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冒牌
2024-05-30 08:34:10
作者: 碧藥
「婢妾不過在舒妃這兒坐坐,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雪穎也不知道是聽了什麼人的讒言,二話不說就把婢妾給趕出來了,所有東西都不讓我帶走,一點也不顧及從前的情分,舒妃可要替婢妾做主啊!」沈常在一進殿便抱怨著。
沈常在幾次倒戈,差點害死她,舒妃也很厭惡她,只是現下傾落回來了,她有用得著這個蠢貨的時候,才收留了她。
沈常在的這些事只要威脅不到她,她也懶得去管,這樣一個朝三暮四的人,保不齊哪日又把自己給出賣了,把她留在這裡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離她最近,她與先前的雪穎可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她關心的,是那個女人。
沈常在仔細想著,這次傾落回來,她們便不大親近,見面也是冷冷清清的,「先前的雪穎與我關係還不錯,對宮人也很寬容,脾氣溫和,不會動不動就對人發火,可是這個雪穎,與她簡直判若兩人。」
沈常在似乎想到什麼:「小主是說,她不是雪穎?」
舒妃意味深長道:「人人都說雪穎死了,尋她的人也見到了她衣服的殘布,可見是遭了野獸的襲擊,可是這個雪穎,來歷不明,性情也與雪婕妤不同,不得不讓本宮懷疑啊!」
她當然知道舒傾落仍然是舒傾落,只是別人未必會這麼想,傾落不該再回到皇宮裡來。
「那小主的意思是?」沈常在也閉口不談自己的委屈,比起舒妃的事,她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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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妃撫著護甲,她的護甲做得極好看,繪了好看的花紋,「明日晨昏定省,我要你揭發這個冒牌貨!」
舒傾落,一個死人要想復活,恐怕沒那麼容易,你等著吧,你回到了皇宮又怎麼樣,本宮要你無處安身!
「你說沈常在的身子已經恢復了?」
傾落很是好奇,沈常在身上的印子用了多少藥都沒法去除,她自己也死心了,舒妃輕而易舉地就幫她去除了?
翠萍回憶著:「小主走後不久,沈常在就如常侍寢了,說是身上的印子已經除了。」
雪穎在舒家的時候,受了傷沒藥就只能忍著,她可沒發現雪穎會什麼醫術啊?
轉念一想,雪穎這麼善於隱藏的人,即使會什麼,又怎會輕易讓人知道?
雪穎進舒家的時候,不過六歲,傾落從她眼睛裡看到的不過是可憐無助,在舒家的十來年,有娘的干預,她是沒機會學什麼的,看來雪穎的娘也不是個弱女子這麼簡單,她知道女兒回舒府後日子艱難,早已為她鋪好了後路,真是好一番苦心啊!
傾落擱在案上的手微微顫抖,這個妹妹,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這是回來以後傾落第一次給皇后請安,來之前,她已猜到了會有一場風波。
一個應該死透的人忽然間就活了過來,這如何能夠讓人接受?
太后因為身體的原因已經不大理後宮的事,現在的事都是皇后在理。
一襲暗紅色幽靈般飄進殿,眾妃對她的疏離一眼可見,尤其她現在蒙著面紗,就更讓人懷疑。
從她進殿開始,殿裡的氣氛就緊張起來,皇后看她的眼神也很古怪。
傾落見了禮,卻不見皇后讓她起來。
沈常在站了起來:「皇后娘娘,婢妾好生惶恐,雪婕妤屍骨未寒,建章宮就住進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她還自稱是雪婕妤,可是死人如何能夠復生呢?」
沈常在救她的時候命都可以捨棄,現在害她居然也害得這麼心安理得,傾落真要懷疑,沈常在是不是裝著兩顆心,否則怎會如此反覆無常?
劉美人怯怯地打量了一眼傾落,被她的目光所震懾,不由就瑟縮了一下:「皇后娘娘,這位姑娘,說是雪婕妤,婢妾也懷疑,雪婕妤性情溫和,可沒有這麼懾人的眼睛。」
「死人焉能復活?婢妾看這分明是個騙子,矇騙皇上的感情!」
「她連正臉都不敢露,可不就是做賊心虛嗎?」
「沈常在與她相處甚久,連沈常在都不認得她,可見是個騙子無疑!」
「皇后娘娘應該嚴懲不貸,免得後宮不寧!」
「嚴懲不貸!」
妃嬪們七嘴八舌議論著如何將傾落處置,傾落就不明白了,即便她不是傾落,只是個陌生女子,與她們素未謀面,哪裡來的這麼深的仇恨,非要治她於死地?
舒妃一言未發,嘴角卻帶著勝利的笑。
傾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
她明知自己的身份,還故意讓沈常在挑撥,借著她「死」的事實來誣陷她是冒充。
憑她們爭論得多麼厲害,傾落始終是淡漠的表情。
皇后奇怪,難道她就一點不害怕嗎?要知道這樣的罪行一旦定下,她可就是死罪。
皇后終究是皇后,不會由著別人挑唆,妃嬪們說得天花亂墜,她也有自己的主見。
皇后沉聲問道:「雪夫人,你可有什麼話說?還是就如她們所說,你並非雪婕妤?」
傾落緩緩地摘下面紗,妃嬪們都吸了一口涼氣,這張臉,比雪婕妤更是美艷。
沈常在急急道:「娘娘請看她這張臉,正常女子哪有這樣美?她的臉分明有問題,她是想魅惑皇上啊!」
皇后見她的臉並無傷疤,問道:「雪夫人,你的臉既然沒有問題,為什麼要蒙著面紗?」
傾落恭敬答道:「回娘娘,雪穎的臉被碎石割傷,經治療雖無礙,大夫說還需養著,平日裡不能吹風,是以婢妾才戴著面紗,至於沈常在所說魅惑之言,婢妾實乃冤枉。婢妾的容貌乃是爹娘給的,若是生了這麼張臉也有罪,天下女子何辜?」
天下美人不知幾何,難道她們都有罪嗎?
皇后再問:「你真的是雪婕妤?」
皇后要的是她的證明,而不僅是一個「是」字。
一個人死了容易,可要證明自己是自己,簡直難如登天。
眾妃齊齊盯著她,目光仿若一道鐵籠,將她圍得水泄不通,這些女子雖美,那美麗的皮囊下,藏著的卻是一顆惡毒無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