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先留著你

  見角色是老原始人的玩家盯著自己問，肖凡知道玩完，不做任何幻想，點點頭，算是承認。

  「那傢伙死倔，得殺了，不然壞事。」高光運揚起下巴朝向正被拖著還大喊大叫的恰利，似在為自己的行為解釋。

  肖凡說話了：「其實可以不殺，幾天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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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我可了解這些原始人，大多一根筋，留著是個隱患……再說還剩兩個部落，不在乎少個人。」

  肖凡沒心情聊這些：「下一個該殺我了吧？」

  「NO，NO，NO，」高光運搖搖手：「只要不作怪，讓你活著。」

  肖凡心中燃起一絲希望：「真的？」

  「還煮的呢……殺你對我們又沒什麼好處……前提是你得服輸，老老實實。」

  「都這樣了，不老實又能怎麼地！」肖凡心中的希望在擴大。

  「那好，幫我做些弓箭，那玩意兒好使……或者告訴我弓是用哪種樹木做的。」

  「棗樹。棗樹材質硬又有韌性。」肖凡老老實實回答。

  只要讓他活到遊戲結束，讓他當孫子都行。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再有雄心壯志，你得承認現實。

  保鏢已經處理畢恰利，正向這邊走來。高光運向他招招手，又對肖凡說：「你領些人去找材料，還需要什麼早點說……別玩貓膩。」又扭頭對跑到跟前的保鏢道，「嘻哈，看住這個俘虜，他做啥都不管，別讓他跑了就行。」

  「放心吧，我這個小身板跑得過誰啊？」肖凡苦笑道：「材料嘛，你們找找，燒塌的草房裡應該能找到野豬皮，另外，再讓人砍些竹子回來。」

  高光運的保鏢嘻哈是個呆板的傢伙，亦步亦趨寸步不拉地跟著肖凡。

  逃跑是不可能的，肖凡也不指望。

  灰白鬍子的玩家不是說了嘛，殺他無益，那就先把弓箭做了，視情況而定。

  刮寨環境不錯，寨子四處盡皆森林，找棵把棗樹不難。

  一棵棗樹生長離房屋不遠的林間。肖凡讓人上樹把酒盅粗細的枝條全砍下來，自己坐到附近一汪清滾冽冽的泉水旁喝水。

  泉水裡映出角色囉囉尖嘴猴腮的輪廓，令肖凡不忍目睹。

  之前就從水中倒影審視過好幾回，那時只覺好玩——誰想第一次進入《體驗人生》，遊戲給了這麼個醜陋不堪的角色，還如此苦逼！

  如果有下回，祈禱老天給個顏值起碼過得去的角色，當然也可以差點，關鍵是有權有勢、有錢有……美女的那種，當然，最好是皇帝——進入遊戲的初衷，不就是想體驗他們的人生嘛！

  在泉邊做了一番美夢，這邊，原始人已砍下一堆樹枝。

  肖凡怏怏起身，選了些能用的，讓人扛著去房屋中央的場子上。

  離場子中央火堆還有一截，讓他們扔下，用石刀去樹枝皮，自己選了根中意的，去火堆上烤——肖凡動了個心眼：不讓人學會製作方法，如果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兩個玩家不會急著殺。

  遠遠看見火堆旁坐著兩個人，好像在說著什麼，灰白頭髮的像是讓他做弓箭的玩家。

  慢慢走近，兩個人雖然背對著他，從頭形上仔細看，的確是玩家。

  另一個黎明前也見過，他親手戳死了囉囉的小妹妹紅鳥。

  肖凡本想走開，到另一堆火上烤弓弦，想想又躡手躡腳走過去。他想聽聽他們在聊什麼。

  嘻哈這點好，始終不吭不啊，只是緊跟著他走。

  肖凡走到剛聽見聲音的地方坐下，假裝在樹枝上比比劃劃，萬一被發現，就說在估摸做弓弦的尺寸。

  「……你是不是真老了？要待三天？三天消耗多少食物知道嗎？」年輕點的玩家連說了三個反問句。

  灰白頭髮的慢條斯理地回答：「第一，是勞咔這個族長老了，不是我老。我兒才兩歲，能有多老？第二，連續跑了這麼多天，又爬山又打仗的，不得讓這些憨貨歇歇？尤其補充了一半俘虜，訓練三天是必要的，隊伍發展成這樣，剩下兩個部落還可能分散在兩處，贏定的形勢下尤其不能大意，陰溝翻船的事例不少吧？

  第三，我出去轉了轉，發現這個區域有不少動物，據出去偵察的人說看見了象群……陳啊，七八十人一天得吞下去多少東西？去野牛得上十天時間，邊走邊找東西填飽肚子不靠譜，不如在這兒多打些獵物——手中有糧心中不慌嘛。」

  被稱作陳的玩家半天沒說話，似在思索。

  「別盡想著什么小雅，不就晚幾天回嘛。遊戲贏了才是硬道理……想想那句話吧：獎勵超出想像，什麼意思？贏了你回去得到很多，不是發愁何時湊夠房錢嗎？獎你個百萬千萬的去給小雅買別墅吧！」

  坐在後面聽的肖凡心一震：姥姥，能有這麼多？

  姓陳的玩家似被說動了，一拍大腿：「行，聽高哥的……但是那個玩家必須殺，這得聽我的。」

  肖凡又是一震——這回差點震昏過去。

  他們還是不會放過自己！

  被陳稱為高哥的抬起雙手烤烤火：「聽你的，等做完弓在。剛才你說完我想了下，有道理，萬一拿下後面兩個部落，該加給我們的分分一份到他那裡，不是虧死……畢竟都是玩家，系統是死的，只知道給勝方加分，哪知道勝方的人是族長還是俘虜。」

  聽到這裡，肖凡趕快起身向場邊另一個火堆走去。

  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偷聽了他們的話，說不定怕他一心要溜，立馬遭到屠殺。

  高和陳要在刮寨修整、訓練、打獵三天，這也是在遊戲裡活著的時限。

  怎麼辦？

  逃跑很難，高派的嘻哈象個棒槌，走到哪兒跟著杵到哪兒，幾乎一步不落。

  想轍。

  辦法總比困難多！

  孤身一人逃不掉，找個幫手呢？

  對，找個幫手！

  肖凡想起嚓咔。

  部落里在這兒的只剩母親枝、妹妹花呃、黃葉和嚓咔，三個女人幫不了她，黃葉倒是有把子力氣，但膽小怕事，靠不住。唯有嚓咔有點指望。氣力雖然比不上黑豹，膽量差不離，敢跟黑豹搶弓箭。

  弓箭？這傢伙似乎是天生的神射手：訓練時唯獨他射得准。

  肖凡邊烤著棗樹棍邊思考著。

  不到五分鐘，一個拼死一搏的計劃在肖凡頭腦中形成。

  「兩位，提個要求行嗎？」

  高光運和陳晨正說著事，忽聽背後有人說話。倆人扭過頭去著，見尖嘴猴腮的小俘虜站在身後，保鏢嘻哈忤著木矛立在一旁。

  陳晨問：「高哥，你說的玩家是他？」

  見高光運點頭，又來了句：「這付德性，也忒他馬悲催了點。」

  高光運笑道：「是有點……你，什麼事？」

  「做弓綁弦需要很大的勁兒，我一個人弄不動，是不是派個人幫我？幾十張弓呢，有幫手做得快點。」肖凡在心裡把嘲笑他的陳罵了一萬個草泥馬，臉上謙卑地笑著。

  「沒問題，那個誰……」

  見高光運正拿眼看向嘻哈，肖凡趕緊說：「我們族裡有個人和我一起做過，叫嚓咔，夜裡被你們抓了，比較熟練，做弓箭好歹是個技術活。」

  「行吧，給你三天時間，最少做出五十把弓。豬皮找到兩張，幸好沒燒到放豬皮的地方，還能用，就放在烤肉的地方，自已去拿。箭杆我找人削，你就不管了……嚓咔我不知道是誰，你自己去找吧，他們在那邊訓練。」高光運指指坡下一群舞弄木矛的人。

  「行，那我去了。」

  肖凡說著轉身正要走，陳晨喊住他：「那個，你……等等。」

  肖凡站下：「我叫囉囉……有事嗎？」

  「囉囉，真是個小囉囉蛋子。這名字貼切。」陳晨說話時一臉地嘻嘻哈哈：「運氣不好啊，選了這麼個角色。」

  隨機的好不好，角色能選麼？肖凡非常討厭陳這個玩家，不，說討厭太輕了，是恨！

  這傢伙心毒手黑，紅鳥那么小的小女，說捅死就捅死；高本來說好留他條命的，陳一句話，自己只能活三天！

  肖凡本想懟他的兩句，沒開口。

  圖口舌之快壞了計劃划不來。

  陳晨見肖凡沒有說話的意圖，擺擺手：「滾吧，命不好不能怨社會。」

  肖凡瞪了他一眼，轉身去找嚓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