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缺藥

2024-05-30 11:58:33 作者: 小惆姐姐

  翌日一早,秦朝露同賀大夫去了隔離區。

  隔離區內,幾個太醫早已等候多時,雙方見了禮後,那太醫便將隔離區的具體情況介紹了一遍,末了安排他們去西邊的安置營,那太醫則同其他太醫們去了東邊。

  秦朝露看著十幾人往東邊去,唯他們二人去西邊,一顆原本滿懷熱情,準備捨己為人的赤誠之心被潑了個透心涼。

  賀大夫倒是淡定很多,「藥效長短與人多少無關,只是礙於將軍的身份,不敢當面反駁,只能私下置氣了。

  還有,治瘟疫的方子已經配出來了。天大的苦勞他們受完了,接下來的功勞自然不會與他人共享。

  這也是人之常情。

  我們只管盡力而為便是,想來西邊招架不住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

  秦朝露想也是,便沒再多說。

  然而,讓他們沒料到的是東邊是真齷蹉。

  

  說好的有事同他們說,結果真有事了,一個兩個不是忙得騰不出手,就是隨意敷衍了事。

  遇到需要藥方的時候,如何都不肯給,還說沒藥了,有方子也無濟於事。

  而西邊安置營,有患者患上的是重疾,生命垂危,眼看著沒有藥就活不下去了。

  病人家屬又哭又求又要以死相逼的,搞得秦朝露和賀大夫焦頭爛額。

  秦朝露忍無可忍,拿著切藥的小刀追去了東邊的後勤營。

  營簾一掀,帶起一股殺氣。

  先前那些愛答不理敷衍了事的太醫,瞧著進來的人,手裡握著一把刀,殺氣騰騰的對著他們,這才圍上來,好聲好氣的勸她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

  「放下?放下了就能好好跟我談嗎?」秦朝露把刀一縮,橫在了自己脖子上,眼珠子一瞪,「殺人我是不敢殺的,不過我可以自殺!

  我今天要是死在了這裡,看你們如何跟夜將軍交代!」

  「別,別,別!」幾個太醫都怕了。

  「那還不快去拿藥!」

  「這……」

  秦朝露氣得把刀子在脖子上輕輕一割,滲出一點點血絲。

  「藥呢!藥!」

  幾個太醫軟下聲來,差點沒給她跪了,「不是我們不肯給,實在是,實在是我們也沒多少藥了。」

  「是啊,是啊。」另一太醫解釋道,「自打安大人不知所蹤後,朝廷派送的藥也跟著不見蹤影。

  而市面上那些藥又賣的極貴,這三十萬兩賑災銀又是治水安家,又是治病救人的,根本不夠啊!

  再這麼下去,我們只能選擇性救人了!」

  「救人還要選擇,那你們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醫德還要不要了!」

  「秦大夫,我們也是沒辦法呀,真的沒有藥了!」

  秦朝露橫著小刀,徑直去了藥架上。

  架子上的確沒多少藥了,粗略估計,只能再維持三天。

  如果三天後哥哥的藥還不到的話,她只能讓夜流懷想辦法了。

  她知道夜流懷一定有辦法,只是手段非常,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想求夜流懷。

  她捏著小刀讓太醫把現在的藥勻一半到西邊安置營去,否則,她就橫屍在這。

  那幾個太醫怕了,趕緊叫人送過去。

  西邊安置營有了藥,那些患者的情緒才逐漸平穩。

  此時秦朝露一顆心卻開始撲通亂跳。

  方才被逼急了沒空多想,如今空下來再回想過去才覺得自己真是大膽,這刀子如此鋒利,一個不小心割到了血管,那她就真玩完了。

  不過也幸好那些太醫膽子小,輕輕一嚇就嚇到了,碰到膽子大的可不一定這麼好糊弄。

  賀大夫給她倒了杯水,一面讓她壓驚,一面也說她做事欠妥,萬不可再有下次了。

  秦朝露點點頭,有賀大夫安慰之後,心裡平緩許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賀大夫又道,「這事我已經飛鴿傳書給夜將軍了。」

  秦朝露到嘴的水噴了出來。

  事情不出她所料,夜流懷的確用了非常手段,湊齊了幾車藥。

  至於具體哪些手段,她不敢深想,也不敢多問,只能裝作不知道。

  之後幾天,隔離區這邊和諧不少。

  那幾個太醫也不敢再這麼欺負他們,勻了幾個到西邊去。

  總算,東邊和西邊的大夫人數一樣了。

  而此時,夜流懷卻染上了瘟疫。

  這事暫時封鎖著,為了避免泄露出去,右將軍陸南平才親自傳的口信,並希望賀大夫或秦大夫,二人能去一個。

  賀大夫讓秦朝露去,秦朝露自是義不容辭。

  只是這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就得先瞞住與他們共事的幾個太醫的嘴。

  於是,秦朝露和賀大夫合演了一齣戲碼,來了個鬧矛盾。秦朝露以負氣離開的方式回到了軍營,到軍營一看夜流懷的症狀,還真是瘟疫。麻煩的是,夜流懷手臂有傷,傷口已經腐化,瘟疫來勢洶洶,當天就讓他面色發白下不來床。

  秦朝露雖然做好了攻克難關的準備,但看到這種症狀時,還是免不了大吃一驚。

  夜流懷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說,「沒關係!治死了不用你償命!」

  秦朝露瞳孔一睜,心理壓力更大了,「藥,藥!快去取藥!」

  她吩咐小士兵按方子抓藥。

  然後自己又鑽回主營取了醫藥箱,先將他手腕的傷止了。

  「夜,夜流懷。我,接下來可能要為你剔去腐肉。你可不能睡,聽見了嗎!」

  秦朝露自身上掏出麻沸散,根據夜流懷現在的情況配以一定劑量,抹在他的傷口上。

  藥剛灑下去有些疼,夜流懷疼得臉都扭曲了,說話聲氣若遊絲,「這,這是什麼?」

  「麻沸散。」秦朝露取出小刀放火上烤。

  「你怎麼還有麻沸散?」夜流懷絕望,那天在山上,不都用完了嗎?怎麼還有?他現在都對這三個字有陰影了。

  「我哥給的!」秦朝露正忙著烤刀,沒多想,只脫口而出一句。

  夜流懷的眸子一深,卻又因病痛上來,精神恍然,眸光又暗淡下去直至眼神渙散,她哥為何要給她麻沸散?

  除了麻沸散之外,有沒有給一些別的爛七八糟的東西?

  她哥果然不是好人,這丫頭是知道的!難怪啊,難怪那天比武的時候,他哥都出陰招了,她也沒反應,原來不是看不懂,是懂裝不懂!

  夜流懷嗚呼哀哉,兩眼一翻險些歸西。

  其實,秦朝露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夜流懷此刻在想什麼,她正忙著為他剔腐肉呢。

  藥效上來了,傷口上挖走那麼大一塊肉,他也不覺得疼,只覺得暈,想睡覺。

  「別睡!」秦朝露皺緊眉,她擔心的果然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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