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痛苦之力，將計就計

  滿星後，【元素思維】迎來全面增強。

  

  元素聖靈與媧獲得專屬武器和專屬技能，屬性也得到暴漲。

  咚咚咚——

  隨著元素聖靈進化為元素神靈，戰場也發生了變化。

  元素狂潮一陣一陣地吹過，掠動四周空間隆隆作響，天上的冷月此時被一片元素神雲所遮蓋，天地間五光十色，冰冷的肅殺之意在城外蔓延。

  城外一片狼藉，大地塌陷，旁邊的樹林也已化為齏粉，遠處的山林中似乎有無數鬼影在隱匿。狂風過後，捲起碎石飄在空中，別有一番淒涼蕭瑟之意。

  夜色深深卻不見黑暗。

  戰場之中一片寂靜，仿佛連黑夜深處的蟲鳴聲，也突然消失不見了。就連吹拂在城池四周的狂風，也越發悽厲幽怨，仿佛在訴說著戰場的淒涼。

  只有元素神靈的腳步聲一聲一聲地響起，那身雪亮、一塵不染的神靈法袍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六臂輕輕一抖，化為八臂，新長出的兩條手臂各持神靈神杖與神靈寶珠，腳下也升騰起一個占地數百米方圓的巨大神靈神座，其內鐫刻著數以百萬計的增幅陣法，化為源源不斷的元素洪流，灌入元素神靈體內，成為其力量的一部分。

  白面書生從上到下打量了元素神靈一眼，眉頭緊蹙，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的元素聖靈進化了吧。」

  陳馮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的反應。

  白面書生繼續說道：「元素聖靈到元素神靈，說實話我很佩服你，你非幻鏡一派的法師，自己鑽研，竟然也能將元素聖靈鑽研到如今的程度，元素神靈堪稱合體技的集大成者，有此技在，你確實可立於不敗之地。但即便如此，你仍然不能破開城池。」

  陳馮依舊沒有搭理他。

  此時，他正在熟悉元素神靈的全新效果，同時思考著如何破敵。

  白面書生卻仿佛有著非同一般的耐心，依舊淡淡地道：「我一向敬仰天才，素來聽聞閣下有天縱之資，如今又修得元素神靈，威力絕倫，在下乃是惜才之人，不知可否讓在下一睹神靈風采？」

  陳馮心中凜然，忍不住抬頭看向白面書生，見他此時笑容滿面，面色祥和，再加上他手中的扇子，一襲白袍，若是不知曉真相的人只怕會對這位翩翩公子大加讚賞。

  但陳馮很了解他，知道他是典型的笑面虎，城府深不可測，有著超強恐怖實力，比金倚更加可怕。

  想到這，陳馮禁不住冷笑了兩聲，淡淡地道：「你若攔不住我，看在惜才的份上，可願意就此退去，不再插手這一戰？」

  白面書生面色不改，怡然地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有三寶，你若能勝，我自退出。」

  陳馮神態嚴肅。

  「來吧。」

  正當這時，白面書生的頭忽然歪了歪，雙眼猛然上翻，露出妖異的顏色。

  金色中微帶暗紅的異芒，如夜色里妖異的鬼火，更如同九幽下詭異的魔瞳，出現在元素神靈的眼前。

  周圍的溫度，瞬間冷了許多。

  不明所以的人一陣錯愕，清晰地感覺到白面書生的呼吸聲開始慢慢變大，雙手緊握，指尖深深地陷入肉中。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痛苦？

  在場的人中，大概只有陳馮能夠理解白面書生此時的心理感受。因為，他知道，這正是白面書生掌握的痛苦之力。他還知道，這痛苦之力修煉十分不易，此人在全知教內身份不低，是某個派系的核心人物之一，雖然實力僅有四轉，但靈魂卻被供奉在金字塔第二層，只在那位被冰封的教主以及一眾古神之下，與副教主吳亞、首席長老白赤等人地位相同。

  據傳聞，這痛苦之力能夠無視任何防禦手段，直接連結敵人身上，使敵人承受白面書生曾經承受過的所有苦難。若是敵人在此期間無法承受，就會直接魂飛魄散，即便能夠承受，也將遭受巨大的傷害，而這種傷害是繞盾、繞防禦機制的，甚至不看你的血條是多少，從某種角度來說，它是一種精神傷害，但作用在敵人身上，卻轉化為真實傷害，因而【元素思維】的免疫精神控制效果對痛苦之力也無法奏效。

  白面書生慢慢地一張一合這，仿佛在做著艱難的呼吸。但眼中詭異的金色異芒卻緊緊地盯著元素神靈，一刻也不曾放鬆。從那中間，陳馮赫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脅，能夠重創自己的力量……

  瞬間，陳馮突然覺得渾身冰涼，霍然抬眼，向著白面書生的身後看去，在那人的肩膀上，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渾身傷痕的漆黑女鬼落在了上面，伸出尖長的舌頭在白面書生的脖子上輕輕摩挲。

  【你受到白面書生的[痛苦之力]鎖定。】

  【判定中——】

  【你正在被動解鎖新的屬性：堅毅力。你的堅毅力計算結果為：87。白面書生的堅毅力為99。】

  【判定成功，你已受到[痛苦之力]的鎖定，你即將承受白面書生的痛苦反饋。】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先像是從深心處冒出來的一般，陳馮剎那間只覺得口中泛起一股難言的苦澀滋味，他怔怔地望著那個女鬼。那女鬼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地喊了兩聲，又將頭轉了回去。

  那眼神中似乎包含著萬年的傷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不要！」

  陳馮猛地一震，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接著整個人變得魂不守舍似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女鬼，嘴裡不住地喃喃道：「那是你的妻子，你最愛的妻子，不要殺……不要殺啊……」

  片刻之後，他深深呼吸，隨即垂下一行清淚，接著又是血淚，沉聲道：

  「你這番痛苦，我著實體會到了。」

  他操控著元素聖靈朝前邁了一步。

  【你受到痛苦之力影響，全屬性降低99%。】

  【你受到痛苦之力影響，元素神靈全屬性降低99%。元素神靈專屬武器神靈神杖已消失。】

  【你受到痛苦之力影響，元素神靈專屬技能怒靈滅世暫時無法發動。】

  隨著痛苦之力的反饋，陳馮周身的力場大幅度縮水，但他卻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一步步邁向白面書生。

  「你為了修煉痛苦之力，先殺妻碎母，後煉子弒父，家族三千餘人盡被屠戮，又滅盡友人與恩師，你百般自殘，此身血肉竟是你血肉雙親凝練而成，你這肩膀的女鬼本是你的妻子，被你虐殺之後，又淪入亡界被萬千亡靈糟蹋，你手中的神器是你父母骨骼被厭鎮在污血池中數十年，契以各種材料所制，你父母雖死，靈魂卻被囚禁在這神器之中，日夜哀嚎……」

  「你這痛苦之力……」

  陳馮深深呼吸。

  痛苦之力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明明事情不是你乾的，但一旦判定成功，思維層面就會完全認定為是自己乾的，此刻滔滔恨意與怨念從心底呼嘯而出，陳馮恨不得自己撕碎了自己。

  停頓了幾秒後，夜空中陡然響起了一聲怒嘯。

  在場無數人同時大驚，循聲看去，赫然見到陳馮自元素聖靈之中飛出，竟然直接將主體切換成其中一位幻鏡法師，自斷了元素神靈這一張底牌，同時渾身銀芒大盛，隨手揮動的魔法從體內迸射出來，飛快地射向白面書生。

  夜色冰涼如水。

  遠處一片黑暗，陳馮與白面書生的身影，在幽暗的夜色中輕輕閃動。

  白面書生的瞳孔微微縮了起來，手中扇子搖動的速度也緩慢下來，只是他臉上的笑容不曾有絲毫的減淡，片刻後，他收攏扇子，以扇尖輕拍另一隻手掌，看著陳馮笑道：「閣下果然厲害，我這痛苦之力竟然沒能殺掉閣下？！」

  見陳馮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又道：「閣下可是想殺我？」

  陳馮皺了皺眉，痛苦之力的判定委實令他感到痛苦和憤怒，厲聲道：「不錯！」

  說話間，他手上泛起一陣刺眼的雷芒，周身更是被湮滅雷宮籠罩，顯然是在搓百萬伏特。

  白面書生聞言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對陳馮眼中的殺氣視而不見，反而是用扇尖指了指塵封腰間與肩膀的兩物，笑道：「在下對閣下的封神塔與大帝令甚為喜愛，高維天表亦是不錯，不知閣下可願割愛給在下？」

  陳馮沒有答話，仍在奮力追殺，此時距離神拓城已經有一段距離。

  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此刻，隨著他拋下元素神靈，那禿頭老者也沒有窮追不捨，反而與百萬傀儡法師以及幻鏡法師合體而成的元素聖靈纏鬥在一塊。

  而海上領地看到陳馮追向白面書生，自然是不斷發出提醒，希望他能回到神拓城附近，擔心遠處有其他埋伏。

  但此時的陳馮就仿佛真的喪失了理智一樣。

  海上領地不敢含糊，只好繼續保持增益效果，好在陳馮一直保持在牧師吟遊詩人大軍以及神器陣列能夠加持的範圍內。

  甚至連精靈大陣也依舊在維持。

  可見陳馮是粗中有細，將計就計。

  白面書生眼中有精光一閃而逝，聲音突然轉寒，笑容也瞬間斂去，冷冷地道：「閣下力量衰退嚴重，卻仍然追出這麼遠，到底是勝券在握，還是已經理智盡失？」

  陳馮身軀一震，隨著白面書生肩膀女鬼的哀嚎，如同一把利劍刺入了他的胸膛，冰冷的寒意從皮膚一直涼到了心裡，頓時心如刀絞。深埋在心底的痛苦情緒如潮水一般洶湧而出，衝擊著他此刻略顯疲憊脆弱的心靈。

  他周身的元素光輝緩緩黯淡下去，直至消失。

  好在科爾瓦特及時提醒，在體內喚醒了陳馮，「主人，可否用共鳴泥顱破之？」

  陳馮的身軀再度一顫，似乎受到了某種無形的打擊，身子噔噔地後退兩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面色一片慘白，痛苦與憤怒交集，使得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扭曲，看上去十分可怖。

  「主人，我的進化進程即將結束，若主人不能擊敗此敵，我可以出手！」

  陳馮搖搖頭，對科爾瓦特道：「無妨，我是故意的。」

  科爾瓦特大驚，「可主人剛剛……」

  「你不是說，讓我用共鳴泥顱破解嗎？放心吧，這傢伙有幾斤幾兩，我非常清楚。你既然已經進化到關鍵階段，我又豈能讓你半途而廢。進攻機械神教總部的虛擬中樞防火牆之前，都不需要你出手。」

  「主人，若科爾瓦特不便出手，我也可以……」

  藏匿在體內的邪惡古樹荒，這時也開口了。

  「不必。」

  陳馮笑笑。

  這時，白面書生的眼中有莫名的精光閃動，看了看處在巨大痛苦中的陳馮，又看了看荒無人煙的四周，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也不見他怎麼作勢，身子在虛空中一飄，人已經到了陳馮身前。

  而陳馮此時尚沉浸在莫大的痛苦之中，仿佛對白面書生來到身前恍若未覺。

  白面書生冷冷地瞥了陳馮一眼，從鼻孔里發出一聲輕吟，接著便將目光移往大帝令和封神捲軸上，臉上竟然浮現出幾絲異樣的貪婪。

  「殺了你，這兩件神器就都是我的了！若我能得此二寶，全知教內，我所在的派系便可不受吳亞和白赤壓制！屬於我的時代，將要來了！」

  就在這時，他耳邊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你確定嗎？」

  白面書生吃了一驚，隱約覺得這個聲音不但寒冷入骨，而且還夾雜著幾分警惕。他不用抬頭也知道這個聲音是誰發出的，所以他沒有抬頭，依舊默默地注視著陳馮腰間的大帝令，淡淡反問道：「不然呢？」

  陳馮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仿佛從那徹骨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他靜靜地看著白面書生，眼裡有千絲萬縷的算計，隨即又被冷漠所取代，平靜地道：

  「你的痛苦之力，確實對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你很厲害。」

  白面書生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幾絲驚訝，嘴角揚起一絲無奈的笑容，聲音也變得有些飄忽，輕聲道：

  「是共鳴泥顱嗎？應該不止，共鳴泥顱分化出來的靈魂寄生體無法均攤我的痛苦之力。但如今痛苦之力在你身上已經無效，想來是其他手段……」

  白面書生沉吟片刻，盯著陳馮的身體，幾秒後，有些震驚道：

  「你的思維……完全元素化了？這是，這是元素思維？大神咒級別的元素思維？」

  他連連後退幾步。

  說完，他展開手中的扇子，那扇子中所畫的女子，綠眉紅目，風情萬種，惟妙惟肖，甚至不時隱現一縷痛苦，顯然也是白面書生專精的痛苦之力，附著在這件神器上面。

  陳馮掃了一眼那扇子，點頭道：「不錯。」

  其實，在痛苦之力判定成功之時，陳馮就想到了應對手段。但若是在神拓城外施展這些手段，白面書生極有可能覺得棘手，站在身後協助禿頭老者作戰，這樣一來，他的痛苦之力以及手中那把扇子將會對自己造成極大負面影響，而禿頭老者的神器攻擊力相當駭人，自己恐怕會疲於應付。若是將二人分而化之，讓傀儡法師和幻鏡法師對付禿頭老者，不求他們能夠擊敗敵人，只是拖延一段時間，形勢又大大不同。

  元素思維滿星之後，效果已然不同。

  【元素思維】

  ——以持續活躍的元素粒子取代精神思維與靈魂構造，使你的靈魂性質短暫更改為元素粒子態。在該狀態下，你將自動進入思維耀變體形態，免疫任何精神類負面效果，同時豁免99%的魔法類負面效果。

  這個效果可以使陳馮的靈魂構造與精神思維短暫改變，雖然無法完全豁免痛苦之力，但由元素粒子構成的思維與靈魂，明顯比精神力判定的堅毅力要高很多，能夠抵禦大部分痛苦之力。

  其次，【共鳴泥顱】分化的靈魂寄生體，也會因元素思維的效果，發生本質上的改變。靈魂寄生體此刻遠在中線的元素精靈身上，由它們共同為陳馮承擔痛苦之力，如此一來，對陳馮的副作用就更小了。

  【共鳴泥顱】與【元素思維】的共同作用，成為破敵關鍵。

  此刻，陳馮圖窮匕見，再不與白面書生多言。

  他直接拋出【血腥鐵幕】，將自己與白面書生罩在其中。

  「不好！」

  看到血腥鐵幕降臨，白面書生心下一慌，連忙拋出手中扇子，想要趁著血腥鐵幕還未完全閉合，逃出這片區域。

  嗡！

  但緊接著，陳馮頭頂的高維天表猛地朝著附近空間一盪，恐怖的高維力量不僅覆蓋了血腥鐵幕，還將白面書生的退路也完全封死。

  白面書生見跑不掉，深深凝望著陳馮，「不愧是天縱奇才，我上了你的當！我不是你的對手！」

  陳馮卻嘲笑道：

  「別在這裝了，你的紅顏白骨扇詭譎難測，是你仰仗的第二寶，你另有一道大禁咒，名為【自咒】，有這兩張底牌，你又怎麼可能輕易服輸，說吧，又想耍什麼花招？」

  白面書生見陳馮直接拆穿了自己的陰謀，甚至將底牌也講出來，整個人都懵了。

  他是如何知道的？

  怎麼可能？

  白面書生不再笑了，他冷冷地看著陳馮，那眼神仿佛看著天底下最無恥的人，片刻後，那眼神起了變化，變成了熊熊燃燒的憤怒，幾乎像是要冒出火一般。手中的紅顏白骨扇越攥越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條條綻露，冷笑道：「雖不知你從哪裡打探的情報，但此戰，你還是要死！」

  話音落下，就見他手中的紅顏白骨扇瞬間白光大盛，一扇拍出，目標恰好是陳馮的面門。

  陳馮早有提防。

  見他握住扇子，便取出一件神器。此神器為青龍親自鍛造，原本是駐守海上領地的防禦神器，但此行危險，陳馮直接將其帶來。

  一枚靈石緩緩騰空，罩向地面，化為一個古鐘般的光影，將陳馮籠罩在其內。

  【驕矜必敗·決勝者的不屈精神】

  ——當靈石照耀所庇護之地，籠罩在該區域內的一切防禦效果提升500%，獲得【不屈之罩】，免疫98%魔法、物理、精神類，免疫90%真實傷害，耐久值：100億/100億。每個存在於庇護之地的友方單位，每存活10秒，都將為【不屈之罩】提供1點耐久值。

  這件神器最重要的屬性就是免疫90%真實傷害。

  耐久值雖然不高，但抵禦白面書生這個巫師來說，已經可以抵禦一時半會了。巫師不比獵人或魔法師，群攻手段多，且攻擊頻率極高。巫師的攻擊往往詭譎難測，極其陰險，一般是機製取勝，很少有極端爆發。

  就像痛苦之力，可以繞過一切護盾和防禦，甚至忽視血量，直接對你的思想造成傷害。

  而紅顏白骨扇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