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驚天秘密

  驪宮通往長安城的百里地下長道，本就是南衙的最大秘密。

  為了快速隱匿蹤跡，免得夜長夢多，杜慎言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完倉房外的戰鬥痕跡，鑽入地道，返回驪宮。

  那攔在倉房門口校尉，可能多半已猜測此處的蹊蹺，

  這也是杜慎言方才將其擊斃的重要理由。

  回到驪宮，已是第二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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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昨日幾乎一整天的戰鬥折騰，按理說杜慎言此時應當累得幾乎散架，

  實際上在光宅寺的那條小巷被圍困時，他就已經十分疲累了。

  但自從體內生出大量神秘的灼熱內勁後，這種疲累感覺幾乎是一掃而空。

  直到現在，整個身體仍然精神充沛、氣血旺盛，甚至戰鬥中造成的傷勢，都不知道何時，已然自動痊癒了。

  這與周遭的白居易、張議潮等人產生了鮮明對比。

  後者此時已經累得連腰都站不直了。

  「你個死變態是什麼材料做的，竟然一點都不累！」

  白居易圍著杜慎言上下打量，嘖嘖稱奇。

  雖然嘴上還是大大咧咧，心裡對這個只有十八歲的年輕人早已佩服地五體投地。

  張議潮等人對杜慎言的神勇更是心神震盪。

  杜慎言在不久前的戰鬥中所表現出的超級強悍的戰鬥意志，還有那恐怖到爆炸的火焰之刃，都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極限。

  他們的心早已被這充滿奇蹟的少年所征服。

  此時杜慎言的聲望已在歸義軍中如日中天。

  而且隨著戰鬥事跡在軍中的進一步傳播、發酵，他的聲望還會到達更加難以想像的層次。

  李昂也坐不住了，急著想召見、封賞這個立下大功的逆天英雄。

  但杜慎言卻婉拒了，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他知道，在這兇險的時刻，每一刻都十分珍貴。

  仇士良和回鶻人不會給他更多的時間。

  杜慎言直接走向了關押著宋楚的驪宮地牢。

  身後留下一幫一臉崇拜的「小弟」，激動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注吾合素撇撇嘴，不由自主地讚嘆了一句。

  引得身旁的張議潮菊花一緊。

  「這粗獷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文化了。」

  「不過有文化起來，還是蠻有味道的！」……

  在杜慎言這個審訊（xing　xun　bi　gong）天才面前，身處黑暗的驪宮地牢的宋楚，根本堅持不住，很快竹筒倒豆，全部交代。

  「面對本小爺的手段，這個世界上能堅持下來的恐怕是屈指可數！」

  杜慎言心中暗自冷笑。

  宋楚此時已被折磨的傷痕累累，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完全沒有了剛碰面時那種不可一世的超絕霸氣，甚至說話都帶著疼痛所發生咧嘴之聲。

  「對仇護軍來說，你們驪宮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剷除你們南衙，再聯合回鶻上演一出力挽狂瀾的苦肉戲，奪取天下權柄，早就是我們定好的計策。」

  「之所以遲遲不實施，一是因為仇護軍近兩年一直忙於剷除北司內部的最大競爭對手王守澄，剷除南衙的事情自然也就被擱到了一邊。」

  「二是聯合回鶻上演苦肉戲的時機也沒到。」

  「不要看回鶻這些年雄霸北方，聲勢正旺。」

  「但他們對大唐的恐懼是深入血脈的！」

  「沒辦法，上百年大唐盛世，對這些馬背民族所造成的心裡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誰讓那時候的大唐經常打出幾千甚至幾百人擊潰遊牧民族幾萬兵馬的逆天戰例呢？」

  「回鶻人害怕，萬一舉族南下，激發起大唐的舉國憤怒，原本一盤散沙的各個藩鎮聯兵抵抗，那這苦肉戲，就要升級為真正的戰爭，需要付出極大代價。」

  「說到底，回鶻人對我們仇護軍的實際掌控力，還是心存疑慮的，所以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而且，我們仇護軍，對回鶻人，也心存戒備。」

  「畢竟，非我族類，齊心必異。」

  「仇護軍奪取天下權柄，是為了自己能夠統御大唐的萬里河山！」

  「如若回鶻人違反約定，反客為主，將這萬里江山都搶入囊中，那仇護軍這麼多年的處心積慮，豈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正是因為雙方有各自的顧慮，所以遲遲沒有聯合。」

  「其實，雙方也是在等一個契機！」

  說到這裡，宋楚似乎突然想起了一處重大忌憚，馬上把嘴巴閉上了。

  但杜慎言豈會允許這審訊半途而廢。

  他兩隻碩大黑色眼眸，陡然爆發出凌厲的光芒，直盯得宋楚全身汗毛倒豎！

  一番言語威壓之後，宋楚終於放棄了最後抵抗，開始講述出那驚天秘密。

  「他們一直在等的契機，其實是一副畫，叫作《海內華夷圖》！」

  嗡！聽到「海內華夷圖」五個字，杜慎言腦中猛然出現如春雷般的炸響。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幅畫的名字，但他卻在內心深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不過表面上，杜慎言仍是一副古井不波的冷酷面孔。

  「為什麼這幅圖就是你們和回鶻人的契機？」

  「因為《海內華夷圖》詳細記載了大唐境內的山川形式，更標註有那些不為人知的密道。」

  「此圖具有極高的軍事價值，能夠幫助回鶻人進兵時免受地形困頓之苦！」

  「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末將還聽說……」

  說到這裡，宋楚故意頓了頓，表情中滿是神秘的神情。

  杜慎言不耐煩宋楚的故弄玄虛，一把提起宋楚的左耳。

  「他娘的，你再給老子賣關子，老子立馬把你這隻耳朵生生擰下來，你信不信？」

  宋楚吃痛，嗷嗷亂叫，慌忙繼續供述。

  「末將聽說，這《海內華夷圖》有通天遁地、再造山河之神通，能夠把一支龐大軍隊瞬間轉移至萬里之外！」

  「更能在一片空地上變化出山川河流，讓軍隊憑空獲得巨大優勢！」

  「仇士良和回鶻人，等的就是這件寶物，這就是他們的契機！」

  「那你們得到這幅圖了嗎？」

  「這個末將真的不知道了。」

  「只是聽說，仇護軍日前得到可靠情報，那《海內華夷圖》便藏在聖人日常居住的含涼殿！」

  「含涼殿！」

  杜慎言腦中又是「嗡」的一聲。

  他隱約意識到昨日的甘露之變，雖是南衙主動發起，卻也極有可能是仇士良將計就計的圈套！

  雖然北司平日囂張跋扈，但如若沒有如昨日那般，手握「誅殺叛黨」藉口，是絕不可能對含涼殿這樣的天子起居禁地，進行全方位無死角搜查！

  現在，仇士良很有可能已經借著平叛由頭，把含涼殿掘地三尺地搜了一遍。

  那《海內華夷圖》，恐怕此刻已落入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