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萬世糾葛

  此刻的雪帝。

  不再是那個橫威一世的女帝，強大的威壓氣息仍在，但臉龐上滿是淚水，嬌弱而美麗。

  這一幕。

  和昔日兩人分別時，是何等相似。

  江寒永遠忘不掉昔日的一幕，突如其來的災劫，令情定相愛的兩人分別，再難相見。

  至此之後，江寒再未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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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

  地獄的經歷，江寒以為是某位王殿的謀劃，後來蠻荒神府經歷，他才隱隱窺視真相。

  漫長歲月征戰。

  一次次生死劫難。

  終於，他達到界海巔峰，雖不敢說探查全部隱秘，亦將一切真相洞察得七七八八，方才來到這雪沙宇宙，想要知曉全部，亦想要尋回心中所念之人。

  剛才的交手碰撞。

  他從雪帝的道中窺探到了對方的隱秘，和心中之前的推演彼此印證。

  「琴兒。」江寒的聲音沙啞，想要觸碰眼前女子的臉龐。

  只是。

  他的手尚未觸及。

  忽然。

  女子的神情迅速變化，滿臉淚痕剎那間消散，眸子重新變得深邃冰冷，幽暗冷寂的氣息幅散天地。

  是雪帝。

  她再度由那一個嬌弱女子化為了雪帝，此刻，雪帝臉龐上再無一絲遲疑和掙扎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決絕。

  沒有任何猶豫的。

  嘩~

  雪帝揮動玉手，掌中黑色戰矛翻掌間橫空，直擊江寒觸碰來的手掌。

  「嘭~」

  雙方再度碰撞，兩大帝道和完美之道展開大碰撞，恐怖威能幅散方圓億萬里，大片虛空直接湮滅坍塌化為虛無。

  爾後，戰矛劃開了江寒的手掌肌膚，是一道血痕，一滴鮮血從江寒掌心中滴落。

  一滴血。

  墜落下去，眨眼轟碎了一方大界。

  這一滴血，蘊含著他的道和法，有著無盡神威。

  江寒被劃傷了。

  當初，他和鯤鵬祖師大戰許久，他都未曾受傷，如今玄功九轉成練成，卻被雪帝一擊劃傷。

  雪帝亦被江寒這一掌蘊含的道和法轟退。

  雙方再度遙遙相對。

  「你又將她鎮壓了嗎？」江寒的聲音沙啞，冷冷盯著遠處威壓幅散億萬里的雪帝。

  他在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他看得出，眼前的雪帝，和剛才顯露出特殊神情的琴兒，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琴兒，和雪帝。

  都在一個肉身中，但卻是不同的神魂念頭。

  「寒帝，以你在因果推演之道上的成就，想來能夠明白。」雪帝冰冷道：「太古時，我雖化千身，但生靈最核心是乃是三魂七魄，你所求之人，乃是我三魂之一所化。」

  江寒不言。

  雪帝所言，和他的推演相同。

  雪琴，並非是雪帝一道普通念頭，而是一道極為重要的分魂。

  某種程度上，雪琴本身就是雪帝真靈的一部分，只是無盡歲月的輪迴，雪琴自身早已演變完善。

  雪帝千身歸來，想要重聚一切，便要將所有分魂念頭重新演化，亦要洗去雪琴過往的自主念頭，化為自身一魂。

  這需化掉其執念！

  但是。

  江寒剛才和雪琴眼神對視的剎那，過往一幕幕湧現心頭，以其對時空輪迴的掌控推演。

  一瞬間，江寒就感應到了彼此過去的一切因果過往。

  他和雪琴的因果糾葛。

  並非只是上一世。

  而是萬世。

  萬世之前，兩人便已開始相愛又分離，一次次輪迴，一次次轉世，每一世都因各種機緣巧合，產生姻緣因果，但都無一例外分離。

  過往的許多世。

  江寒的前世都曾掙扎過，但盡皆都失敗。

  直到這一世，萬世因果糾纏下，有冥主幕後布局推動的緣故，亦有江寒自身緣故。

  最終。

  當雪帝歸來千身重聚時，江寒亦踏上了絕巔！

  「我和琴兒萬世糾葛，其中因果執念太深，所以你難以強行抹去她的自主意識，對嗎？」江寒平靜道：「而且，你是她她亦是你，你們雙方所思所想根本都無法瞞住對方。」

  「你知曉我的存在時，她亦知曉，且知曉我在不斷成長不斷強大，她心中要和我相見的執念愈深，干擾到你的選擇，更令你心生忌憚。」

  「所以，你沒有我弱小時對我出手抹殺我的存在，唯恐和琴兒的魂魄執念完全對立最終融合，導致前功盡棄，對嗎？」江寒說出心中猜想。

  這些。

  都是江寒基於所知做出的推演。

  雪琴自身實力非常弱。

  她最初並未怎麼修煉，但是，她本就是雪帝一部分，當雪帝千身歸來時，記憶覺醒時。

  作為三魂之一的雪琴，亦掌控了相當大的一部分力量。

  所以。

  剛才江寒任憑雪帝一矛刺來，就是想驗證心中猜想。

  而雪帝一矛劃向一旁，沒有傷到江寒。

  證明了江寒推演。

  就如同江正覺醒前塵記憶，甚至是今生記憶感情占據了主導，取代了過去修羅始祖的記憶感情。

  不過，那是建立在修羅始祖本念已消融於和修羅宇宙本源對抗的基礎上。

  且江正本是修羅始祖主念轉世。

  雪琴，僅僅是三大主魂之一，雪帝又早有準備留有有足夠後手，所以雪帝覺醒之後，本念依舊占據著絕對主導，並沒有給其他魂魄念頭鳩占鵲巢的機會。

  「若非你們萬世糾葛，令因果纏身達到極深地方，我又豈會無法化掉她心中執念。」雪帝手持戰矛，眼神冰冷。

  江寒輕輕點頭。

  對。

  若他和雪琴只是一世糾葛，若雪琴不是雪帝三大主魂之一所化，雪琴的魂魄念頭早就被雪帝化掉融合了。

  「昔日，我和琴兒的兩道弱小魂魄，竟能產生萬世因果糾葛，概率何等之小。」江寒忽然輕嘆一聲：「我想，我和雪琴的萬世糾葛，應該還是冥主在幕後引導的吧！」

  伴隨知曉的真相隱秘越多，一次次推演下。

  江寒基本明白。

  冥主，這位掀起終戰的神秘帝境，布下了一盤很大的棋。

  當初，鎮壓自己九萬年，又一朝令下讓自己轉世入凡塵，大概率都是彼時作為『宋帝王』的冥主一手操縱。

  爾後。

  冥主更賜予了自己一滴紫血，令自己崛起有了基石，最終加上自己自身努力和機緣造化，一步步踏上絕巔。

  「我轉世時，冥主出手動亂冥界，恐怕也不是巧合。」江寒心中暗嘆：「或許是推動其他的布局，但他摧毀六道輪迴，亦是掩蓋過往種種，等師尊兵主注意到我，探查到我時，我已成為人族新一代絕世天驕。」

  若當時六道輪迴未毀。

  冥主掀起動亂。

  以人族諸帝神通，完全有能力查清冥主作為『宋帝王』時的各種布局，繼而做出判斷。

  當時剛轉世的江寒，大概率會被當做『冥主棋子』直接滅殺掉。

  只是。

  六道輪迴毀，過往種種煙消雲散，想要再去查清冥主所作所為難了何止百倍！

  當兵主收徒江寒。

  再尋根溯源探查他過往，自然輕鬆得多。

  也才明白他和冥主的因果。

  但是。

  當時江寒自身展露絕世天賦，自身亦有人族先輩血帝傳承，更有修羅始祖背書。

  所以他雖和冥主有因果，大概率是冥主棋子，但兵主最終仍選擇相信江寒，並大力培養他。

  這些事。

  在江寒封帝後，兵主都曾和江寒詳細談起過。

  「冥主雖用紫血引導我，但大概率也只是想讓我變得更強些，但我能走到今天，恐怕也出乎他的意料。」江寒暗道。

  「他最初布局，讓我和琴兒萬世糾葛，大概率，只是想用我的存在來阻礙雪帝道心圓滿。」

  對。

  只要江寒存在且達到聖境、仙神境，無須變得更強大

  萬世糾纏的因果下，作為三魂之一的雪琴，自然而然能透過因果感應到他的存在，和雪帝本念對立。

  三魂無法完美融合，雪帝道心無法圓滿。

  道心無法圓滿，雪帝自然被困在了最後一步，無法推開踏向至強者之境的大門。

  冥主。

  自始至終都在謀劃雪帝，江寒的崛起只是意外。

  「寒帝，你既洞察一切，便知你和雪琴並非本意，又何必強求？」雪帝聲音冰冷。

  ——

  （以下字數不算錢。）

  ps：寫到這裡，一些最初的坑和局。

  相信很多讀者應該明白。

  為防止一些讀者還不太懂，我就大致再聯繫上下文來講述一遍吧。

  冥主的局，很早時候就布了下來，自始始終，他針對的都是當時尚在千身輪迴中雪帝。

  江寒。

  只是他用來針對雪帝的一枚棋子。

  如果記憶力好的讀者應該記得，前文冥主曾經說過，他曾布下數千棋子，江寒只是其中一顆。

  當然，這些事江寒是推演不到的。

  江寒和雪琴一直在輪迴中因果糾纏，若無意外，他們其實會在冥主布局中會一直因果糾纏下去。

  所以，並非說只糾纏萬世。

  而是從冥主開始布局到發動，他們只經歷了萬世，否則，一直持續下去，雙方因果糾纏很更深。

  然後本書第一章之前的九萬年。

  雪帝千身回歸，才有江寒和雪琴的突然分離。

  雪帝千身逐漸回歸。

  從那時起，一直等待的冥主，一切布局才開始發動。

  先將江寒鎮壓地獄九萬年，磨礪江寒心智，又賜予紫血，只是他諸多謀劃中的一種謀劃。

  如果江寒沒有意外的神淵之行，得到永恆之血展露絕世天賦。

  隱藏在幕後的冥主，大概率也會再布局，讓江寒實力順利達到聖境層次。

  再通過江寒和雪琴的因果糾纏干擾到雪帝。

  同時。

  也不要問為什麼冥主的局非要等江寒地獄九萬年後才發動。

  我再說一遍。

  冥主針對雪帝布的局很多，是很多種因素影響下，才讓雪帝沒能道心圓滿。

  江寒只是其中一枚棋子，一道謀劃布局。

  並非說當時弱小的江寒，就讓雪帝道心無法圓滿。

  只是，江寒從得到永恆之血開始，以出乎一切人意料的速度崛起，才讓他在最後成為冥主針對雪帝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加上全書視線集中在江寒。

  所以，很多東西只會在書中偶爾隱晦提一句，沒有詳談，但是沒詳談不代表不存在。

  以上是解釋。

  等大結局後，我會再重新復盤一遍，把一些前文線索都弄出來，感興趣的書友，到時可以去重新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