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軍閥的仙女未婚妻65
2024-05-30 11:52:39
作者: A咕咕咕嚕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很痛苦,就在顧梟心中疼得快要忍受不了時,檢查室的門終於開了。
先走出來的人是一臉嚴肅的醫生,後面跟著聘聘婷婷,眉眼冷淡,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很無所謂的喻傾。
醫生從門口走出來的時候,顧梟已經擦乾淨了眼淚。
他站起身,眼眶還有幾分紅,卻已經整理好了表情和情緒。
他走過去,看向醫生,聲音里摻雜著幾分不自覺的焦急:「醫生,怎麼樣?」
隱忍又關切的樣子看的人心下一軟。
或許是顧梟眼裡的期盼太明顯了,醫生有些不自在地偏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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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梟的心一陣抓緊,他越過醫生,看到了他身後的喻傾。
她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帶了漂亮精緻的妝,看不出一點點病氣。
顧梟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一邊的劉副官:「劉峰,你先帶著她去休息,我留下來問點事。」
劉副官條件反射的看向喻傾,他在顧梟身邊待的越久,就越知道喻傾對顧梟的重要性,很多關於喻傾的命令,他都要多看看喻傾的臉色和意見。
劉副官見喻傾神色安然,並沒有意見之後連忙點頭:「是。」
「喻小姐,這邊請。」
喻傾知道顧梟不想讓自己看到他情緒低落的時候,沉思片刻跟著劉峰走了。
走過顧梟身邊的時候,輕輕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帶了些許討好安撫的意味。
顧梟的手僵了僵,並沒有說什麼,臉色卻更冷了。
他有些生氣又努力壓抑著、不發出來的樣子看的喻傾心軟,但劉副官還等著她,她輕輕整了整顧梟的衣領:「我等著你。」
顧梟下頜骨動了動,英俊逼人的臉龐卻仍舊一片冷硬,偏過頭沒看她。
喻傾走了。
醫生親眼看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顧少帥掉下一滴淚。
「醫生,她怎麼樣?」
顧梟一開口,醫生這才發現,他的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了。
像是壓抑住了成噸的痛。
醫生嘆了口氣:「少帥這邊請,我們進來談。」
「喻小姐的病情很複雜,她的心臟雖然本來就不好,但之前一直處於正常偏下的狀況,不好不壞,頂多身體差點,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可是近來卻毫無道理地衰竭了下去。」
顧梟戴著黑色手套的手輕輕握緊,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醫生壓力大了許多,但也只能繼續說下去:「這樣的情況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實在是無可奈何,若是一直這樣壞下去,怕是都活不過一年了。」
顧梟刷的站了起來,呼吸有些急促。
醫生嚇了一跳,生怕他忽然暴怒掏出槍,來一句醫不好讓他們這些倒霉鬼都去陪葬。
好在顧梟並沒有失去理智,他甚至在看到臉色慘白被嚇到的醫生後,努力壓抑下心中的煩躁重新坐到了椅子裡。
「抱歉,情緒有些失控。」
他深呼吸了好多次,才勉強說出這麼一句,彬彬有禮道歉的樣子讓醫生看到了幾分喻傾的影子,讓他鬆了口氣。
卻又忍不住心中更加酸澀:「沒事沒事,我理解。」
壓抑苦澀地氣息在病房中蔓延,生生壓垮了一向堅不可摧的顧梟。
他道完歉以後就再也沒說過話了,挺拔的脊樑因為巨大的痛苦微微蜷縮彎曲,蒼白的臉上是從沒有人見過的壓抑痛色。
眼淚一滴滴落下,空曠的病房安靜無聲,只有顧梟偶爾流露出的、壓抑到極致的些許哽咽。
醫生偏過頭,不忍心再看他,很久才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勸勉:「其實也不一定那麼糟糕,喻小姐的病情來勢洶洶,但是沒有定性,說不定某一天,忽而就消失了。」
「喻小姐和少帥您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相互扶持走了這麼久也不容易,可喻小姐今天進來檢查的時候情緒倒是不如您洶湧。」
「這關於心臟的病吧,最講究一個心態,心態好了,病惡化的就慢,忽然好了也不是沒可能。」
醫生隱秘地暗示著,顧梟自然不會給喻傾傳達負面情緒,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努力調整情緒的,醫生,有沒有其他辦法……」
顧梟張了張口看向醫生,有些費力地描述著:「我聽說國外醫療發達一些,有些手術它可以把器官壞掉的部分拿掉,或者……」
顧梟笨拙又漏洞百出的話語讓醫生嘆了口氣,更真切地意識到戰場上運籌帷幄的少帥此刻也只是一個迫切希望救助未婚妻的普通人。
但他還是面對著顧梟紅而期待的目光輕輕搖頭:「首先喻小姐的身體不適合手術,其次喻小姐的病情非常複雜,目前的醫療技術,不可能有人做的了這台手術。」
顧梟好像渾身都喪失了力氣,很久他才喃喃開口:「是不是因為我。」
醫生側目:「您說什麼?」
「是不是因為我太沒用了,四年都沒能掌握好軍權,她被迫幫我奔波勞累,才生生熬壞了身子,生了這樣的病。」
醫生瞠目結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訥訥的開口:「不會的。」
顧梟卻好像已經自己接受了這個理由,沒了半分在喻傾面前的體面冷漠,眼淚一滴滴往下砸。
就像方才在病房門口。
喻傾以為他還在生氣她瞞著他,其實他是在氣自己。
明知道她身體不好,還丟下江城那麼大一個爛攤子給她一個人,若不是這裡自己恰好在戰場受傷了,她掛念不住主動來找自己,自己恐怕現在都沒能發現她生病了。
沿海戰役漫長又充滿波折變故,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萬一、萬一……
顧梟越想,心中越是一陣撕裂的疼。
醫生害怕他一個人鑽進牛角尖,開口安慰:「如果調養好身體、心態好一些的話,可能也沒有那麼嚴重,若是後期病情控制下來了,再活幾十年也不是沒可能,我記得德國以前就有個病例……」
顧梟尊重醫者的,哪怕此刻心情沉重,還是努力打起精神來聽他說些什麼。
醫生講了幾個病例,又說了一些飲食生活等方面的注意事項,顧梟聽得很認真。
邊流淚邊認真聽醫囑的樣子像極了後世的小學生。
小鯨魚四處遊蕩,看到顧梟這副樣子後嘆了口氣,在某種程度上,它也是看著顧梟長大的,看著當初那個狠戾陰沉、上街偷藥被人圍著打的小孩,一點點長成現在這樣權勢加身卻仍然情深義重的模樣,心中沒有感慨觸動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們終究立場不同,最後也只能遺憾一場。
總歸它和阿傾為了這男主也算盡心盡力了,亂世里一個ji女的孩子,能成長為這樣曉暢軍事兵法的少帥,也實在是難得可貴,不枉它和阿傾來這個世界十幾年了。
小鯨魚故作老成地嘆了口氣,最後甩甩尾巴,跑去病房裡找喻傾了。
顧梟回到喻傾的病房的時候,她正側臉看窗外的梅花,黑色玫瑰旗袍在她身上優雅又神秘,眉目內斂幽遠的樣子看不出她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那種地步。
外頭正是風雪天,沾染上梅花,透露出一種冰潔的美。
顧梟走過去關上窗,將披風披到了她身上:「小心著涼。」
喻傾不回頭也知道此時顧梟的臉色不會太好,她心中嘆了口氣,輕輕握住了顧梟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劉副官聽見你要來了,才剛走呢,我也只打開窗看了一會。」
她聲音平淡,並看不出什麼悲極痛極的模樣,正符合她一向的從容淡然。
「我是瞧著外面下雪了,又恰好有梅,想著起來看一看。」
「我記得從前我們小時候一同讀書,你一向聰明,只有那一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問了我好多遍。」
喻傾語氣里含了幾分笑意:「所以你當時是不是故意的?」
顧梟沒想到她連這樣的小事都記得,眼裡有些許懷念,壓下了滿腔心事:「是。」
喻傾被他輕輕攬進懷裡,那時候灰撲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如今胸膛寬厚溫暖的男人,他看著窗外的梅花,輕輕開口:「那時候你最喜歡穿白色裙子,像小精靈,身上總帶著淡淡的香,每次我在家門口等你,遠遠的看到那一抹白,就知道是你了。」
那時候她是大家小姐、他卻只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他心中隱隱有情愫暗生,卻不敢直言。
看到那句簡單樸素的詩詞以後,卻覺得它像極了喻傾本人。
也觸動了內心最隱秘的那塊地方。
少年膽小至極,用這樣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方式,輕輕訴說內心的纏綿渴望。
「我那時覺得,你是我永遠攀不到的陽春白雪。」
喻傾不曾想是這樣幾乎讓人匪夷所思的理由,忍不住彎了眼眸,帶著笑意開口:「原來那麼早你就對我心懷不軌了。」
「嗯。」
顧梟承認的很痛快。
喻傾在調笑以後,卻感受到了他少年時光里的讓人心酸的壓抑,她沒問顧梟為什麼不早點和自己告白,非要等著自己一個女孩子開口,才顫顫巍巍地踏出第一步。
她只是轉身踮腳,輕輕吻住了這個溫柔卻內斂的男人。
他壓抑隱秘了這麼久都沒敢說出口的話、沒敢去做的事,她來說、她來做。
「顧梟,你可以握住你的陽春白雪。」
吻畢,喻傾靠著顧梟的耳朵說出了這句話,聲音很低,卻因為她的動作,帶了幾分蠱惑意味。
顧梟的呼吸已經有了幾分急促,喻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軍裝外套的紐扣。
「阿梟,我們認識很久了。」
第一顆扣子被輕輕解開。
「我從前也總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呢,一步步慢慢來。」
又有扣子被解開了。
「可是現在看來,不是這樣的。」
喻傾面容精緻清麗,可眉眼微挑,一向端正優雅的氣質,便生生多了幾分風情。
顧梟喉結微動,卻抓住了她的手,語氣中有幾分顫抖:「阿傾。」
喻傾拿開他的手,繼續解著他的扣子。
「阿梟,你曾說了好多遍,打完這場仗我們就成婚。」
顧梟的軍裝外套被脫了下來。
「可我怕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喻傾身後是一片冰雪,她眉眼如畫,語氣安靜。
顧梟英俊冷硬的面龐出現幾分情動的樣子,他有些慌亂地捉住喻傾的手:「阿傾,你在做什麼。」
「阿梟,三書六聘不重要,高抬大轎我也不在乎。」
「你的陽春白雪可以因為你融化。」
喻傾一句又一句接著,手還解著他的扣子。
顧梟身體緊緊攥著拳頭,看了她白皙漂亮的臉許久後,再也忍不住,打橫抱起喻傾,把她抱在床上,然後鎖上了門。
他不是聖人。
他受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
喻傾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黑髮因為方才的動作微微散開,透露出別樣的美。
她看著衣襟半開,眼中情緒翻湧的顧梟,眉眼裡卻只有依賴和愛意。
「阿梟。」
她輕輕喚著,像是塞壬誘惑過往的船隻。
顧梟再也忍不了了。
「阿傾。」
「嗯,我在。」
「我愛你。」
顧梟彎下腰吻住了喻傾,喻傾好不容易才找到空隙,氣息亂了,卻還是堅持說出口:「我也愛你。」
她雙手勾住顧梟的脖子,讓他不能再往後退。
顧梟克制著最後一分理智,「可能會有點疼。」
「我不怕。」
顧梟終於握住了他的陽春白雪。
窗簾已經被拉上,遮蓋了滿室曖昧。
顧梟最終還是留了分寸,喻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清理過了,非常乾爽。
小鯨魚檢測到外界不再有馬賽克,終於出現,捂著眼睛大驚小怪:「啊,阿傾,你不是從修仙世界以後就再也沒跟人唔唔唔過了嗎?」
喻傾被小鯨魚的自動消音搞得笑了笑,「你別說的好像我在為那人守身如玉一樣。」
小鯨魚連忙捂住嘴巴,那人的存在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不能提及的禁忌,它嘿嘿笑了兩聲:「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的,我只是有點好奇。」
喻傾披上外套,又走到了窗邊,這次她沒有再開窗,只是一個人看著窗外開的正好的梅。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能是心軟了吧。」
「在聽到他低聲細語解釋著那句詩詞的意思的時候。」
心裡好像有個地方猛地軟了下去。
「也可能是因為,太像了。」
喻傾沒把剩下的話說完,小鯨魚不知道她說的是那個人,還是後來的哪一個男主,或者兩者都有。
它只是輕輕趴在了喻傾肩頭:「其實阿傾我還挺開心的。」
「嗯?」
「因為類似言情系統的宿主都經常會和小世界裡的人黏黏糊糊,像你們剛剛那樣唔唔唔啊,但你自從修仙世界以後,再也沒有真的靠近過男主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這樣呢。」
主系統世界民風開放,小鯨魚是真的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它甚至覺得這是喻傾真正從修仙世界走出來的一個標誌。
喻傾聽著它的話,只覺得挺有趣,笑了笑倒也沒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