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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章 送東風

2024-05-30 09:29:16 作者: 一個女人

  夏氏說著話抬頭看向老太爺和老夫人:「老太爺和老夫人,您們說兒媳婦說得在不在理兒?萬一不是真得也不會讓人笑了去——查清楚總要時間的,誰家會不好好的訪一訪呢,且會為我們池家的仁善而稱道;怎麼說我們也是代她養了兒子嘛,在我們池家當然不會虧了孩子。」

  「如果孩子真是子方的,我當然會代子方高興,餘生會為子方照顧這個兒子,使其長大後能如子方所願,讓其成為紫珏的助力,能讓我和紫珏娘倆有個倚靠之人。」她說完瞪一眼無憂:「你們兩個丫頭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還不把孩子接過來,人家可是客人怎麼好累到人家。」

  她輕輕嘆口氣:「如果被人說一句我們池府待客不周,豈不是我對不起子方,讓子方的名聲受損呢?」她直直迎視著池老太爺的目光:「您說,是這個道理吧。」

  夏氏並不冷靜,只聽她說話說得飛快並且有著顫音就知道她現在怒極、也傷心至極——她的眼圈都微微的泛紅中;可是她卻沒有放任他人的欺侮,而是狠狠的給予了反擊。

  紫珏看著也明白,自己做得並不錯只是方法遠不如夏氏這般,但是她不是池府長大的,年紀上也差了一大截:對於欺負自己的人就要狠狠的打,打得他哭爹喊媽,看他們還敢不敢再來欺負人!

  這個打,卻並不一定要用拳頭,能讓人感到疼痛,甚至是痛不可當的,拳頭有時候還真得不是那麼好用。

  嗯,她又學了一點。輕輕的點頭,紫珏拿起一塊點心拋起,然後張嘴接住:自己這麼聰明還這麼好學,不應該獎勵自己?因此她吃很開心,完全不顧四周看過來的目光——現在,才沒有人有心思理會她呢。

  果然就是如此,雖然對紫珏的舉止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有不滿、有生氣,但是都只是看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眼下當然是韓氏的事情比較重要。

  韓氏的臉色已經雪白,完全沒有想到夏氏會有如此毒辣的手段;讓她把孩子交給夏氏去養她放心嗎?肯定不會放心的,換作是她會對這樣一個外室所出的孩子好好的照顧嗎?不掐死他已經是她的仁慈,還指望她去疼愛那個孩子那當真要太陽打西邊出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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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氏盯著她的眼睛:「莫不是,你不相信我?是子方的孩子,我豈會不好好的待她——你不相信我就是指我是蛇蠍心腸之人?那你還抱著孩子來池府又是什麼意思?」

  「或者,你是心中有鬼根本不敢把孩子放到池府來養,因為只要過一些日子你的謊話就會被揭穿,所以你才想要帶著孩子一起離開;不然的話,以池府的條件再相比你的處境,做為一個母親來說,哪個不喜歡孩子能吃飽穿暖、能有個好的將來?」

  「你卻寧肯他吃苦受罪也要把他帶在身邊,讓他無父而只有母,被人罵私生子一輩子都無法抬起頭來做人,連讀書出仕都不可能!你真得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嘛,你真得如你所說一心為子方和孩子著想嗎?那你如此做,想過會讓子方的名聲受損,甚而連累到整個池府、整個池氏一族?!」

  夏氏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話一句比一句利,讓韓氏臉色更白了一分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她能怎麼分辯,能說是想以孩子為進身階,想在池府謀一個容身之所,為自己找個好吃好喝的地方嗎?

  她不能說,因此只能聽夏氏說,越聽她的心越往下沉;從前她就認識夏氏的,而且也聽說過夏氏的為人處事,只有兩個字:溫和。

  可是眼前這個把她逼到牆角、逼到無路可退的女子,會是個溫和的人?是她看錯了夏氏,但並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人看錯了夏氏。

  夏氏盯著韓氏的眼睛:「你,是想借這個孩子進池府吧?」她問是問了出來,卻並不需要韓氏回答,抬起頭來看向老太爺和老夫人:「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吧。」她是二房的主母,不管是池子方的妾還是池子方的子女,都要聽她的管教。

  而且,池子方的外室想要進池府,也必須要得到夏氏的首肯,只有她認可了,那個妾室才算是池家的半個主子;不然那就叫做妾身未明,是個極為尷尬的存在,更不要說池子方在外面生養的子女了。

  紫珏不同,紫珏是萬氏所出,在夏氏之前就生養的女兒;因此她能勉強自己接受紫珏,卻絕對無法容忍韓氏和那個小孩子的存在。

  池老太爺也沒有想到夏氏的回答會如刀鋒一般,割傷的何止是韓氏一人,還有他和老妻的臉面;看一眼韓氏他低咳兩聲:「兒媳所說有幾分道理,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婦德之要便是不妒。」

  老夫人早對夏氏不能容人而心懷不滿:「一點容人之量也沒有豈不叫人笑話,同樣也是連累我們子方的名聲。」她和老太爺的話都有些偏袒韓氏。

  紫珏當然明白其中的不言之秘:韓氏和孩子要在池府立足,必須要找到靠山才可以,但夏氏絕非她的良枝;而池老太爺和池老夫人卻需要有一個人能代表二房,能名正言順的取得二房的錢財,而韓氏的兒子無疑是有這種可能的。

  兩方都是各有所需,就算現在他們還沒有達成什麼,相信不久之後就會的,否則老太爺夫妻為什麼要維護韓氏和孩子:就如夏氏所說,那孩子就算是池子方的,也不應該如此草率的認定,總要訪查個清楚。

  孩子是不是池子方的並不重要,至少是眼下不重要,池老太爺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孫子,所以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紫珏在心中冷笑幾聲,這就是池府的人,這就是池府人的行事方法了。她自認並不是一個好人,坑蒙拐騙偷她可以說是無一不通,精是不敢說得,但是都沾染上了,可和池府人相比真得大有不如。

  她至少知道自己所為並不光彩,可是池府人做著無恥之事還要弄得仿佛正大光明一般,真得讓她感覺特別噁心。

  韓氏真得個聰明人,夏氏聽出了老太爺和老夫人的話外音,紫珏聽了出來,她同樣也聽了出來,馬上就轉個身子跪拜在地上:「妾沒有見過世面,所慮所想並不周全,但絕無害人之意,不管是對夫人還是二老爺,妾只有祟敬之意。」

  「孩子是妾十月懷胎所出,就算知道如何做是對他好,可是妾就是狠不下那個心腸來,否則在他剛剛出生就會知會二老爺了。」她哭得把臉放在孩子的身上:「妾、妾真得狠不下那個心腸來,如果讓妾和孩子分開妾只有一死了。」

  她看到了老夫人的眼神,膝行過來抱住紫珏:「大姑娘,你可憐可憐我們母子吧,這孩子可是你父親的兒子,是你父親唯一的根苗啊;沒有娘的孩子很可憐的,大姑娘。」

  紫珏看戲看得正上勁兒呢,想不到韓氏朝自己來了;她看一眼不動聲色的老太爺咳了咳道:「以死相逼?你知道不知道死是個什麼滋味的,對了,你想用哪種死法,我倒是知道幾種的說給你聽聽如何?你要死我就送東風啊。」

  「先說說我最怕的一種,那就是餓死;餓的滋味你不知道吧,那可不是肚子空空的感覺,而是肚子開始發疼,好像肚子裡已經打架了,沒有吃得肚子裡的傢伙們開始你咬我、我咬你了;你餓的頭暈眼花,能把自己的手看成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餅子,能把地上的磚頭當成一個大饅頭!」

  「這個時候你最想的就是吃點東西,哪怕是喝口水,可是你已經沒有力氣了,餓得只能躺在床上,嘖,那個滋味兒可真不好受——在你死的時候,我告訴你,你肚子裡已經沒有完整的玩意兒了,都已經互相咬得變成一塊又一塊的碎肉。」

  紫珏捂起臉來就好像她看到了那餓死的慘狀一樣:「所以,我想你還是用其它的辦法吧,比如說用毒藥,可以用砒霜什麼的;對了,你家有老鼠嗎?你見過老鼠吃了毒藥死的樣子沒有,那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老鼠一口把有毒的東西吞了下去,它吃飽就想睡啊,可是睡不一會兒就壞事兒,疼的它開始扭來扭去,漸漸的小痛變大痛,大痛變得火燒火燎,痛得它滿地打滾,不管地上有什麼它都過去用力的撞,撞得自己一頭是血還是要撞,撞得自己雙眼爆開了還是要撞……」

  「最後,它肚子裡的東西都被毒化成了水流出來,也就蹬腿死了;時間也不久,自開始小疼到死也就折騰個把時辰,相比餓死要折騰個七八十來天滋味可好受多了,你說是吧?」

  紫珏看著韓氏的小臉,惡狠狠的在心裡道:嚇死你丫的,讓你敢來拖姑奶奶下水。

  「最好的還是用刀子,你想這個多快啊……」她繼續往下說,根本不管已經嚇得兩隻大眼珠子要掉出來的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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