戒。

  她必須要在有限的時間內找到一些對她有幫助的資料。

  負二層和一層的結構差不多，一條筆直的通道，上面標有了很多門牌。

  細菌培養，實驗室，觀察室，解剖室，資料室...

  南希用腳尖點地劃著名椅子，在資料室的門口停了下來。

  尤里正在隔壁的儲存室內，那裡被火燒的差不多了，空氣中都瀰漫著潮濕因子，因為觸發了火警所以灑了水。

  南希推開了資料室的大門，這裡雖然有燈光還在運作，但資料室里的場景用一片狼藉來形容也差不多。

  頭頂的灑水裝置還在滴著水，那些架子上的資料幾乎全部報廢了。

  南希皺著眉滾著椅子進去。

  淅淅瀝瀝的水不斷從架子邊沿滴落，她隨手抽出了一個文件夾出來翻看。

  裡面紙張上的字跡模糊不清，但從殘留的字跡上看只是一些常規的病例存放。

  看樣子這些人在撤退的時候也及時帶走了大部分的資料。

  但總會有遺漏的吧？以為這麼大的水會毀掉什麼的。

  南希在架子上貼著的標籤上一排排找，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異樣的響動。

  她手反射性的回縮，找東西的動作也停住了。

  她就坐在第二排的架子後面，通過一些間隙，可以勉強看清門口的情況。

  原本以為是從通風管里跟下來的蜘蛛，但南希看到是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時徹底呆住了。

  沒錯，是人。

  看不清容貌，但是全身青白的像具行走的死屍，可以看見手上還帶著一個藍色腕帶。

  上面寫著數字88。

  南希反射性的屏住了呼吸，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

  他從哪來？通風管上面的病房裡掉下來的？

  不可能，這說不通。

  南希看著他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撞上辦公桌時嘴裡還發出赫赫的聲音，像是極度乾渴狀態下發出的呻吟，又像是野獸才會發出的聲音。

  南希再次將視線放到了那爆著青色血管的手腕上。

  88。

  尤里是0號。

  她瞳孔一陣收縮，被遺忘的實驗體嗎？

  南希緩緩舉起槍隔著兩排架子對準了辦公桌邊的人。

  0號實驗體是最完美的傑作都還有可能失控，那麼序號都到88了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他的危險指數在南希心裡直線飆升。

  88號的身子僵硬刻板，他看上去很是緩慢的繞過了桌子，步步向著架子而來。

  南希的背後一陣發涼，她的視線在逐漸暴露的身軀中下移，88號很高大，是個標準的成年男性，之所以行動不便，是因為左腳的小腿骨刺穿了皮膚，周圍一圈的膚色都呈紫，隱約還能看見高度潰爛導致出來的蛆蟲。

  不管是什麼人在這種情況下都不可能站立行走的。

  他的痛覺被去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