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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章 良心

2024-05-30 09:33:34 作者: 一個女人

  甘夫人的大叫卻只是換來水清一臉的震驚:「表姐受傷了?!姨母怎麼還會到我府上來,理應陪著表姐才是嘛;表姐,傷得不重吧?」

  

  水清還是一臉的關切,怎麼看那臉上的神色也不像是做假。

  就算是近在他身邊的紫珏,也看不出水清是在假裝,發現自己和水清相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寶兒憤憤的抬頭,指著自己的嘴巴嗚嗚作聲,意思就是我在這裡、我受傷了。

  甘夫人也拉起女兒的手來:「你表姐就在這裡,你沒有看到她傷到這個樣子嘛;你和表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表姐有多麼的疼你,現在你卻視她如無物,你有沒有良心。」

  她指著水清罵得那叫一個痛快,左一句良心右一句的良心的,就仿佛水清如果不迎娶寶兒為妻,就是忘恩負義之輩。

  水清上前兩步,然後猛得退後三步抓起紫珏的手來,一臉的驚嚇模樣:「真得、真得是表姐?!」他看向甘夫人:「看不出是表姐來,不是姨母說我當真認不出那是表姐來。」

  「那麼多的血,我不敢看啊,太嚇人。」他兩隻手握住紫珏的胳膊:「是不是,紫珏,實在是太嚇人了。」

  紫珏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我是最怕見血的人。」他們兩個都聲稱自己嚇到了,可是兩個人都精神極好——他們騙人都懶得裝樣子,更加讓人生氣了。

  甘夫人氣得真想過去給紫珏兩記耳光,只是看一眼方正人手中捏著的點心,她還真是不敢;不要說是去打人了,就是惡言相向,她也要想想自己牙。

  沒有門牙說話有點漏風,讓她自己都感覺太難聽了;也因此她想到自己的兩顆牙,指著方正人道:「他是什麼人,你沒有看到他傷到姨母嘛,還不讓人……」

  她倒底是吃過虧的,不敢把趕人的話說得明白。

  水清看著她一雙眼睛無辜的很:「姨母想讓我做什麼儘管吩咐。」非常的恭敬,那模樣就好像甘夫人一句話,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得下來。

  甘夫人氣得一拍桌子,剛想喝斥水清卻不料桌子就在她的一拍之下四分五裂,把她嚇了一跳。

  好好的桌子不要說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就是壯年男子也不能一掌就拍壞了。

  方正人平淡至極的看了甘夫人一眼,然後回過頭去繼續吃他的茶;但是一眼足矣,甘夫人便知道桌子和其絕對有關。

  她還敢再指著方正人說什麼嗎?不敢。甘夫人實在是招惹不起如此惡人,只能把這口氣咽下去。

  寶兒那裡又氣又痛,見母親瞪著方正人不言也不語,連忙伸手拉拉她的衣袖;目光向水清那邊飄去,意思就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水清的婚事。

  還有,她舌頭上的傷。

  只要水清和她的親事能成,那以後要報仇還不容易嘛;眼下忍一時之氣吧,還是先讓水清把那個池紫珏趕出去是正經。

  甘夫人心疼女兒:「清兒,你還站在那裡,沒有看到你表姐傷成這個樣子嘛,還不過來。」

  水清更加無辜的看著甘夫人,腳下如同生根一般:「姨母,清兒又不是大夫,我就是過去也不會醫表姐的傷。」

  甘夫人被他一句話又逗上來不少的火氣:「那你倒是叫人去請大夫啊,快點;難不成你眼睜睜看著表姐受苦,你有沒有良心啊。」

  又是良心,也不知道甘夫人哪裡來得這麼多良心。

  水清聞言撫了撫後腦:「姨母,現在紫珏有些不舒服,府里人手不足不能給表姐請大夫;還要請姨母和表姐見諒。」

  甘夫人和寶兒都瞪起眼珠子來:「你、你說什麼?!」

  紫珏嘆口氣:「你們母女兩個人眼不花耳不聾的,裝什麼傻子呢;我們水大公子的意思——」她是故意要避開「清哥」兩個字。

  可是她的這樣說話,換來的就是水清意味深長的兩道目光,嗯,帶著那麼一點點的威脅哦。

  紫珏挑了挑眉毛,對水清是毫不示弱:小樣的,姐可不是嚇大的,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

  水清眯了眯眼睛:好,咱們一會兒算帳。

  眼下可不是他們兩個翻臉算帳的時候,所以用目光做個一番爭鬥後,兩人齊齊鳴金收兵,都看向了甘夫人和寶兒。

  「讓你們回去自己請大夫——這裡是水府又不是甘府,不是你們家知道嗎?不要大呼小叫的,很沒有教養。」紫珏用眼睛和水清大戰三百回合,卻沒有影響她嘴巴說話。

  甘夫人尖尖的聲音直直刺向屋頂:「你、你說什麼?!」她看向水清指著紫珏:「你就讓她如此辱我們母女,你還有沒有良心?」

  寶兒再也無法忍受的開口:「報低,捏書!」她要說得是「表弟你說」,能聽懂得人還真得不多。

  水清和紫珏都是很聰明的人,連蒙帶猜倒是明白了寶兒的意思;這下子紫珏不開口了,拿眼看著水清意思就是:你來吧。

  水清瞪紫珏一眼,看著寶兒和甘夫人平靜的道:「姨母還是快點帶表姐去求醫吧。」

  甘夫人一步衝過去:「你真沒有良心……」

  水清的耐心用光了,直起身子看著甘夫人:「我哪裡沒有良心了?還要姨母說個清楚——如果我真得沒有良心,那原本是水家的三十個鋪子,如今就不會還讓甘家占著。」

  「如果我真得沒有良心,姨母這些年來在水府共拿走了一萬八千九百一十六兩二錢的銀子,我也不會不吭一聲!」

  「如果我沒有良心,那五處水家最大、田地最好,年年每處最少也能有兩千兩收益的莊子,就不會到現在還由姨母來打理。」

  他看著甘夫人的眼睛:「我有沒有良心姨母和姨丈應該很清楚,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我想母親九泉之下有靈,都是極為清楚的。」

  「嗯,不知道最近姨母有沒有在夢中和我母親相聚,如果有的話,我母親可有問姨母她所有嫁妝的下落?」

  甘夫人臉色大變倒退幾步:「清兒,你胡說八道什麼,小小年紀就學壞了!我哪有拿你水家……」

  水清看著她的眼睛:「姨母當真如此堅持的話,那可能也是帳本上出錯了;好在都是有憑有據的東西——鋪子也罷,莊子也好都是有地契房契的。」

  「至於銀子也有帳本在。嗯,果真是那幾個帳房先生騙了我,挑撥我們姨甥反目的話,絕對不能饒了他們。」

  甘夫人的臉色更為難看,看著水清半晌才喃喃的道:「是,不能饒了他們。」

  水清點頭:「姨母所說極是,那我們不如去官府去分說個清楚明白;今天沒有時間,但是明天我會讓人把帳冊什麼的都送到官衙,同時遞上狀子。」

  「是姨母的主意,到時候還要勞煩姨母和帳房們對質一二,到時候看我不打斷他們的腿。」

  甘夫人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水家的男人不懂,當年她的姐姐產子而傷到身子,不足三年而亡,家裡無有女眷她便代為打理。

  水大將軍把府里府外的事情交給了她,但是所有房契、地契等等,就連府中人的身契都不在她的手中。

  所以她弄到手的好處很多隻要水家的翻臉,她就要乖乖的交出來:比如說鋪子,比如說田莊。

  只是一直以來水清從來沒有提到過,而且他在京城就是一個讀書讀傻的人,除了胡亂花用銀子外,並不曾做過其它的事情。

  她認為水清根本不知道,還以為水清接管了水府卻根本不懂帳,到時候弄得亂開八糟,正好可以讓水大將軍他們都無法對她開口說什麼。

  但是在她眼中有點傻的外甥卻什麼都知道,說得數字那叫一個清楚,就連她自己都不是那麼的明白。

  寶兒呆呆的瞧著水清,實在不明白這個被自己欺負、非常聽自己話的表弟,怎麼一下子就自小白兔變成了吃人的老虎。

  水清看她一眼,然後對著甘夫人欠了欠身子:「姨母,表姐的傷好像不輕呢,您還不帶她去就醫?」

  甘夫人臉色蒼白身子也軟了,心頭裡全是氣卻半點也發作不出來,被自己的外甥一席話弄得她是心也慌了、意也亂了,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做才對。

  寶兒看看母親知道她是沒有辦法了,可是水家是何樣的人家啊,家裡沒有女性的長輩,她只要嫁過來就是正經的主母。

  雖然說公公和太公公在,但是她是兒媳有各種的不便,自然不像是有婆母那樣要天天立規矩。

  還有,水家還很有錢!這天下間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她怎麼捨得放開水清。

  「特,桑地臥。」她指著紫珏對著水清大叫。

  紫珏伸出舌頭對著她做個鬼臉:「酒四鵝桑地捏,是你活該要送上門來挨打,能怪誰呢?唉,學你說個話能累死。」

  說完她伸個懶腰:「敢冤枉我?」她忽然站起來幾步衝過去,一拳就打在寶兒的鼻子上:「這一拳教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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