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章 罰
2024-05-30 09:33:57
作者: 一個女人
肥娘當然知道自己的話里漏洞,更清楚如果長福娘他們過來對質的話,肯定會把她咬出來;但她不能就地等死,為了自己一家人也要努力分辯一二。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除了分辯外她也想著有什麼可以立功的;接下來她能不能保得住性命,一家人是不是能不受牽累,就全看她能不能說出有價值的東西來。
事情的峰迴路轉,也只讓水府的眾人確認挽淚是在說謊,就是要害她從前的主子。
挽淚再可惡那也不是他們水府的人,所以眾人也就是鄙夷的看著挽淚;可是肥娘就不同了,她可是水府的人。
水家不養叛徒。
這是水老將軍訂下來的規矩。只要大家對水家忠誠不二,那水家也不會虧待了大家;這些年來也的確是如此,水家的奴僕們日子相比起其它高門大戶來要好的多。
並不只是主子少的原因,的確是水家的主子很容易伺候。
就因為有這樣的規矩在,所以水府里就算多了幾個「姨娘」,也沒有出什麼亂子;因為水府的婢僕們不會摻和姨娘的事情。
姨娘想要折騰可以,你自己怎麼高興折騰都可以,拉著你身邊的、不是水府的折騰下老天來,也沒有人理會。
這也是水清敢把人弄回府來的原因,根本不必擔心有誰會把水府變成自己的掌中物。
如今水府的人們看著肥娘恨得牙根疼啊,當著池大姑娘的面兒他們都感覺自己臉上特別無光:丟人丟到未來主母面前。
肥娘當然知道府中人的想法,心下著急的她忽然想起來:「公子,奴婢真得不是有心的,是池家的人勾結了夏府的人來害池大姑娘。」
「奴婢不知道是哪一個池家的人,但是夏家的人卻聽長福娘說,是柳姨娘還是青姨娘來著?」她皺起眉頭來認真的想,但就是想不起來。
水清並不知道柳姨娘和青姨娘,對方是女眷卻還不是主母,他去夏府尋夏承勤的時候,也絕不可能會見到府上的姨娘。
聞言他微微皺起眉頭來,原以為是夏家老夫人的意思,如今看來事情好像還有那麼一點複雜。
他沒有看肥娘直管接過茶來,卻只是吹並不喝。
肥娘心下更沒有底,感覺自己說得那點東西不足以打動自家公子,拼命用腦子去想,在那滿是肥油的腦子裡想找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對了,公子。」她還真得想起點什麼來:「長福娘除了見過蘭兒和挽淚外,她還和蘭兒去園子裡見我們府上的什麼人。」
她說到這裡回頭,看到了在人群里的青萍:「府里還有三個姨娘,六兒姨娘天天臥床……」她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最為明顯不過。
水清終於動了動,抬頭看向靜萍,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就這些了?」
肥娘真得想不出其它來:「就、就這些了。」
水清看著她:「府里的規矩你是知道的,老將軍定下的家法不能破;來人,把她送官發賣吧。」
這個賣當然不會是賣到好地方去,好了也是賣到邊關去為奴:如果有姿色的話——不論男女,到邊關可能還會去煙花之地賣笑;但是肥娘嘛便只有做苦工的份兒。
肥娘之所以肥當然是愛吃的,在水府的廚房裡無人拘著她,自然是想吃多少吃多少,雞鴨魚肉不能說是可著她吃吧,但是有了主子的還能沒有她這個廚娘的?
只是發賣之後,她的一身肥肉怕是保不住了,想要再吃一口好點的都只能是在夢中。
肥娘想不到水清如此乾脆:「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水清不為所動,看也不看她由著她在那裡嚎。
挽淚呆呆的看著肥娘,一直她不說話並不是嚇到,只是想看看肥娘會落個什麼下場;她可是落在水清和紫珏的手上。
她的打算是,如果肥娘巧辯讓自己脫罪的話,那她就把肥娘所為咬出來,同時也能估出自己的下場來。
聽到發賣她吐出一口氣來,年紀小經事少,她還以為是平常的發賣呢;認為到時候池家的人自然會把她買回府去。
憑著她做到的這些事情,在池府總能小有地位,不用再是看誰都要陪笑臉;以後嘛,她也能攢下不少的銀子。
肥娘的大叫讓她有點不解,在水家為奴還是到其它家為奴也沒有大的區別,至於哭成這個樣子嘛。
她尖聲尖氣的道:「你說和你無關?怎麼可能和你無關,你說得那些話騙得了誰,不是你貪那處院子,也就不會引了長福娘和蘭兒去你們公子院子外。」
「你看到了什麼就說出來,為什麼不說呢,他們能做得出來你就能說;反正他們也不會輕饒了你,你就是不說又如何,還不是被發賣。」
挽淚還真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害紫珏,非得讓肥娘把實情說出來不可。
肥娘一掌打過去,厚實的大手抽在她的臉上,和莫愁比起來那當然是不同的:莫愁的小手也就相當於是本不厚的書,而肥娘的手就相當於是塊硬硬的竹板。
把挽淚打得歪倒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挽淚還很委屈,她認為自己是為肥娘好,事到如今再回頭不是太晚了嘛。
肥娘打完挽淚對著紫珏叩頭:「大姑娘,饒過奴婢吧,饒過奴婢這一次吧。」
紫珏看著她:「挽淚說得話至少有一句應該是真得,你是收了銀子的對吧?我聽你們公子說,老將軍是立有家規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錯了就是被責罰,因為那家規是人人都知道的;嗯,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你還有什麼要說得?」
肥娘伏在地上大哭:「沒有了,奴婢是豬油蒙了心,貪那點銀子想和人來害大姑娘,實在是該死。」
她沒有說出昨天晚上看到的實情,因為現在受責罰的人只有她一個人,如果再說錯話,那就會累及家人。
紫珏看看水清,見他眨著一雙眼睛還是讓她開口——並不是肥娘求她她才開口的,是水清非要她說話。
也不知道水清是為什麼,但此時先打發挽淚這些人最為主要,而她又很佩服水清的聰明,所以就依了水清,認為水清可能是在謀劃什麼。
「你如果沒有其它的話,那你就隨管家去收拾東西吧,到時候如果真得知錯的話,相信你們公子也會讓人打招呼的,不會讓你吃太多的苦頭。」
「至於你的家人,因為他們並沒有做什麼,所以並不會和你同被送官發賣;但是留在府里也不合適了,你們公子會給他們安置個妥當的地方。」
倒底不是自己家啊,由她開口真得不知道要如何真正的處置。
水清對著她點點頭,有那麼一剎那紫珏感覺他好像眉開眼笑,只是定眼去看水清明明還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你的家人會被送去北邊山地,雖然那邊苦了些但是吃飽穿暖不成問題。」水清喝了一口水:「去吧。」
肥娘錯了,如果不罰她的話,那水老將軍定下來的規矩就成了廢話,以後水府的人誰還會把那個規矩當回事兒?
但是肥娘在最後關頭卻知錯而改,最後也沒有說出昨天晚上她看到的事情,所以水清和紫珏才會放她的家人一馬。
這就是賞罰分明:要讓水家的人知道錯是不可以犯得,犯了沒有半點的情面可講;但是你錯了之後要改正,那你的家人便不會受你所累,這也是免得讓人錯了後會一直錯下去。
肥娘哭著給水清和紫珏叩了頭,便乖乖的跟著管家娘子走了。
挽淚大叫起來:「還有蘭兒,還有長福娘,還有長福和夏公子呢,你們認為可以隻手遮天嗎?」
她恨肥娘不爭氣:「做事縮頭縮尾的,難怪一輩子只能做個小小的廚娘,受罪也是活該。」
紫珏沒有理會她,如今再理會她才真得太給她臉了。
「水兄,表妹。」夏承勤走了過來,他身後帶著蘭兒和長福及長福的娘:「一大清早的聽到有人吵嚷,還不好意思過來,沒有想到我也會被牽連到。」
他看一眼挽淚淡淡的道:「誰說昨天晚上大姑娘和我、水兄吃酒,吃酒的只有我和水兄而已。」
「且昨天晚上我和水兄促膝長談,晚了便宿在他那裡——何時大姑娘過去,又何時在那裡沐浴?」
他說著話的時候目光掃過紫珏,含著很多的歉意。
長福的腿在打顫,而長福娘的臉刷白刷白的,半點血色也沒有;倒是蘭兒還算平靜,只是低著頭,就算向紫珏和水清施禮的時候都沒有抬頭。
夏承勤看一眼長福:「還不說,是不是真得要讓我打斷你的腿?」
長福跪倒在地上:「奴才在水公子那邊伺候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睡好,直到剛剛才見到我的娘親。」
他哭喪著臉:「奴才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也不知道我娘來做什麼。」他說完忍不住瞪一眼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母親要把一家人害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蘭兒忽然抬頭:「長福,你小子連句實話也不敢說,還算不算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