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2024-05-30 11:25:13
作者: 西山廢人
趙寧兒拉著李玄池和玄心出了小客棧一路狂奔,不知何時身後多了兩個人,李玄池依稀認得是之前一直跟著趙寧兒的兩個家丁,於是放下心來,隨著趙寧兒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三人來到了一堵高牆後面,趙寧兒輕車熟路的把牆上幾塊磚扣了出來,一下子就變成了能攀爬而上的梯子,趙寧兒三兩下爬了上去,然後沒有攀住牆頭,人影一閃,已經栽了下去,就聽哎呦一聲大叫,然後就沒了聲息,李玄池聽了,急得不行,趙寧兒身手實在太差,生怕他出什麼意外,趕忙縱上牆頭向下張望。
張望之下,李玄池發現這裡是一座花園,如今正是百花盛開,爭奇鬥豔的季節,李玄池顧不上欣賞,仔細掃了一圈,只見趙寧兒正背靠牆根,呲牙咧嘴的對他不停的比劃手勢,李玄池顧不上多看,一躍來到趙寧兒身旁,趙寧兒不等他開口,伸手堵住了他的嘴,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悄悄說:「玄池兄,輕聲些,被我母上大人發現了,我可就要倒大霉了!」母上?李玄池反應過了,原來這是你家後花園啊?你這是喝醉了怕被母親責罰吧?李玄池點點頭,然後看看牆頭,想著玄心怎麼還不過來。就見牆頭露出了一個圓溜溜的光頭,頭上的戒疤在太陽下熠熠生輝,然後光頭慢慢升了上去,露出了玄心一本正勁的臉:「趙兄,玄池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做什麼?要是做梁上君子,小僧就不奉陪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李玄池不由得無語,連連擺手,示意玄心趕快下來,玄心猶豫半晌,整個人翻身爬上牆頭,然後咕咚一聲摔在了地上。李玄池湊過去拉起玄心,「你怎麼像趙寧兒一樣愣爬啊?」玄心雙手合十,一本正經的說到:「師父說過,不許小僧拿功夫來做壞事,小僧又不能丟下你們,只好一點點爬了過來。」李玄池這才明白玄心怎麼慢悠悠的在爬,李玄池說:「這是趙寧兒家的後花園,他怕母親責罰才偷偷翻牆進來的,不是要做壞事!」玄心搖搖頭:「趙兄既然怕被責罰,那也是做了壞事啊,不可做此託辭,小僧在這院子其間,絕不出手!」
李玄池搖搖頭,好在他早已習慣了玄心有時略顯奇特的思路,拍拍玄心肩膀,跟著趙寧兒一路向前院摸去。三人運氣不錯,一路上沒碰到什麼人,順暢的摸到了前院,「好漂亮的院子!」李玄池暗暗感慨,「雕樑畫棟,美輪美奐。」這是李玄池心裡蹦出來的兩個詞,趙寧兒早就習以為常了,拉著他倆悄悄的摸進了自己的屋子,然後往床上一躺,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沒被撞到。」李玄池則很奇怪,剛剛明明被那兩個家丁看到了啊,他轉頭問玄心:「那跟著我們的兩個家丁呢?」玄心撓撓光頭,說:「他倆看到我們翻進院子就離開了,倒像一直給我們放風一樣。」趙寧兒聽見了,說到:「哦,你說他倆啊,他們平時住在對面的庭院裡,這座宅子大多家眷,女士很多,他們算是軍中兵士,只是做家丁打扮,所以另住他所。」
說完這些,趙寧兒一躍而起,衝著李玄池說:「對了,玄池兄拿出來!咱們一起看看!」李玄池一頭霧水:「拿什麼出來?看什麼?」趙寧兒急切的說:「信啊!沈大俠讓你帶給寧皇的信!」李玄池大驚「你要看?不行!」,趙寧兒則死皮賴臉的往前蹭:「沈大俠有說不讓你看嗎?」李玄池泛起了嘀咕:「那倒是沒有……可是既然是信,說明裡面是些私人的東西,我們怎可偷窺啊!」趙寧兒不依不饒:「那沈大俠就如同你父親一般,他如此疼愛你,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你的,你只是提前知道一下,有什麼事也好提前準備,這樣對誰都好啊!」
李玄池不說話了,好像被趙寧兒說的有點心動。要說李玄池不好奇信的內容,那是假的,畢竟是名滿天下的大俠沈陌給當今天子寧皇的,誰會不好奇呢?可是他知道師父跟寧皇討論的必然是天下大事,若是一不小心外泄了,怕是要掀起驚天波瀾,可如今屋裡只有三人,另兩個還是自己的好友知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就在李玄池猶豫的時候,玄心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僧雖年幼,亦知當安守本分,不可逾矩,既然是沈師伯鄭重託付玄池師兄的,必然事關重大,小僧以為還是將信原封不動的送達為好!」
李玄池聽完,深以為然,把要取信的手又收了回來。趙寧兒則滿臉失望,悻悻的說:「我這是也為玄池兄好,傳聞當年沈大俠與寧皇出現了巨大的分歧,二人曾激烈爭執,最終不歡而散,這也導致沈大俠隨後隱退山野。如今沈大俠給寧皇寄信,我怕若是信中內容觸怒了寧皇,殃及玄池兄可如何是好,玄池兄已經死裡逃生一次了,可不是哪次都能這麼幸運的,所以提前看下內容,確保萬無一失才好!」
李玄池聽了,拍拍趙寧兒的手臂:「趙賢弟的好意我心領了,雖然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我相信師父不會將我置於這樣的險地之中,我也相信以寧皇的雄才大略,不會因為一封信而斤斤計較,更不會遷怒於我,你們儘管放心吧,對於他們,我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趙寧兒聽了點點頭,玄心則又宣起了佛號。李玄池則追問道:「你說當年二人曾激烈爭執,師父也對我說他二人當年有了分歧,至今沒想明白誰是誰非,你可知道他二人為什麼事而各執一詞嗎?」
趙寧兒臉色變地凝重起來:「二人爭吵之事,其實朝中不少重臣都知道,但知道爭吵了什麼的則少之又少,我為此四處打聽了許久,甚至還壯著膽子對寧皇旁敲側擊問起過此事!」李玄池吃了一驚:「你膽子還是真不小!」趙寧兒繼續深沉的說:「打聽來打聽去,隱約猜出是一件關係天下以後命運的大事,應該好像似乎與傳位之事有關!」
「哦?」難怪了,自古帝王無家事,指定繼承人往往是一個帝王費心思最多的大事,若是繼承人選不好,家國天下毀於一旦的也不在少數,而牽扯進這裡的朝臣,不管權柄多重,威望多高,一步踏錯,全家皆沒,也不怪師父就此隱居起來了。
就在李玄池想要再問些細節的時候,屋外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三殿下,夫人有請,兩位貴客,夫人有請!」
再看趙寧兒的臉瞬間變成了苦瓜臉,「難不成他倆告密了?」,趙寧兒有氣無力的應了聲:「知道了,請回稟母上大人,孩兒馬上就到!」說完向著李玄池二人做了個鬼臉,領著二人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