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去找大巫

  一般來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時隨地能夠面見大巫。

  因為大巫很多時候是沒有空閒時間的。

  可對於和白蕊君見面這件事情，大巫已經是準備了許久，所以當白蕊君與明風剛剛步入皇宮的時候就已經有專人來引導了。

  大巫的住處在皇宮之中，不過並不是原來皇宮的範圍。

  從衛家炸了皇殿之後，皇宮重新修葺時候就已經改變了格局。

  大巫現在的宮殿，叫做聖殿。

  嗯…

  

  白蕊君只是聽著這個名字，就能想像這個聖殿的樣子了。

  等到了聖殿門口的時候，白蕊君果然是看到了一個圓形穹頂的白色建築物。

  上面裝飾的基本上都是植物與幾何圖案。

  白蕊君與明風隨著引導的人進去，正中一扇雙開的落地大門。

  在人走進去的瞬間，上方彩色的琉璃天窗正投射下來一束經過折射的七彩光芒。

  白蕊君淡淡看著腳下的影子，有點想笑。

  再抬頭看向周圍，正前方對著長長階梯，一個傳統十二地紋路在階梯的牆面之上，燦爛未經彩色玻璃折射的光芒直對著那上面。

  白蕊君順著光芒仔細看了看這邊的設計，她想，大巫教導的人們對於幾何和光線折射應該是有研究的。

  這一個聖殿，四處充滿光亮，永遠保證著白日時候太陽的照射，精巧的窗戶，威嚴的門與留白的空間，無一不是透露著這聖殿主人的審美。

  白蕊君露出欣賞的目光，與從上空漂浮下來正落在階梯之上俯視自己的大巫正對上。

  此刻，周圍再沒有另外的人，三個人在這樣一個空間之內，寂靜無聲。

  大巫看向明風，眼神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

  他察覺不到了…

  是因為明風脖子上面掛著的東西吧。

  不過因為這東西，他就可以確定，他視為忌憚的邪物已經徹底消失了，甚至屍體都不存在，也就不會有多餘這個世界任何的影響。

  大巫算算時間，距離他認為的蛇人的繁殖期還沒有過去，那麼，也就是說，應該是這兩個人主動殺了這蛇人。

  白蕊君比他想的還要心狠，也確實更為冷靜。

  不錯，很好，這樣他就再沒有任何需要擔心的東西了。

  大巫：「你們來是為了什麼。」

  白蕊君看了一眼身側的明風：「為了他。」

  「他？」大巫淡淡道：「他早已經是自由的。」

  白蕊君笑了笑：「他現在確實是自由的，但是卻根本沒有一個能夠站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合適身份。

  曾經他為你做了點那麼多事情，現在還受到不少人的憎惡，所以身為大巫的你，既然你一直都是宣揚的那一套至善至美，那麼現在就給他一個戶籍。

  嗯，不需要你承認他曾經的什麼身份，你只需要告訴眾人，他之前都是為了你做事，犧牲許多就夠了。」

  大巫卻微微揚起了頭。

  「但他已經選擇了你。

  他不再是神子，只不過一個普通人，戶籍這個東西，不需要我他也能有。

  而再昭告天下他曾經做了什麼，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白蕊君冷笑了一聲。

  「是因為你不願意，或者說不敢吧。

  你敢讓那些人知道，曾經的戰爭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你會讓現在皇城，或者說其餘所有的人們知道，你曾經幹過的不擇手段的事情嗎。

  你不會。

  因為你需要這樣一個形象，這個形象不能被玷污。

  畢什邡作為一個更好的工具人，也是成就你的形象十分有用的一部分。」

  大巫沒有反駁。

  他看向明風。

  「你還在乎這俗世的名聲嗎。」

  明風輕笑了一聲。

  「無論我在乎還是不在乎，不都一直沒有選擇嗎。」

  白蕊君看著大巫：「你現在要做任何事情，我都懶得管。

  既然這些人覺得生活越來越好，我也沒必要和你作對。

  你要殺的那個蛇人也已經死了。

  你現在是最大贏家，你成功了，你的計劃按照你所想的達成了。

  可是你也無法否認你對不起他這件事情。」

  白蕊君直面大巫：「你的成功，犧牲了他人生的幾乎所有。

  現在，我也沒想過你還要為他做什麼，不需要你昭告天下他做了什麼，那些在他頭上的罪過就算在他頭上吧，你可以在大多數人的面前潔白無瑕。

  而我，只需要你告訴一個人真相。」

  大巫淡然：「你是在與我講條件，還是要求。」

  白蕊君冷哼：「這是你應該做的，什麼交易要求，你本來就對不起他。」

  大巫卻不覺得這樣。

  「我將他撫養長大，教他世上最厲害的東西，也給了他僅次於我的身份。

  如果沒有我，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掙扎著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他的生活也不會過的多好，他不會認識你，也不會知道這一切，現在更加不可能站在你的身邊我的面前，還能對我說話。

  我不欠他什麼，我也不欠任何人什麼東西。」

  白蕊君笑出聲來，聲音從穹頂處又反射，繼而迴蕩在四周。

  「你臉皮還真是厚啊，洗腦一個小孩子，讓他以為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又是蠱蟲控制，又是精神控制，到頭來說自己不欠什麼。

  你剝奪了他從一出生就擁有的自由，還自以為是給了他更好的生活？

  就算因為你他才會和我認識，現在才能站在這裡，可這是你的目的嗎。

  你的主觀目的，就是錯的，你主觀做的事情，對他而言就是強迫的。

  別跟我繞來繞去扯什麼狗屁道理。

  一個人，因為曾經遭受的惡意苦難成長，這個人應該感謝的也只有自己，因為這個人是靠自己走過來的，不是靠的別人。

  而將痛苦施加在別人身上的人，也根本不值得被感謝和原諒。」

  大巫輕輕眨了眨眼。

  「我並不期望所有人都能夠和我一樣看的深遠。」

  白蕊君笑了笑：「我也從未期望過你會尊重別人的意志。」

  大巫：「一個人的意志，與剩下許多人的幸福，和後來更多人的生活，捨棄哪一個，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