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懂事有分寸

  夏洛特解釋道：「那還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的，全員魔化在服下蕁麻草提取液之後，不會導致魔化者瘋狂。但這個魔化是造就新的黑魔法師，被魔化者擁有了使用魔化大法的能力，但也會遭到反噬，可能會導致瘋狂。」

  「原來如此。」瑪利亞恍然，臉上露出了幾分後怕之色。

  「連你這個帶頭人都不知道這些細節，你們這宣講太不到位了，以後這些魔法師要是反悔的話，免不了找你們麻煩的。」夏洛特有些無語。

  「我是臨時被拉來當帶頭人的，我之前根本就不負責這方面的事情。」瑪利亞有些不服氣道。

  夏洛特看了眼還陷在魔化狀態中的眾魔法師，壓低了聲音道：「卡帕斯在什麼地方放掉比較合適？若是在卡爾瓦放掉，會不會太過明顯？」

  「可以把人弄到洛斯帝國邊境去放，這樣可以為你放一些煙霧彈，減輕你的嫌疑。」瑪利亞也是小聲道。

  「怎麼弄？」夏洛特問道。

  「你這獅鷲太明顯了，我估計克倫威爾應該會派人盯著你，但我要是派人來深淵，同樣很難避開他人耳目。」瑪利亞皺眉，有些為難。

  「我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從深淵弄出去，不過洛斯帝國邊境那邊我不太熟悉，怕出紕漏。」夏洛特道：「要不這樣，明天晚上我把人弄出去，送到洛斯帝國邊境小城黎洛外，你派人在那裡接應我，把人接走。」

  

  「黎洛，好，就這樣定了，夜裡兩點，城南外三公里的竹林，以紫煙為號。」瑪利亞取出一隻小竹筒遞給夏洛特。

  「你確定那裡有竹林？」夏洛特收起小竹筒，忍不住好奇道。

  「那地方盛產紫竹，我幼時跟著祖父去過那裡。」

  「那你記性可真好。」

  「我打小就聰明。」

  「看得出來。」

  「哪裡看出來的？」

  「隨口奉承的話，就不要追根問底了嘛。」

  「嘁……」瑪利亞撇撇嘴，卻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昨日進宮見國王，他還誇你來著，說想要邀請你去洛斯帝國帝都做客，他想要見你。」

  「他想見我，那就來深淵找我嘛，我去帝都，不是趕著去撞克倫威爾的槍口嗎？」夏洛特搖頭：「你轉告你們國王，克倫威爾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去帝都。」

  「好的，我會將原話轉告國王。」瑪利亞點頭。

  夏洛特也不在意，他是外國友人，不受洛斯帝國國王約束。

  他要不願意去，那他也不能勉強，所以瑪利亞才會說是邀請，而不是召見。

  帝都也是克倫威爾的老巢，這個節骨眼上 ，他可不會傻乎乎的跑去找死。

  說話間，那邊的魔法師開始有人倒地，而且一倒便是數十個。

  「你不是精靈族的死亡率才3%嗎？」瑪利亞蹙眉，現在倒下的魔法師已經有三十八位，而且還有魔法師陸續倒下。

  「精靈族是何等自律的種族，而且精神世界更為乾淨純粹，所以抵抗魔化的能力更強一些。」夏洛特看著那些倒下的人類魔法師，平靜道：「正常死亡率應該是15%，海族便是如此。」

  果然，十分鐘後，施法結束。

  倒地死去的魔法師一共是48人，死亡率為16%。

  天空中的紅色漩渦漸漸散去，伊芙琳有些虛弱的落了下來，被夏洛特抱住，順帶收起了《死靈之書》。

  不過讓他有點詫異的是伊芙琳的狀態比昨日要好一些，雖然依舊虛弱，但沒有直接陷入昏迷。

  魔法師們從魔化狀態中紛紛清醒過來，眼中的恐懼久久才散去，而他們再看向伊芙琳的目光，則多了幾分莫名的敬畏。

  死了的魔法師，大部分年紀都很大，也有兩位中年魔法師。

  「魔化已經結束，我們便先行離開了。」夏洛特和瑪利亞說道，衝著眾魔法師行了一個騎士禮，轉身向著獅鷲走去。

  無論這些魔法師是懷著怎樣的心思來的，他們有勇氣站在這裡接受魔化，以及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都稱得上英雄二字。

  他不想與來自洛斯帝國的魔法師接觸過多，以免出現什麼紕漏。

  回到深淵，時間還早，夏洛特繼續上班。

  這幾日深淵醫館的名聲傳到卡爾瓦，不光許多普通患者聞名而來，也有一些遇到難產的產婦特意趕來求救。

  莉娜不離開深淵出診，所以病患家屬只能將產婦帶到深淵醫館來接生，所以最近莉娜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三樓，一樓的急診只能交給夏洛特和薇薇安。

  而今天漢娜和瑞吉爾也已經開始去麥倫那裡實習了，他們的基本功已經通過了莉娜的驗收，達到了上手輕微傷勢的患者水平。

  目前僅剩下伯尼還在繼續努力練習基本功，平時在手術室負責打下手。

  夏洛特驗證過伯尼的水平，縫合技藝還稍有欠缺，手法不夠靈巧，還有繼續提升的空間。

  不過他的確很努力，除了在小白鼠身上進行練習，他平時在宿舍里還用橘子皮進行練習縫合，一直練到很晚。

  最近深淵的橘子很便宜，他買了一堆回去，自己一個不吃，全拿來練習縫合了，比求安娜去抓小白鼠更容易一些。

  他握刀很穩，開刀這一點不需要擔心。

  對此，伯尼也沒有絲毫怨言，還會主動找同期中縫合技藝掌握的最好的凱思琳討教經驗，練習的更加努力。

  「別灰心，這才半個月呢，我第一次上手患者，可是練習了一個月才獲準的。」麥倫拍了拍伯尼的肩膀，以過來人的姿態安慰道。

  「我不灰心，我本來就還有許多要學習的地方，晚些上手患者也是對的，我們肯定要對患者負責。」伯尼微笑著說道。

  「心態不錯，以後肯定有出息。」麥倫點點頭，伸手道：「鉗子，這位患者的皮太厚了，需要藉助一點工具。」

  伯尼立刻取出一把鉗子，遞到了麥倫的手中，神情認真地看著他的操作。

  隔壁手術室，漢娜和瑞吉爾正認真地為一位擦傷的患者清創，一位菜鳥騎士，騎馬的時候掉了下來，膝蓋和小腿都被碎石蹭破了皮，還有兩道劃開的長傷口，不過傷口不是很深，清創之後簡單縫合即可。

  少年疼的眉頭緊皺，但被兩位美麗的精靈醫生圍著，愣是一聲都沒吭，保持著作為騎士學徒的勇敢。

  兩人好不容易用清潔藥劑將他的傷口清洗乾淨，相互對了一下眼神。

  漢娜道：「兩道傷口，一人一道？」

  「可以。」瑞吉爾點頭。

  少年：「？？」

  就這種小傷，還需要兩位醫生一起嗎？

  「患者，是否需要麻醉藥劑？」瑞吉爾問道。

  「一點小傷而已，在我的騎士生涯當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註腳而已，不需要什麼麻醉藥劑。」少年一臉驕傲的昂起下巴。

  「你這職業生涯剛開始，就摔馬進了醫館，看來不是很順利啊。」漢娜小聲嘀咕道。

  少年的臉頓時一紅，想要辯駁幾句，可又覺得怎麼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只能垂下了腦袋。

  「沒關係的，摔了一跤而已，未來還長遠著呢。」瑞吉爾笑著說道。

  少年眼睛一亮，看著她，覺得她美麗的面龐似乎都散發著柔光。

  「以後還有更多的跤等著你呢，到時候你還可以來找我們，到時候我們的醫術肯定更好了。」瑞吉爾接著道。

  少年：「……」

  他垂著腦袋，不再說話。

  果然長得好看的醫生，說話不一定好聽。

  瑞吉爾和漢娜輪流上陣，很快便將他的傷口縫合好，然後在塗抹上中級止血藥劑，手術便算是完成了。

  「彆氣餒，以後騎馬小心些，可別再馬虎掉下來了。」漢娜伸手輕輕拍了拍少年單薄的鎧甲，笑著說道。

  少年抬頭，看著她的笑容，感覺像是有一抹陽光照進了他的心裡，將之前所有陰霾都沖淡了。

  「清潔藥劑100，止血藥劑200，清創縫合術300，一共是六百銅幣。」漢娜接著道。

  少年的表情一愣，旋即擠出了一點笑容：「謝謝。」

  然後便出門交錢去了。

  這深淵醫館挺好的，價格的確很便宜，就是醫生容易讓人摸不著頭腦。

  「今天咱們治療了幾位患者了？」

  「這應該是第二十位了吧。」

  「漢娜真棒！」

  「瑞吉爾真棒！」

  手術室里，兩位少女一邊清理手術室，一邊開心地互相吹捧。

  正式接診患者第一天，雖然都是些情況非常輕微的患者，做的也只是清創縫合術，但獨立完成對患者的救治工作，還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聽說哈蒂她們今天在阿米洛學長的指導下，完成了骨折手術呢，她們也太厲害了吧？」漢娜又道。

  瑞吉爾點點頭：「是啊，他們天賦比我們高一些，學得快，表現得好，所以老師才會讓他們上手，我們也要繼續努力才行了，可不能被落下太多進度。」

  「莉娜學姐的工資好高啊，比同期的阿米洛學長高了一倍多呢，甚至比副院長還要高許多，真是讓人羨慕。」漢娜一臉憧憬道：「我們的工資什麼時候能破萬呢？在精靈之城當了三年木匠，我的工資才六千銅幣呢。」

  「我也才七千銅幣，而在醫館，就連藥劑工坊燒火的師父工資都能達到五萬銅幣，這太不可思議了。」瑞吉爾也是小聲讚嘆道，昨天夏洛特現場發放工資的場面太過驚人，著實讓她們震驚了。

  「不過莉娜學姐的工資高，是因為她的工作量的確很大，每天在急診手術室要做那麼多高難度的手術，還要負責婦產科，一天到晚幾乎都是連軸轉的，根本就沒見她歇過。」

  「沒錯，我聽說婦產科的提成很高，如果以後可以選擇職業方向的話，我想去婦產科。」漢娜說道。

  瑞吉爾微微點頭道：「這的確是個好方向，來之前聖女殿下便和我們說過，如果學習婦產科的話，還可以選擇提前回到精靈之城。」

  兩人閒聊著，直到下一位患者被安排到他們的手術室，這才又重新忙碌起來。

  對她們而言，深淵醫館的工作充實而又充滿了盼頭。

  醫館下班，露絲已經在門口等著，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便上前自然地挽住了夏洛特的手。

  「看你這麼高興，今天下午又學到新知識了？」夏洛特見她臉上掛著笑容，便問道。

  「嗯，我已經把所有衣服的價格記住了，而且也已經初步了解應該給什麼身形的顧客推薦什麼尺碼的衣服了。」露絲笑著點頭，臉上寫滿了：快誇誇我！

  「那你可真是太棒了。」夏洛特誇讚道。

  「只是分內的工作而已，作為一名店長，了解自己店裡賣的衣服是應該的。」露絲謙虛地說道，但得到了誇獎，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明天我們真的要去卡爾瓦玩？」露絲又問道。

  「沒錯，帶你去逛街，順便買些東西。」夏洛特點頭。

  「好。」露絲點點頭，眼裡滿是期待。

  雖然深淵和卡爾瓦很近，但她去卡爾瓦的次數屈指可數，以前偶偶會跟著莫妮卡進城，購買一些化妝品和小物件。

  要是跟著夏洛特一起去，想來會更有趣。

  「黛安娜姐姐呢？她要不要一起去？」露絲問道。

  「昨天我問她了，她說紡織廠那邊明天要試營業，她走不開。」

  「好可惜，那我們買點禮物給她帶回來吧。」

  「可以。」

  吃完飯的時候黛安娜並沒有來，看來這兩天紡織廠那邊的確很忙。

  吃過晚飯，夏洛特陪著露絲去逛了一會街。

  「我在深淵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晚上在安曼街以外逛。」露絲挽著夏洛特的手臂，頗為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入了夜，長街更昏暗了，路上也沒什麼行人。

  夏洛特手裡捏著一把手電，倒是能夠照亮幾米遠的地方。

  他側頭向著斜後方看了一眼，有道黑影縮回了腦袋。

  「深淵的街，終究沒什麼好逛的，明天我帶你去卡爾瓦逛街，感受一下不夜城的魅力。」夏洛特笑著說道，帶著露絲逛到了安曼街。

  沒了露絲，安曼街少了許多喜歡來看她跳舞的女粉，但依舊是深淵晚上最熱鬧的街道。

  街中間的高台上，有個魅魔舞娘正在跳舞，舞步輕盈妖媚，台下依舊圍了不少人，只是規模比起以往小了許多。

  「是阿琳，現在她成安曼街的頭牌舞娘了。」露絲看著台上的魅魔，輕聲道。

  「比起你的舞姿，還是差遠了。」夏洛特看了一會，微微搖頭，「所以安曼街也沒以前熱鬧了。」

  「熱鬧是他們的，我在台上只覺得聒噪。」露絲微微一笑，「不過進了安曼街，命運便不再由自己掌控，如今站在台下，再看台上的感覺的確有些不同。」

  夏洛特看著台上那個魅魔少女，微微搖頭：「離開安曼街，她不一定能過的更好。」

  「是的，所以那麼多年我都在那台上，外面的世界更讓人恐懼。」露絲點頭，「在這裡，至少莫妮卡在大部分時候還是願意保護我們這些族人。」

  「莫妮卡，不算壞人。」夏洛特目光看向了旁邊那棟樓的二樓，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口處看著他們，目光對視，雙方都微微點頭致意。

  露絲則是微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要上去嗎？」夏洛特問道。

  「不必了。」露絲卻是搖頭，挽起夏洛特的手轉身向外走去，「阿琳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我要是再出現在莫妮卡的身邊，她應該會很不安。」

  夏洛特看著她，嘴角笑意愈濃，她可真是一個溫柔的人。

  把露絲送回家，夏洛特上樓做了一會，便早早回了家。

  今晚要干正事，不能玩的太晚。

  夏洛特已經察覺到了，有人在監視他，而且實力不弱，至少是一位天空騎士。

  這個時間點，會來監視他的，肯定是克倫威爾的人。

  選擇監視而不是派更強的人來動手，說明對方暫時沒有對他出手的想法。

  那夏洛特也不急著除掉這雙眼睛，這樣對方就不會派來更強的人，反倒是比較穩妥的辦法。

  所以從露絲那裡回來，他是從門走的。

  回到家裡，卡莎和薇薇安他們正在玩卡牌遊戲，之前夏洛特有給他們用硬質卡紙做了一副撲克，並且給他們介紹了玩法。

  之前醫館人少，又沒有合適的場地，所以他們不怎麼玩。

  現在客廳寬敞又鋪著舒服的羊毛地毯，米蘭達和紐曼他們這些助理不需要回去刻苦練習技藝，所以眾人聚在一起玩的不亦樂乎，甚至還小小的賭了一點錢。

  玩錢是薇薇安提議的，典型的人菜癮大，基本上每天都是她在輸錢。

  一天輸個幾百銅幣，已然成了善財童子，深受眾人的喜愛。

  而薇薇安對此則是毫不在意，私下裡還和夏洛特解釋，她是故意輸點錢給其他人，讓他們感受一下快樂，畢竟她的錢根本花不完。

  夏洛特一開始是相信的，直到有天他在旁圍觀了一會，才確定薇薇安是真的菜。

  夏洛特把枕著卡莎的尾巴已經睡著了的伊芙琳抱了起來。

  「主人，我帶她去睡吧。」卡莎沒有參與，只是在旁看著，見此連忙道。

  「沒事，你就在這裡玩著，我找伊芙琳還有點事。」夏洛特搖頭，示意她坐著。

  「好的。」卡莎乖巧的點頭，也沒有多問。

  這就是夏洛特喜歡卡莎的原因，懂事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