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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陸穎

2024-05-30 11:42:50 作者: 李不言

  蘇幕全程有些摸不透這場飯局的意思。

  總覺得別有深意,但這別有深意只是在秦家與蘇家之間。

  陸家,不再範圍之內。

  卻不想,蘇欽看的與她恰恰相反。

  秦朝那話一出來,蘇幕視線落到他身上,隱含深意。

  陸翎精準的目光恰好捕捉道蘇幕這一眼,笑道;「慕慕是也有這個意思嗎?」

  坐在陸琛身旁的何瀾明顯覺得自家兒子不對勁。

  視線在三個孩子之間來回。

  若說陸琛前面尚且還忍得住,但在蘇幕看秦朝那一眼之後,他只覺心底的火苗在蹭蹭蹭的往上冒。

  盯著蘇幕的目光沉沉冷冷,看不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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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底下,蘇欽踢了一腳蘇幕。

  她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隨後笑道;「您別開玩笑了,我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回頭要是不能順利畢業,我媽能提著菜刀讓我去陪列祖列宗。」

  衛麗對女兒的彪悍,眾人都是見識見過。

  可以說,蘇幕從小被衛麗吼到大,她這麼說,眾人腦海中就好似腦補出來了那個形象。

  衛麗瞪了眼蘇幕。

  陸琛那顆擰巴的心,因著蘇幕這句話稍稍有所好轉。

  但好轉不過一秒,又擰巴了。

  別人沒機會,他也沒機會啊!

  這麼一想來,臉色難看至極。

  蘇欽才鬆了口氣,見陸琛這模樣,又提上心了。

  「慕慕、你去廚房看看阿姨還有什麼菜沒上來的。」他支開蘇幕。

  蘇幕「哦」了一聲。

  起身離開。

  廚房裡,哪裡有什麼菜啊!

  她也不想出去了,在簍子裡找了個西紅柿,蹲在吧檯後面開始啃。

  還是清淨點好,外頭那群人,腸子繞了九曲十八彎了,玩兒不過,實在是玩不過。

  一個西紅柿啃完,她蹲在地上,懶的起都不起來,直接伸長爪子開始夠。

  陸琛進來,就看見一隻鬼爪子在水槽里夠著什麼東西,瞅不見人。

  直道見她摸了個西紅柿出來,站在門口的人不免嘴角抽了抽。

  什麼壞德行。

  「有飯不吃頓廚房啃西紅柿?」突兀的聲響並未將她啃西紅柿的動作打斷。

  僅是抬頭撩了人一眼,悶聲道;「自在。」

  「吃飯就不自在了?」陸琛本是鬱結的心情,見她如此嬌小的蹲在地上一坨,好了一大半。

  蘇幕啃了口西紅柿,撩了他一眼,繼續啃。

  陸琛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西裝褲,同她一樣蹲在地上,看著她啃西紅柿。

  蘇幕望了他一眼,在此伸手在水槽里夠著什麼。

  三五秒後,一個西紅柿出來了,遞給陸琛。

  後者望著她嘴角抽了抽,他實在是沒吃西紅柿的習慣。

  但蘇幕給的,不能不接。

  伸手接過,捏在手裡,他溫著嗓子問道;「你對秦朝什麼意思?」

  這話,他拿捏了又拿捏才敢問出來。

  生怕蘇幕這個神經大條的人突然正常了。

  看出點什麼來。

  她啃了口西紅柿,含糊不清道;「沒意思。」

  「沒意思你不離人家遠點,還讓人家到你家吃飯?」陸琛再問,依舊是溫軟的語氣。

  說話話語有那麼些許目的性,可蘇幕神經大條啊!

  聽不出來啊!

  在加上陸琛這個老狐狸繞著彎兒的想坑她,她更是沒那個本事看出來了。

  「老蘇請的,」她咽下口中西紅柿,咕噥開口。

  陸琛聞言,眉頭直跳。

  蘇軍請的?

  若是蘇幕請的還能忽悠忽悠,這若是蘇軍請的,不好辦,實在是不好辦。

  愁,實在是愁。

  愁的他腦殼疼。

  「你離他遠點,你學習本來就不好,回頭要是畢不了業,你媽又得滿院子拿著刺條兒抽你。」

  某人放下高貴的身軀,蹲在廚房裡看著這個不顧形象啃西紅柿的女孩兒,在給人苦口婆心的上著思想感情課。

  也算是不容易了。

  想他平日在檢察院雷厲風行的性子,想他平日在面對外賓時那渾然天成的氣場,到了蘇幕這裡,全都變成了諄諄善誘的商量,不不不、是誘拐。

  跟個拿著糖哄騙小孩的人販子似的。

  進來的蘇欽,恰好聽見陸琛這句話。

  一臉絕望。

  這絕望,是替陸琛來的。

  他喜歡誰不好,喜歡這麼沒心沒肺的蘇幕,有他受的。

  一顆金剛石你還指望她開竅?

  蘇幕睨了他一眼;「你這麼操心幹嘛?抽我又不抽你。」

  「、、、、、、、、」陸琛一口老血險些將自己懟死。

  他笑了,純粹是被氣笑的。

  找自己寫論文些報告的時候乖的跟孫子似的,這會兒不求自己了,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白眼狼,典型的白眼狼兒。

  「行啊!回頭你別找我幫你寫報告寫論文、、、、、、、、。」

  他話還沒說完,蘇幕用她那剛吃完西紅柿的爪子就這麼扒上了他潔白的襯衫袖子。

  一手下去,一個爪印。

  陸琛這會兒,已經不是鬱結這麼簡單了。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瞎了。

  沒腦子就算了,還不講衛生。

  「我錯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蘇幕也算是個會見人臉色的人。

  秦朝算什麼?

  論文報告為老大。

  她要是在磨蹭,院長要是給衛麗打電話,她真的可以回家過清明節了。

  一聽聞陸琛不給她些論文些報告她就愁上了。

  陸琛沉沉的視線從潔白的襯衫上離開,移到蘇幕臉面上,悶不吭聲的看著她,就這麼靜悄悄的,涼颼颼的盯著她。

  蘇幕咽下口中西紅柿,萬分堅定的點頭;「我保證,我離他遠點。」

  屋外、秦朝毫不客氣的打了個噴嚏。

  「確定?」陸琛問,可以拉著一張臉,生怕自己不夠嚴肅似的。

  門口,蘇欽嘴角抽搐。

  傻啊!純粹是傻啊!

  就這麼被忽悠了。

  她點頭如搗蒜,萬分確定。

  從廚房出去,大家正相談甚歡。

  談的也都是政場上的事情。

  蘇幕聽不懂,吃了東西就開始往院子外面跑。

  春夏交替,正值晚風習習,溫度時高時低。

  她出去時,阿姨給了件外披。

  陸琛遠遠跟在身後。

  秦朝本是要出來的,卻被蘇欽找了個理由給絆住了。

  所以、只剩蘇幕與陸琛了。

  將黑的天,還泛著一點點光亮。

  她繞道屋子廚房後的屋檐下,找了個一次性的碗,在那個大大的袋子裡舀了一碗東西出來。

  陸琛沒看清。

  待走近才看見,是給貓糧狗糧之類的東西。

  「餵貓餵狗?」他問。

  憶起有次跟蘇欽打電話的時候,隨意詢問蘇幕在幹嘛,蘇欽說:她餵狗餵貓去了。

  那時,還在想,以衛麗的處女座潔癖性格怎麼會讓蘇幕養這些東西。

  這會兒,跟著她走了一路才知道,是流浪貓,流浪狗。

  她每天都會出來餵它們。

  有時候在學校,家裡阿姨或者司機會出來喂,亦或是蘇欽代勞。

  而衛麗,只要蘇幕不將那些東西帶回家,隨你讓誰去喂,她都不管。

  這年五一小長假,蘇幕與同學相約南下旅遊。

  蘇欽並不知曉。

  只是晚上接到陸琛電話,詢問五一能否將蘇幕帶出來時。

  他問了嘴母親。

  才知曉,蘇幕昨晚就溜了。

  那側、陸琛聽聞消息,沉默了許久才收了電話。

  轉身,下樓,整個總統府的人都看出他心情不大好。

  往往這種時候陸翎少不了會冷嘲熱諷他一番。

  五一假期結束,蘇幕從南方歸來,聽聞消息,陸琛妹妹陸穎從國外留學歸來,且一歸來,便入駐了首都最大龍頭企業陸氏集團。

  那也,蘇軍與衛麗在飯桌上聊得最多的便是這位公主殿下。

  蘇幕與陸穎小時候雖說認識,但並不那麼熟絡。

  雖會一起玩鬧,但也只是玩鬧的性子罷了。

  轉眼多年過去,誰也未曾聯繫過誰。

  她素來不是個什麼喜歡聊及八卦之事的人,聽歸聽,但不插嘴。

  只是、讓她未曾想到的是,陸穎的迅速崛起。

  在首都,她好似一夜成名。

  她本身是學經濟的,而在某日,研修課上,老師出了一篇課題,專門研究陸氏集團董事長陸穎在處理經濟危機時的手段。

  蘇幕拿著報紙的那一刻有些恍惚。

  看著報紙上的那個面孔,有些遠又有些近。

  明明是一個大院裡長大的人,如今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既然有那麼些許的遙不可及。

  這夜、蘇幕回家,鑽進了書房。

  書房裡,蘇軍正在看著手中工作報告。

  蘇幕正在他的書房裡搜刮著經濟報紙。

  蘇欽回來,頭一次見到蘇幕這麼認真的在整理資料,不免嚇了一跳,要知道,在近幾個月,她的報告也好,論文也好都是出自陸琛之手,何時見過她這麼認真的自己動手了?

  若非父親在,他只怕是會忍不住問出口。

  這夜間,蘇欽給陸琛去了通電話,聊及了些許軍隊上的事情。

  二人聊著聊著,陸琛問;「慕慕這幾天在幹嘛?」

  蘇欽想都沒想,嘲笑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最近在整理資料寫報告,一本正經的,看的我都覺得自己瞎了。」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

  為何找他寫報告的人突然自己動手了?

  莫不是自己又在哪兒無形中得罪她了?

  陸琛這晚,跟打翻了調味品似的,心裡五味陳雜。

  夜半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思忖著明日一定要找蘇幕詢問清楚,否則,他定會英年早逝。

  清晨,蘇幕提著書包才推開別墅門,便見陸琛倚在車門邊抽著煙。

  抬眸,四目相對。

  微微詫異。

  「你怎麼在?」她問。

  「你哥說他早上忙,不能送你去學校,讓我過來代勞,」他說著,將手中還剩下半截的煙丟在地上踩滅,繞道另一邊給她拉開車門。

  「那多不好意思?」她嬉皮笑臉開口。

  陸琛睨了人一眼,你死皮賴臉找我寫報告的時候可沒這個覺悟。

  算了,有些話不能說。

  這是蘇幕第一次見他抽菸。

  總覺得他靠在車旁抽菸,有股子憂愁感。

  與平日見到成熟穩重的他稍有不符合。

  「你還抽菸啊?」她疑惑問道。

  陸琛伸手點火,話語淡淡柔柔;「不常抽,昨晚沒睡好。」

  「吃早餐了嗎?」他問。

  蘇幕搖了搖頭。

  「吃了再去?」車子平穩啟動離開。

  「不了吧!吃完早餐來不及了。」

  正值五月份的天,不冷不熱,單件在加外套,剛剛好。

  二人一路淺聊著,陸琛將人送到教學樓,蘇幕下車前,他溫軟開口;「你先上課,我去給你買早餐,下課到車裡來吃。」

  蘇幕愣住了。

  有些蒙圈。

  這麼好?

  「你不上班?」

  「不忙,」他答,話語落地,蘇幕被迎面走來的同學喊走。

  是在忙,也沒你重要。

  陸琛想,他可能是魔障了,得想個法子才行。

  九點四十,蘇幕一節課結束,正要轉戰另一棟樓,出教學樓見陸琛的車還停在原地,觀望之際,見人提著早餐朝自己而來。

  心中微微有些動盪。

  清晨的插曲就如此過去。

  蘇幕並未放在心上。

  連續一周,但凡是上有關於經濟的課程都能聽見陸穎這號人物,她成了首都的女強人。

  成了整個首都大學經濟學院生們的偶像。

  蘇幕小時候就覺得陸家的兩個孩子以後必定是人中龍鳳,學霸中的戰鬥機。

  一個人碾壓一個戰隊。

  周五,蘇欽過來接她回家,說是接她,不過是約了院子裡的人一起吃飯,順帶拎上蘇幕罷了。

  她不大想去,一路上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

  到了地方,她那張嘴才閉住。

  首都最有名的老菜館,眾多商政人士時常往來的地方,聽說也是陸家產業。

  但蘇幕素來不關心這些問題。

  屋子裡,大伙兒都到齊了。

  她進去,伸手脫了身上外套搭在椅背上。

  這其中,他們些許人已經開始參加工作,只有極少數的人還在跟她一樣攻讀研究生,在現如今這個年代,本科畢業再往上讀不是個罕見之事。

  所以、她一來,就成了眾人的取笑對象了。

  「慕姐、你這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如何?」有人笑問她。

  蘇幕提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咋地?你是想問問我的感受然後再跟我走一樣的路?」

  「可別、我沒那本事,你別說那刺條兒了,那菜刀逼我我也考不上啊!」

  小時候的慘況直至成年後都是他們取笑的把柄。

  蘇幕冷怒的瞪了一眼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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