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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設局(3)

2024-04-30 16:21:50 作者: 白北飛

  傍晚,百樂街別墅小區,C07幢。

  陳炎聽聞了兒子的遭遇後,今晚也是很早就回到了家裡。

  陳家洛將今兒下午李香蘭找到自己的事講了一遍,隨同他一起回來的打手也表示這個叫李香蘭的女人確實不正常,古怪、陰沉、而且就對方走路時差點被車撞上時的樣子看來,似乎就像個不要命的瘋女人。

  聽完這番話,馬邦德眉頭緊鎖,他深深知曉當一個人連命都可以豁出去時,那將是一股多麼巨大的能量,但李香蘭到底是不是這樣一個女人,他現在還不敢確定。

  人們害怕權貴階層,是因為人們對權力與金錢那種與生俱來的畏懼。而真正當一個人連自己的性命都可捨棄時,兩者帶來的恐懼便不能再對此人造成任何阻礙。更何況李香蘭那種自幼孤兒,與妹妹相依為命的女人,若真的將生死置之度外也要與陳家洛同歸於盡的話,後果必定實在可怕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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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邦德示意打手先行離開,隨後又讓陳家洛去了樓上,此時客廳中只剩下自己與陳炎二人,低聲道:「董事長,這件事是我沒考慮周全,我當時只想著讓家洛正常上下班,以好打消警察那邊的疑心,忘記了把這個女人考慮在內。」

  陳炎道:「老馬,這事不能怪你,但我現在確實很好奇,那個叫李香蘭的女人,她為了替妹妹報仇到底能做到何種地步?」

  馬邦德思忖道:「關於這一點還不好說,但我上回在公安局見到那個女人時,她竟然連警察的槍都敢搶,以我估計……她恐怕會成為最麻煩的那類人。」

  陳炎自然知曉對方口中「最麻煩」的那類人,於是又問道:「如果她真的是那種不要命的瘋女人,你打算怎麼辦?」

  馬邦德沒有作聲,只是拿起筆在餐巾紙上寫了一個「逃」字。

  陳炎知道對方的意思是讓陳家洛逃去外省或者逃去國外,但他還是搖搖頭道:「不妥,家洛已被警方限制了離境,況且若讓外人知道我們陳家因為一個瘋女人就把兒子送了出去,今後恐怕就會淪為了別人笑柄。」

  馬邦德想了想,認為對方說得在理,於是又在紙上寫下了一個「殺」字。

  沉默過後,馬邦德將這兩張紙巾揉碎吃進了口中,繼而道:「漠北市藏龍臥虎,況且還有很多警方都不知道的地下黑市,雖然李香蘭這個人現在鬧不出什麼大動靜來,但難免時間一長,她會找到某些路子。」

  陳炎清楚地看見馬管家在說話時,用手比劃出了一個「槍」的手勢,瞬間明白對方這是在提醒自己,若真的給李香蘭充足的準備時間,說不定對方連黑市上販賣私槍的那些人都能聯繫到,畢竟那些亡命徒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主,誰給錢,就賣私槍給誰,誰能給更多錢,那些人甚至能為對方賣命。

  「不行!」陳炎搖搖頭道:「老馬,到現在為止,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我不能讓你再背負更多了,況且事情還未必會到如此地步。」

  馬邦德摘下眼鏡擦了擦,低聲道:「董事長,說句您老人家不愛聽的,現在我和家洛既然已經趟了這趟渾水,那必然要永遠背負著某些東西走完一輩子,只不過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再把你也拉下水了。畢竟你也知道,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如果馬嘯還在的話,我相信他也會支持我這樣做。」

  聽到馬嘯這個名字,陳炎心中頓時陷入了回憶。

  那還是在十年前,自己的公司初成規模時,馬氏父子還是自己手下的兩名金牌打手。卻不料就在某一天,敵對幫派闖來了十幾名手持砍刀的混混,將自己幾人團團包圍,雖然自己最後與馬邦德成功逃脫,但後者的兒子卻在保護二人撤離時永遠把命留在了那裡。

  從那之後發生了兩件事,第一件就是馬邦德的老婆離婚後遠嫁離開了漠北。而第二件,則是陳炎從此開始了歷經十年的洗白之路,他明白再這樣繼續下去,所有人恐怕都活不到退休的那一天。

  隨著國家掃黃打黑行動的逐漸開展,在之後的幾年中,已轉型合法生意的陳炎越加如日中天,眼看著曾經的對手一個個都已鋃鐺入獄,這時他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麼的正確,而他也時刻沒有忘記,自己能有今天這番成就,離不開馬邦德父子倆的付出。

  正因為這樣,陳炎這幾年建學堂、修公路、搞賑災扶貧,他比任何人都珍惜現如今自己這個「善商」的名頭。

  客廳內,馬邦德繼續道:「自從馬嘯走後,我就沒有了親人,這輩子也沒有想過再續弦的事,自然而然的,我也就把家洛當成了自己親兒子對待,所以董事長,這件事我希望你全權交給我處理,我一定保家洛平安!」

  二人的談話突然被打斷,只聽二樓的陳家洛大喊道:「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又來了!」

  陳炎與馬邦德倆人立刻走上二樓,在陽台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小區大門外,竟然又是那個身穿紅衣的李香蘭,但此時在她的周圍,還有幾個穿著奇怪服裝的人擺下了一個供台,手舞足蹈地不知在做些什麼。看樣子小區保安不讓他們進入,這些人就守在了大門口

  「你們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

  馬邦德讓家洛等人留在家中,自己獨自走了出來,剛出大門就發現在李香蘭的身邊有三名穿著棕色道袍的年輕人,這三個年輕人就站在大馬路邊,倆男孩一個燒紙一個搖鈴,另一個圓臉的女孩手中拿著一張照片,像神婆那般把著照片在空中畫圈,嘴裡念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語,看樣子是在做某種法事。

  馬邦德並沒有理會幾人,他走向小區的保安隊長,命令道:「三分鐘時間,把他們趕走。」

  保安隊長雖然生得五大三粗,此時卻苦著個臉,為難地道:「馬管家,這事……不好辦哪!」

  馬邦德摘下眼鏡擦了擦道:「你若辦不到,就讓你們總經理過來辦。」

  「不是……不是……」保安隊長彎下腰,悄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警車道:「看見那輛警車了嗎?剛才我本想把這群瘋子趕走,結果從那個警車裡下來一個好兇的警察,三兩句話就把我給罵回來了!所以我才不敢動手啊!」

  「很兇的警察?」馬管家這時才注意到那輛停在不遠處的警車,心中咯噔一下,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但還是走上前禮貌地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

  等了一會,副駕駛車窗不見動靜,后座的車窗卻搖了下來,許無敵派頭十足地將胳膊搭在窗戶上,伴隨著一口濃烈嗆人的劣質煙味,他粗著嗓子道:「幹啥!」

  馬邦德立刻就認出對方是上回在度假村耍威風的警察,於是笑了笑,禮貌地問道:「你好警官,又見面了,這幾人在小區門口做法宣揚封建迷信,能不能請你們管管?」

  許無敵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冷聲道:「哼!又是你!你覺得他們在做法?可我怎麼覺得他們是在跳舞呢?」

  許無敵這番話,立刻使馬邦德確定了心中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幫警察在幫助李香蘭,而對方真正的用意,恐怕還是對陳家洛抱有懷疑。

  只是他想不明白,警方一直讓李香蘭這麼陰魂不散地跟著陳家洛,現在又搞出這麼一出做法的鬧劇來,對方到底用意何在?

  可是馬邦德殊不知,現在不僅他不知道警方要幹嘛,就連許無敵這幾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徐天南下午只是交代了要看管好這仨學生的場子,剩下的事情,許無敵一概不知。

  馬邦德耐著性子繼續道:「警官,像這樣當街宣揚封建迷信總歸是不好的,況且他們手裡還燒著紙,您不覺得這樣有點不合適嗎?」

  「囉嗦!」

  許無敵從鼻孔里吐出兩道細長的濃煙,伸手將半截菸灰彈在了對方皮鞋上,耍起了無賴,「你若覺得他們宣揚封建迷信,就去民宗委告!你若覺得他們燒紙不合適,就去消防或治安隊告,和我說什麼啊!」

  馬邦德覺得再糾纏下去也沒必要,於是決定自己直接上前驅趕,卻不料剛走兩步就聽到許無敵喝斥道:「哎!你想幹嘛!」

  隨著一聲車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許無敵一搖三晃地擋在了自己面前,拍了拍腰間的警棍,威脅道:「你想幹嘛?我告訴你我在這看著呢!今兒個你若是敢在這鬧事,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許無敵說完,伸出左胳膊上的臂章晃了晃,牛氣十足地道:「看見沒,警!察!」

  對於許無敵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挑釁,馬邦德再好的性子也即將達到頂點,而對方也似乎故意在挑釁似的將臉湊了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喲呵?看你這架勢是想單練?來!往這打!打你爺爺一個試試!」

  此時在警車內的文四寶緊張萬分,他知道只要馬邦德這一拳下去,他就有了拘留對方的正當理由。因為今天下午時,徐天南告訴自己若能將馬邦德拘留的話,本次的「團滅」計劃成功率將大幅度提升。

  馬邦德剛想動手,腦中卻突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局!一個對方為等待著自己上鉤所設的局!想通了這點後他也頓時清醒不少,強壓下火氣雙手抱拳道:「不敢,不敢,我現在就回去,今晚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只不過……」

  雖然不敢動手,但馬邦德還是能在嘴上予以還擊,他緩緩道:「只不過以鄙所見,世間眾神只渡有錢人,像警官這樣的人,恐怕拜了也沒用,再見。」

  「哇咧你個擦……」許無敵沒料到對方竟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就像一柄利刃插在了自己心頭,一刀直捅大動脈,更像是六神蓋倫出無盡,打人暴擊又沉默……

  聽著身後許無敵氣急敗壞的罵咧,馬邦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當他路過那群裝神弄鬼的年輕人時,發現李香蘭就仿佛被定住了身一樣,依然死死盯著C07號別墅的方向,相信此時在二樓陽台上的陳家洛肯定看到了這一幕。

  瓷娃娃此時內心是崩潰的,她根本沒有料到自己這輩子第一次出任務竟是這樣一幅尊容,與她想像當中穿著警服與壞人周旋,英姿颯爽的模樣簡直相差了次元級的距離。

  穿著醜陋的長袍;

  臉上畫著噁心的圖案;

  甚至還要去學習那自己都聽不懂的泰語。

  想到這裡,瓷娃娃就覺得心情無比灰暗,但最令她感到崩潰的,是這次任務中的最後一個環節。

  眼看著馬邦德越走越近,瓷娃娃的隱蔽式耳機里突然響起了徐天南的聲音。

  「就現在!」

  瓷娃娃一咬牙,端起面前桌子上那碗黏糊糊的雞血喝到了嘴裡,強忍著嘔吐的噁心感,對著馬邦德就噴了出去。(注)

  馬邦德雖然覺得這群人有毛病,但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病,突如其來的雞血濺了自己一身,頓時搞得自己滿身腥臭。

  「媽的!」

  縱然再有耐心,此時他也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卻不料面前這個圓臉蛋女孩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幾秒後,竟直挺挺地倒在了自己腳下,如同羊癲瘋發作了那般渾身抽搐。

  碰瓷?

  馬邦德第一個念頭就是對方在故意碰瓷,但轉念一想又不對,這又算哪門子的碰瓷?小區門口滿滿一排監控24小時對準了這裡,這事就算任何人過來自己也能說得清。

  等了一會,剛才的警察卻不見動靜,連來都不來,馬邦德這下徹底搞不懂了,他完全不知道對方到底在幹嘛,但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多年以來的認知,詭異而又奇葩。

  不管怎樣,他都能意識到現在這裡絕不是久留之地,於是轉身就準備離開,然而還沒走出去多遠,剛才裝神弄鬼的另外兩名男孩又衝到了自己面前,遞過來了一個黑色的小布包。

  看見對方遞過來的東西時,馬邦德漸漸想明白了,此時這個黑色布包才是對方想傳達的真正用意,只不過這裡面難道是戰書?亦或是監聽設備?

  但他覺得以上這兩種可能性很低,既然對方肯主動找上自己,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想給自己一個收買對方的機會,而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又是讓李香蘭尾隨跟蹤,又是裝神弄鬼,無非也就是想抬高一下收買的價碼。

  但不管怎樣,對於馬邦德這種人來說,若這件事可用金錢擺平,就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於是他捏了捏黑布包,確認了面前物品沒有危險後,便接過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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