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新生命
2024-05-30 08:48:23
作者: 初塵
另一隻通訊器發來了實時通話請求,江生迅速按下接聽鍵。
「餵?」電話那頭傳來喬畫的聲音,「有人在嗎?」
「在,」江生問,「你們在哪兒?」
「現在有點特殊情況,我也說不清楚。我們從外面跑進林子裡大概繞了半個多小時。」
喬畫知道大家發現她和雲璽失蹤後肯定會第一時間進來找人,得知雲璽帶了通訊器之後她第一時間就聯繫了他們。
「你們別進來,這邊到處都是深水坑,」喬畫說,「雲璽認得路,我們馬上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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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說:「我們已經進來了。」
喬畫道:「進來多久了?」
江生看向弗西斯,弗西斯精準發言:「786米。」
還好走得不遠,喬畫說:「那你們打開手電筒在原地等我們,我們已經在往回走了。」
理智上來說,這個方法更有效率,畢竟雲璽是唯一一個能過目不忘的人。
江生猶豫片刻,叮囑道:「注意安全,別關通訊器。」
「好。」
得知喬畫和雲璽暫且安全,南歌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腳踝上的痛感也在瞬間放大數倍,她丟了樹枝,撐著樹幹準備坐下。
「要我幫你看看嗎?」弗西斯用手電筒射著南歌的腳踝。
南歌冷淡地開口:「不用。」
江生說:「建議還是檢查一下,看有沒有骨折。」
向來喜歡冷臉的女人一改高冷地態度,禮貌地對著弗西斯說了一聲:「勞駕。」
「什麼意思?」弗西斯這個外國人一臉迷茫地望向江生。
江生解釋:「就是讓你幫忙診斷一下的意思。」
「我熱愛文言文,」弗西斯說,「因為它總能用簡短的字表現出很複雜的意思。」
南歌:……也不是很想理會這個傻子。
弗西斯蹲在南歌面前,挽起她的褲腿,準備幫她脫鞋。
「我自己來。」南歌利索地脫掉軍靴和襪子。
弗西斯意外地發現,「你腳真小。」
身高近180公分的姑娘,這雙腳看起來最多也就23.5厘米。
「又小又白,和你酷酷的氣質完全不符。」
南歌瞪著他問:「你的眼睛不想要了嗎?」
「為什麼不要?」弗西斯眨巴著洋娃娃一般的大眼睛,「我愛我的眼睛。」
「那就別亂看,」南歌伸出兩根手指做了個挖眼的動作,「不然給你挖了。」
「他為什麼又凶我?」弗西斯問江生,表情看起來真的很委屈。
江生大概是已經習慣了做他的百科全書,解釋道:「像你這樣一邊摸著女孩子的腳,一邊說人家的腳又小又白,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你就是個調戲姑娘的臭流氓。」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還看不看?」南歌作勢要把腳抽回去。
弗西斯握著她的腳踝,終於干起了正事兒,「你這個目測是踝關節骨折,沒有較大的移位,我要先給你做復位治療,然後再固定。」
換成專業領域,弗西斯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不再是動不動就「嚶嚶嚶」的大男孩,而是成熟穩重能讓人全身心信任的醫生。
「可能會有一點點痛。」弗西斯說。
南歌咬牙點點頭,她能承受骨折復位的痛,但是——
「哈哈哈哈……你別捏我腳心啊……癢!」復位的那一瞬間沒把南歌的眼淚痛出來,固定的時候倒是差點被弗西斯捏哭了。
誰能想到這麼酷的姐姐弱點竟然是怕人摳腳板心呢!
弗西斯一時之間也愣住了。
南歌急得伸手去推他,「你鬆手啊!」
老遠就聽到南歌壓抑的笑聲,喬畫支著手電筒朝那邊射去,「幹嗎呢你們?」
趁著弗西斯愣神的瞬間,南歌成功地把他推到在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喬畫!」南歌喊出口的那一瞬間,江生已經如賽道上的摩托車一樣射了出去。
江生走進了才發現,喬畫的衣服里裹著一個正在蠕動的小東西,他正要問那是什麼,喬畫就伸出右手,「先幫我解一下。」
她右手手腕上套著繩子,繩子另一端連接著一隻熟悉的小黑猩猩。奇怪的是小黑猩猩像被老師馴服了的熊孩子,乖乖跟在喬畫身後,不吵也不鬧。
弗西斯衝上來,眉眼之間儘是欣喜,「天吶!你把它帶回來了!」
他想摸一摸黑猩猩,卻被喬畫懷裡的小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你藏什麼了?」
喬畫拉開隔離服的拉鏈。
江生想著非禮勿視,閉上眼睛的同時捂住了弗西斯的防疫面罩。
弗西斯:……
「我裡面有穿t恤,」喬畫哭笑不得,問江生,「你的防疫面罩呢?」
這題弗西斯知道答案:「小江教授流太多汗影響了視線,為了找你所以……」
「話多。」江生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喬畫抱在懷裡的小傢伙,棕底黑紋、圓頭短耳。
這是一隻不足30公分的小老虎,眼睛還處於緊閉的狀態,看樣子是剛出生不久。
從外形上來看,它很有可能是之前那隻高加索虎生的。
回去的路上,喬畫把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雲璽從下午的時候開始就在試圖和小黑猩猩交流。
大人們在聊漂流計劃,他就在一旁玩繩子。
小黑猩猩見了,有樣學樣,竟然很快就用嘴巴把手臂上的繩子解開。
雲璽覺得有趣,又教他怎麼用手把綁住雙腳的繩子解開。
套在它腳上的繩子比綁住雙手的繩結要複雜,小黑猩猩一直在認真研究。研究的期間它時不時的叫兩聲,然後用手指指樹林的方向。雖然雲璽聽不懂他的語言,但是並不妨礙情緒的表達。
雲璽是個很敏感的小孩,能感受小黑猩猩的急切,尤其是在暴雨來臨時,小黑猩猩抓耳撓腮的樣子影響了他的判斷,所以才有了後來的意外發生。
幸好雲璽也不是全無準備,他至少從弗西斯那裡騙來了通訊器,還把連接著小黑猩猩手腕的繩子在自己的手腕上打了個死結。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喬畫邊講故事邊教訓雲璽,「如果小黑猩猩想找的不是小老虎,而是它媽媽或者大猩猩怎麼辦?」
剛剛喬畫以為遇到了大猩猩的時候,心臟差點都嚇停了,幸好她回頭看到的只是一隻濕漉漉的小老虎。
喬畫捏著雲璽的肩膀說:「小朋友,你知道大猩猩有多強壯嗎?姐姐打不過的!」
「所以就要分開他們嗎?」雲璽澄澈的雙眸望向喬畫,他理解不了大人們所謂的實驗計劃,只覺得不應該強行把小黑猩猩和它的家人分開,就像當時自己不想離開奶奶那樣,他被迫做了選擇,卻不覺得那選擇是對的。
大人們理所應當地認為小孩子應該活下去,可是他們卻沒有問過小孩子是否願意孤孤單單的活著。
雲璽覺得他理解不了大人們的想法,大人們也理解不了他的。
問完這句話之後,他緩緩的垂下腦袋,把自己蜷成一團,縮回了遮陽棚里。
這個世界真的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