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高山與大海

  一座金碧輝煌極彩夢幻的神殿中，幾百道擎天白柱，支撐起遮天圓環圍繞，中心處聳立著月神的萬丈雕像，玉顏仙綾栩栩如生。

  「拜月教聖女，月靈聽封」，一位頭頂白色高帽，面容慈祥的老者，神色莊重威嚴的平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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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靈在神殿下方，兩旁站列整齊的白袍人群注視下，落落大方的登上高台階梯。

  「拜月教月靈，月神所召，前來遵旨」，月靈神色肅穆，恭敬的站在白玉高台上。

  身著祭師禮袍的白帽老者，跳了一段祈禱之舞后，在莊重的儀式下，神色恭敬的開始梵唱：

  「月神如深夜明燈，月神如盛夏清涼，月神如深海帆船，月神如災難曙光...」

  「月神慈悲苦海的真言，將與我等，照耀命運軌跡」。

  「將與我等，照耀命運軌跡」，月靈與大堂中的眾人附唱，其聲如雷，旋律如樂，勢如潮汐。

  「今日，月神歷九萬三千四百年，第九十三任大主教宣布，拜月教月靈尊月神所召，封為拜月神殿聖女，權同主教」，九道月紋的大主教神色肅穆，遞給月靈一顆水晶球。

  此時，「轟，隆，轟，隆..」，鼓音，鑼音，琴音，笛音，箏音，五種妙音交織，在神殿大堂中響動。

  「聖女，月靈，聖女，月靈，聖女...」。

  參與賜封儀式的精英教眾們，皆是在此刻狂熱歡騰，並高聲宣唱聖女之名，讓整個大殿中的聲勢熱鬧非凡。

  忽然！

  ——咳咳！一道咳嗽聲出現，壓下了神殿中所有的喧囂和熱鬧。

  超越人間力量真諦的法則，將方圓千里的神殿死死禁錮，宛如時空靜止！唯有大主教與月靈還能行動。

  「朋友，在別人儀式上這樣做，怕是不妥吧」，大主教臉色難看，對著頭頂的虛空沉聲說道。

  月靈驚疑的神色突兀一喜。

  只見月神雕像頂空，被撕裂的空間通道中出現了四個人，而林靖就在其中。

  林靖連忙抱著不成人樣的皇靈，墜落在月神雕像面前。

  「呵呵，說不定也是救苦救難的月神指引，今日前來收取你們太上主教所答應的條件」，昊老人乾笑一聲，出現在大主教身旁。

  「見過前輩，不過無法與信仰共鳴，就不能怪我拜月神殿爽約了」，大主教忍住心中的不爽，不卑不亢的拱手說道。

  月靈觀察到林靖神色扭曲，抱著的人似乎就是皇靈，心中也猜到了一些事，按捺住招呼林靖的衝動，對著昊老人躬身行禮道：「見過前輩，不知林公子..」，話未說完。

  昊老人沒有理會旁人，此時眉心神魂中發出洪亮的法則之音道：「徒兒，將皇靈放在月神雕像的手心裡，你旁坐一邊，用心稱念選擇你的神靈，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

  聽到師尊的吩咐，林靖連忙用靈識托舉生死未知的皇靈，放在萬丈月神雕像的手心中，自身則坐在雕像的站台上盤膝而坐，壓下心中的悲憤和仇恨，專注稱念神靈-不動明王。

  「什麼...被神選擇..的人..」，大主教淡然的神色突然驚懼，想起了拜月神殿的歷史，心中的竊笑瞬間變成不可置信。

  見大主教如此失態，月靈再次看著廣場中心的林靖，擔憂的臉色中閃過一絲複雜。

  劍子見到林公子這一幕，還有周圍被禁錮的人群，內心在忐忑之中走向遠方神殿的高台，好歹那裡有一位認識的月靈，傳聞拜月神殿的總部十分邪門。

  恢復成老嫗模樣的羽婆婆，則是保持安靜，守在月神雕像下。

  「劍公子，皇靈怎麼會變成這樣，感覺有一頭猛鬼在她的身軀里」，月靈傳音給劍子詢問道。

  劍子神色一驚，見神殿大主教和林公子的師尊沒有異狀，便傳音回應道：「是異神殿，我一定會讓異神殿付出代價的」。

  月靈恍然大悟，再次傳音道：「林公子的師尊神通廣大，連神殿太上主教忌憚的鬼靈都能鎮壓，為何皇靈會如此」。

  昊老人側頭看了一眼月靈，便繼續注視著林靖。

  「別說了，反正我一定不會放過異神殿」，劍子與月靈雖然有著同樣的疑惑，但心中很明白，修真的道路唯有靠自己，他人無可代替。

  「聖女，你退下去煉化信仰水晶吧」，大主教不動聲色的吩咐道。

  「聖女遵旨」，月靈躬身作禮而退。

  林靖專注稱念神明幾個時辰之後，心靈世界出現了神光。

  「這是哪？」林靖的意識，化成自身的相貌，出現在一座大山之上，只見周圍有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水面波濤洶湧，澎湃的遮天浪潮起伏不停，一種誓要淹沒大山的宏偉之意，撲面而來。

  「神子，來此何事」，神靈之聲，宏偉如天鍾，響徹了整個蒼穹，即使無盡深海的咆哮，亦不能消彌神音。

  林靖神色一驚，連忙說道：「懇請神靈救人，我願意付出信仰之力」。

  此時，大海的咆哮與狂風的呼嘯，忽然陷入了寂靜

  時間過去很久之後，「何為信仰」，神靈之音再現。

  林靖神色一愣，想著生死未卜的皇靈，就心急如焚，便說道：「就是有人相信神靈，神靈便會幫助相信它的人」。

  「汝信神否」，神靈之聲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我...」，林靖自然不信，但卻不敢說出來，要是神靈聽了不救人怎麼辦。

  「汝不信，吾助你，同汝救人，不舍慈悲」。

  ——忽然！遮天蔽日的大海浪潮，化成了噬人猛獸，窮盡林靖目光的盡頭，也無法測量猛獸有多大，如同世界就是猛獸，猛獸就是世界。

  ——吼！猛獸嘯出天崩地裂的咆哮，撲身直撞深海之中的高山。

  ——轟隆！

  「啊...」，感受到震盪的大山，林靖心神驚懼，如同猛獸口中的肉食，下一秒就是身死道消，神魂俱滅。

  突然！

  ——嗡！天地初開的洪流之音，仿佛從無窮的混亂時空中傳出，聲勢如開天闢地一樣莊重威嚴。

  一輪如同星辰降臨的圓月，出現在無際大海的天空上，迸發出柔色的月光，照亮了一切幽暗。

  林靖感到到月光的清涼，驚懼之心瞬間平息，高山也不在震動。

  ——吼！深海匯聚而成的猛獸一聲咆哮，感受到柔色月光的照耀，突然停止了衝擊高山，將無窮無盡的波濤海水化為利爪直衝蒼穹，欲要撕毀圓月。

  「月神如燈，道路可明」。

  「有魂無魂，人鬼皆心，唯吾明王，不動主尊」。

  兩道神靈之音震響蒼穹的同時，猛獸在剎那間四分五裂，再次化為咆哮的浪潮。

  ——轟隆！

  無邊無際的深海突然自動裂開，出現一道深不見底的黑暗溝壑，能看見海水中有著無數的光點，他們所化作的人形模樣，神色都很扭曲，仿佛都在承受著酷刑一般，忽見一顆光點從深淵中飛出。

  「那是..靈妹」。

  林靖神色一喜，連忙在高山上跪拜道：「我心中沒有神，如今我明白，神其實是人。謝謝你！尊敬的神靈之人」。

  「苦海無邊無人測，神靈非名恆常明」。

  隨意識身開始消退，神靈之音越來越淡，林靖感覺自己逐漸脫離了大海與高山的晦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