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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他該叫趙堅強!

2024-04-30 16:01:52 作者: 滅絕師太

  顧九猜不出他指的是什麼,但見他面色如此篤定,想來自己可以暫保安全無虞,當下起身致謝:「多謝肖將軍!」

  「客氣了!」肖猛咧嘴笑,「你要真想謝我,就再做點好吃的給我吃吧!」

  「沒問題!」顧九點頭,打開牢門走出去,地藏院的瘋子見她可以隨意進出,都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一群人在那裡鬼叫,顧九隻當沒聽見,大模大樣走出地藏院。

  

  跟來時一樣,地藏院一個獄卒也沒見到,看來昨晚梁雷清場的禁令還沒解除,大冷天的,這些人也樂意躲在屋裡烤火。

  顧九回到天透院燒菜,正忙活著呢,雲千澈和朱寶兒一起走進來。

  「這麼快?」顧九心裡咯噔一聲,「看來傷得不重!」

  「確實沒受什麼重傷!」雲千澈點頭,「加起來身上也不過十處傷口,拿刀子割的,割的很淺,所以,很快就包紮好了!」

  顧九心裡一涼,她怔了怔,轉身往炒好的菜里吐了一口唾沫。

  「喂喂,小九兒,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能這麼噁心啊?」雲千澈皺眉,他走到灶台前看那盤菜,然後,一低頭,也吐了一口。

  「這種噁心的事,應該我們男人來做才對嘛!」

  「嘔!」一旁的朱寶兒扶牆嘔吐,「你們兩個好噁心!顧九思,我以後再也不吃你做的飯了!」

  「怕什麼?」顧九壞笑,「我又沒有惹到我!」

  「可這次你冤枉那個吃人的賤貨了!」朱寶兒翻翻白眼,「食人魔出手,就算只有十條輕傷,也是能讓人記十輩子的!」

  「嗯?什麼意思?」顧九看向雲千澈。

  「傷口是少,可蝙蝠多啊!」雲千澈笑眯眯回。

  「全是吸血蝙蝠哦!」朱寶兒在旁接道:「想像一下吧,每一條傷口邊,都圍著好幾隻吸血蝙蝠,他們張著獠牙,咕嘟嘟的喝你的血,而你,被扒光了,捆在床上,嘴裡塞了臭襪子,你不能動,不能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渾身的血往鬼蝠的嘴裡流啊,流啊……」

  「噝!」顧九抱緊雙肩,渾身雞皮疙瘩亂冒,「寶兒,你不用講這麼詳細的!」

  「詳細嗎?」朱寶兒咕噥一聲,「最精彩的地方我還沒講呢!」

  「那種精彩,二寶,不適合講給小九兒聽的吧?」雲千澈慢條斯理的插了一句。

  「為什麼?」顧九不樂意,「我要聽!這有助於我判斷趙世勇的精神狀況,一定要講的!肖猛說他毀了趙世勇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啊?」

  朱寶兒捂住嘴,咕咕壞笑。

  雲千澈看看顧九,半晌,問:「對一個男人來說,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是在意的?」

  「最在意的……身上的……」顧九恍然,「他廢了趙世勇的武功!」

  「什麼啊!」朱寶兒大笑,「武功有什麼重要的啊?」

  「你得理解她!」雲千澈同情的看著顧九,「小姑娘因為不會武功,受了多少委屈?自然覺得什麼都不如武功重要!」

  「本來就是嘛!」顧九咕噥,「除了武功,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啊!難不成,是腦子?吸血蝙蝠吸人腦髓,他變傻了?」

  「吸血蝙蝠要是真吸到腦髓,他不會變傻,只會變死!」雲千澈哭笑不得,「算了,你這麼聰明的人,不配猜這麼簡單的問題,就猜到這裡吧!」

  「你說簡單?」顧九眨眨眼,「總不能……啊……他丁丁被割了?」

  「顧九思,你……」朱寶兒一向臉皮厚比城牆,聽到這直白一句話,臉唰地紅到耳朵根,她跺跺腳,扭頭就跑。

  「她怎麼了?」顧九呆呆看著雲千澈。

  「這個……」雲千澈輕咳了聲,回:「可能是害羞了吧?」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顧九聳肩,「剛剛就數她笑得歡!」

  「剛剛……是剛剛……」雲千澈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剛剛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所以可以竊笑,但現在被這丫頭說得這麼直白,連他這見多識廣的大夫,也忍不住要老臉一紅呢!

  但顧九顯然並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她皺著眉嘀咕了幾句,忽又哭喪著臉叫:「完了完了!」

  「怎麼了?」雲千澈抬頭問。

  「割丁丁這種事刺激太大了,很容易讓人變態的!」顧九搓手跺腳,「老趙要是徹底變態,那要找我拼命的!這個肖猛,下手沒個輕重!這樣不行!我要給他做個心理疏導,老趙啊,你可千萬不能變態啊!」

  她一邊嘮叨著,一邊急匆匆往跑,被雲千澈伸手扯住。

  「想多了!」他搖頭,「沒割掉!」

  「嗯?」顧九忽閃著大眼看他。

  「只是割了一下,放點血給蝙蝠喝……」雲千澈低聲回。

  顧九:「……」

  不得不說,食人魔虐人的創造力永遠讓人眼前一亮。

  被喝了這一晚上,這得留下多重的心理陰影?

  就算某樣物事沒掉,這心理上只怕也成太監了。

  出於一種莫名的惡趣味,顧九突然很想去瞧瞧趙世勇目前的心理狀態。

  「想去看熱鬧了?」雲千澈看著她。

  「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嘛!」顧九竊笑,「我是去和典獄長做親切友好的交談!」

  但此次交談註定無果。

  趙世勇從梁雷嘴裡聽到她的名字,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往被窩裡鑽。

  夜間的遭遇,太虐心。

  此時此刻,趙世勇的每一條神經都繃得緊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

  他繃得太久,顫得太厲害,如果再見到那個讓他有此可怕遭遇的女人,只怕要立時崩潰暈厥。

  梁雷見狀,流著冷汗跑出來,客客氣氣的把顧九拒在門外。

  「二小姐,實在對不住,大人一夜驚厥,才剛剛睡下,怕是沒法起來見您了!」

  顧九心裡有數,自然也不會強求,但話卻說得溫婉客氣。

  「聞聽大人遭遇,小女子是感同身受,痛之心至啊!請梁大人幫我傳個話,望獄長大人一定要保重身體!這瘋人監上上下下幾百口,可全仰仗著他活著!他是我們最敬愛的父母官,萬萬不能倒下啊!」

  梁雷聽得臉上橫肉亂抽,嘴上乾笑應著,後腦勺卻一陣陣發涼。

  而屋內的趙世勇,聽到顧九溫婉甜美的聲音,又恨又怕,在床上縮成一團。

  送走顧九,梁雷進屋,見床中被筒中一物急顫不已,忙上前寬慰:「姐夫,沒事了,她走了!」

  趙世勇這才抖抖索索的把頭伸出來。

  「姐夫,你以後……可別再跟她較勁了!」梁雷心有餘悸,「那小娘們邪乎得很!」

  「怎麼……會……這樣……」趙世勇哆哆嗦嗦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講……給……聽……」

  「我是知道怎麼回事,我就不說她邪乎了!」梁雷抹了抹眼,卻抹不去昨晚混沌又詭異的記憶。

  太他媽邪乎了!

  他好像做了一場怪夢,夢見自己婆娘又被瘋子圍攻,他急急的衝上去救人,一醒來,發現自己原來救錯了人。

  這個顧九思,給他施了障眼法嗎?

  當然,這種實情,他是不敢說給趙世勇聽的,只好編了個瞎話,說自己把四瘋子放進去後,人就昏迷了,再醒來,人已在二號監里,而顧九思卻在監外看著他。

  至於肖猛怎麼出的一號監,他就更不知道了。

  「一定是雲呆子!」趙世勇聽完,咬牙切齒,「雲呆子身邊那小子功夫那麼高,一定是他們暗中相助!一定是這樣!我要趕他走!雷子,你去,你去雲京王府報信,就說那呆子又治死了人!」

  「這能行嗎?」梁雷苦苦臉,「你上回剛說過,他後來不又跑回來了?」

  「所以要多說幾次啊!」趙世勇瞪眼擂床,「讓你做你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哎呀姐夫!」梁雷抓狂叫,「你就別折騰了!你再折騰下去,那巫女沒準攛掇著食人魔把你整吞了!」

  「啊!」趙世勇打了個哆嗦,飛快縮回被子裡,嘴裡卻一直不甘的念叨:「不會的!那丫頭沒那麼邪乎的!她沒有!她如果真有那麼邪,就不會被人害得這麼慘!不會的不會的!她一定是在裝神弄鬼!」

  窗外,貓在牆角偷聽的顧九,聽到這句話,不由發出沉沉一嘆。

  她小瞧這位典監長了。

  有此虐心遭遇,仍認準一個理念不放,嚇尿了還是要負隅頑抗,其心志之堅,其意志之強,也是令人肅然起敬。

  他不該叫趙世勇的。

  他該叫趙堅強。

  有這位趙堅強先生擋道,她的誅心之旅,註定漫長而艱辛。

  屋子裡,梁雷的低勸聲仍在繼續。

  「姐夫啊,你就別管她是鬼還是神了!眼下,先找個好大夫給你瞧瞧你這命根子才最要緊……」

  「嗚……」被窩裡傳來趙世勇沉悶憋屈的哭聲。

  趙堅強居然被她氣哭了。

  所以,雖然長路漫漫,但也未必沒有曙光。

  看這情形,短時間內,趙世勇確實是沒有精力來找她的麻煩了。

  顧九心情愉悅,悄步離開。

  為了犒賞肖猛,她回去又用心做了幾道菜。

  她在小廚房切菜時,雲千澈則坐在梅花樹下的石桌旁,忙著飛針引線,給她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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