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遇害

2024-05-30 08:33:47 作者: 碧藥

  皇上從一場惡夢裡驚醒,夢裡傾落掉進了懸崖,他想抓住她,卻怎麼也抓不住。

  傾落無助地喚著他:「皇上,救我!」

  他眼睜睜看著傾落離自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視線里。

  薄汗浸濕了他的衣衫,天還未亮,他卻再也難以入眠。

  消息傳到太后耳朵里的時候,太后正揉著發疼的額頭,狹長的鳳眸一挑:「雪婕妤果真是死了嗎?」

  侍衛將帶回來的碎布條給她看。

  「這是雪婕妤的遺物,先前去的兩個侍衛一個死於狼口,一個死於陷阱,雪婕妤怕也是……」剩下的半句,侍衛沒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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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都成了這樣了,人哪還能安然無恙?

  太后雖然不喜歡傾落,乍然聽到她慘死的消息,還是有些心驚。

  「雪婕妤葬身,她的家人,好好安撫吧!」說罷,太后似乎不忍,遣退了侍衛。

  硯心往安神香里加了點料,走到太后身後給她捏肩。

  「雪婕妤既是死了,也算是她的命數,太后不必過於難過。」

  生前盼她死,死後又為她惋惜。

  「皇兒喜歡的女子不多,這一個是最為上心的,哀家是怕皇兒聽了難過。」

  「這是誰也料不到的事,更何況雪婕妤是為了給皇上採藥才遭了不測的,皇上懷念她一二也在情理之中,過不多久也就好了。」

  太后輕輕點頭,她的兒子她清楚,靜嬪死的時候要死要活的,沒幾天不就又活蹦亂跳的了嗎?

  「這樣的女子死了倒是大秦的幸事,只是這雪婕妤死的不是時候。」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死,至少也應在皇上對她沒了一絲眷念的時候再離開。

  太后派人將這件事傳給了舒府,舒夫人一聽當場昏厥了過去。

  太后的消息都已傳入舒家了,這事就假不了了,傾落是真的死了。

  雪穎心裡高興得很,卻裝出一副傷心的姿態,說爹娘素來疼這妹妹,聽了她的死訊定會難過,她要回去安撫安撫。

  太后見她一片孝心,也就答應了。舒妃還說,那片碎布是妹妹最後留下的遺物,她要帶回去給爹娘看看,也算是見了她最後一面,太后也應允了。

  出了宮門,雪穎是說不出的恣意,從小到大她什麼都比不上傾落,現在傾落終於死了,舒夫人最得意的女兒死了!

  雪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趕往舒府,想到那個女人悲痛欲絕的模樣,她就覺得開心。

  那個女人壞事做盡,也該讓她看看她的下場。

  進了舒府,下人們向她請安,雪穎看都不看,徑直進了舒夫人的房間。

  舒夫人此時已經是披麻戴孝,這個三十歲上下的女人此時老態畢現,哪還有年輕時的風光?

  舒夫人看到她進來,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繼續哭著自己的女兒。

  「白髮人送黑髮人,嘖嘖,真是可憐啊!」雪穎繞著舒夫人走了一圈,她現在低眉順眼,一點也沒有當初跋扈的影子了。

  傾落出了事,張嬤嬤也得了恩准被放回舒府,夫人傷心,雪穎卻這樣刺激她,張嬤嬤看不過去:「二小姐難道忘了在這個家裡誰對你最好?你哪次闖了禍不是大小姐替你兜著,你就一點也不念她的好嗎?」

  「哼,她對我好?本宮所受的一切,還不是拜這個毒婦所賜!」雪穎痛恨地指向舒夫人,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她已經安然長大了,舒夫人對她的打罵與虐待似乎還在昨日。

  在這個家裡,她處處低伏做小,事事都順著舒夫人的心意來,可是這個女人還是看她百般不順眼,今日一頓責罰,明日一通數落,甚至,在這個府里,舒夫人不允許任何人稱她為二小姐,她不過是這個家裡的奴才,連與爹多親近幾分都會招來舒夫人的責罰。

  這個蛇蠍一樣的女人,怎不令她恨?

  「你害死我娘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這是你的報應,哈哈!」

  雪穎笑得癲狂。

  舒夫人沒有見過雪穎的娘,但看雪穎這個模樣就知道那個女人是怎樣的天姿國色。

  當初雪穎進門,她是不願意的。

  她才是舒家的主母,那個叫傾顏的不過是個無名無分的外室,她容雪穎進門已經是天大的寬容,雪穎竟這樣不知足。

  舒夫人沉痛閉了閉眼,想想傾落那孩子從前還在自己面前替她求情,說她如何如何好,不會做這樣那樣的壞事,傾落一心對她好,到頭來全餵了這個白眼狼。

  「傾落已經去了,舒妃的話都說完了吧?那就請回吧,我還要與我女兒說說話。」

  雪穎大聲道:「本宮還沒說夠呢!」雪穎取出了從太后那裡要來的碎布條,暗紅的顏色,是傾落常穿的衣服的顏色。

  舒夫人一把搶過雪穎手裡的碎布條,聽到傾落遇難的消息,都遠沒有見到這碎布條來的傷心,傾落是真的死了,還死得這樣慘。

  舒夫人也不顧雪穎還在這裡,就抱著布條痛哭了起來。

  「傾兒,我的傾兒啊,你怎麼就丟下娘走了,怎麼也不回來看娘一眼啊!」

  張嬤嬤見狀也紅了眼。

  雪穎笑顏如花:「是的,你的女兒死了,她是被野狗給一寸寸撕碎,然後吞進肚子裡的,哈哈哈!」

  雪穎的每一句話都似毒蛇噬咬著舒夫人的心。

  雪穎笑得忘乎所以,似乎舒夫人的悲痛便是她的快樂,舒夫人越是悲痛,她便越是快樂。

  舒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張嬤嬤勸都勸不住,張嬤嬤看著雪穎,懇求道:「二小姐,你積點口德吧,大小姐是你唯一的姐妹,以後還有誰會像她那樣對你?」

  雪穎終於是笑不出來了。

  張嬤嬤說得不錯,傾落是她唯一的姐妹,以後沒有人再與她爭了,她的生活便似乎失去了意義。

  舒太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門口,他陰沉著臉。

  「雪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在舒太尉面前,雪穎不會像對舒夫人一樣無禮,她仿佛有些哀色:「父親,是真的,姐姐的確是死了。」

  舒太尉的目光落到了舒夫人手裡的碎布條上。

  這個他引以為傲的女兒,這個被他忽視過的女兒,這個義正言辭與他爭論的女兒,已經一去不返了。

  他的腳步似被凝住了,走一步都相當困難,等終於挪到舒夫人面前時,他托著碎布條的一端,悲痛地哭了起來。

  夫妻二人同為傾落而悲傷,彼此似乎放下了嫌隙,頭一次夫妻同心。

  雪穎氣得要命,爹的心裡只能有娘一個,他怎麼能對這個女人有哪怕一點情義呢?他的心裡只能有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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