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失蹤
2024-05-30 08:46:42
作者: 初塵
幾百年前,人類提出過「第八大陸」的說法。
所謂的「第八大陸」,也就是位於太平洋中間,面積近200萬平方公里的巨型垃圾漩渦。這個漩渦在廣袤的太平洋間悄然形成,逐日增長,一步步地侵蝕著環境,破壞了海洋生態系統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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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人類沒有重視,等到七級真菌爆發之後,才有人提及此事。但那會兒為時已晚,能力有限的人類一直沒有找到相關治理方式。
現如今海洋生態環境一再惡化,「第八大陸」隨處可見。他們之前在郵輪上就經過了一個大型的海洋垃圾帶。
眾所周知,海水是有流動性的。大量的垃圾形成漩渦很容易,但如果要堆積成山,那藏在海水下面的垃圾體量該有多大?
喬畫簡直不敢細想。
江生提出的這個猜想太駭人聽聞,所以大家下意識的在腦海里排除了這個答案。
他們寧可自欺欺人,相信那座山就是雪山,也不願意動腦子想想是垃圾山的可能性有幾成。
反正現在天沒亮,那山隔得又這麼遠,看不清實屬正常。
「不早了,大家洗洗睡吧。」元易文說。
「我倒是想洗洗,」高揚抱怨了一句,「這不是沒那個條件麼!」
「我也想洗洗,」精緻男孩弗西斯忍不住開始嚶嚶嚶,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委屈吧啦地靠在周青身上,「我還想刮鬍子。」
「刮鬍子?」周青一巴掌拍開弗西斯,「就這條件,沒讓你刮骨療毒就不錯了。」
提起「毒」,江生想起喬畫被蠍子蟄過的地方,「還癢嗎?」
江生不提還好,一提起,喬畫不自覺地伸手去摸後頸。手剛抬起一半,就被江生看透意圖,扣住她的手腕說:「轉過去。」
「哦。」喬畫轉身,主動把頭髮撩到胸前,露出雪白的後頸。
被毒蠍蟄過的地方又紅又腫,之前只有小指甲塊那麼大,現在卻腫成了饅頭。除此之外,倒是沒看到水泡或者其他症狀。
「沒有毒氣攻心吧?」見江生明顯鬆了一口氣,喬畫放心地開起玩笑。怕通訊器那頭的南歌和雲璽聽到自己受傷,她還特地湊近江生耳邊,壓低了音量。
江生沒見過這麼沒心沒肺的人,好像天塌下來都能當做被子蓋似的,他身子往後撤了兩公分,好心提醒道:「傷口會癢是正常現象,別用手去抓。」
「那萬一控制不住怎麼辦?」喬畫說著又想上手了。
江生盯著她那雙蠢蠢欲動的爪子,「控制不住可以告訴我。」
「你幫我撓嗎?」喬畫皮癢,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總忍不住想逗他。
江生撿起地上的樹皮,臉上帶著看似溫和的表情,「我可以幫你把手綁起來。」
喬畫:……倒也不必。
「我覺得我應該控制得住。」她把頭髮甩到身後去,十分嫌棄的薅了兩把。
「頭皮癢?」江生難得主動找話題聊天。
喬畫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回:「不癢,就是礙事兒。」
「你的頭繩呢?」江生記得剛上岸的時候她的頭髮是紮起來的。
「逃命的時候被樹枝不知道刮哪兒去了。」她現在恨不得找個推子直接剃成光頭。
聽到通訊器那頭的元易文在安排輪流守夜的事兒,喬畫扭頭對江生說:「上半夜我守吧,你和宮野先休……宮野?」
喬畫回頭,發現剛剛還坐在她身邊烤火的宮野佑二居然不見了。
「奇怪了!他人呢?」喬畫問江生。
江生方才只顧著查看喬畫的傷勢上,並沒有關注到宮野佑二的動向。他起身,用日語叫了一聲「宮野佑二」。
弗西斯聽到聲音,立刻問:「怎麼了?」
「宮野不見了!」回答完弗西斯,喬畫順手把通訊器揣進兜里。
「你站這兒別動,我去那邊看看。」江生打開手電筒,把唯一的一把匕首塞進喬畫手裡。
「等等,」喬畫叫住江生,「一起去。」
考慮到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說不定更危險,江生點點頭,「走。」
喬畫右手抓起一個火把,左手遞到他面前。
江生看她攥得緊緊的小拳頭,也不像是因為害怕所以要讓自己牽著的意思。
「怎麼了?」他問。
「拉著,免得走散了,」喬畫掀開鴉羽似的睫毛,「你不是不想牽我的手嘛,那你拉胳膊。」
見江生愣在原地不動,喬畫乾脆化被動為主動,拉起他的手腕就往林子裡走。傍晚走過的那片林子裡稀稀拉拉的種著幾顆胡楊樹,在朦朧的月光下就像身軀龐大的怪物,拜小時候看過的各種魔幻電影所賜,喬畫總覺得下一秒這些樹就會幻化成妖魔鬼怪的形狀來取她的小命。
「宮野佑二!」她邊走邊喊,試圖用聲音壯膽。
江生捂住她的嘴,把她的喊聲堵在喉嚨里:「小點聲。」
腳下除了鬆軟的沙子就是不知名的藤蔓,天沒黑的時候踩在上面沒覺得危險,天一黑,歪七扭八的藤蔓總讓喬畫聯想到昨天夜裡那些密密麻麻的蝮蛇。
一陣風颳過,樹梢上的葉子沙沙作響。喬畫緊張地抓住江生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眨一下就會看到什麼詭異的畫面。
江生反握住她的指尖,「你在怕什麼?」
「怕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喬畫躲在江生身後,怕得理直氣壯。
江生突然輕笑一聲,「怕鬼啊?」
「噓!」喬畫一本正經地說,「我們要相信科學,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什麼!」
她提都不敢提那個字,還非要板著一張小臉咬牙切齒地解釋,實在有點可愛得不符合人物形象。
江生見她這兩天又是迫降又是智斗蝙蝠的,還以為她除了怕蛇就天不怕地不怕了,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怕鬼。
江生牽著她的手走在她前面,聲音輕輕的:「要是人死了都會變成鬼,那死亡就不是終點了。這樣一想,鬼是不是就沒那麼可怕了?」
江生的聲音低沉卻不先滄桑,還帶著很自然的播音腔,得天獨厚的條件讓他說什麼都像在說情話一樣好聽。
喬畫滿腦子都是他的聲音,好一會兒才理解他說的內容,笑了笑道:「你這安慰人的方式是跟哲學老師學的吧?」
聽起來還怪有哲理的。
「那個,」通訊器里突然傳來周青的聲音,「你們是不是忘了實時通訊還開著?」
隊伍分開才半天不到,周青就察覺到這二人之間的關係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江生,」喬畫撓了一下江生的掌心,低聲說,「關燈。」
江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很順從地關掉了手電筒。
「看那邊,」喬畫晃了晃手裡的火把,「那是不是宮野?」
喬畫手指的方向佇立著一顆胡楊樹。
微弱的月光下,江生只看到一個模糊的樹影,直到一束微光從樹幹背後泄出來,他才依稀看清大樹後面還蹲著一個和宮野佑二身形差不多的男人。
男人把手電筒丟在地上,看姿勢正在脫衣服。
江生條件反射地捂住喬畫的眼睛,喊了一聲:「宮野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