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好自為之

  翌日。

  禧樂宮。

  「兒臣參見母妃。」夜元墨朝著徐賢妃拱了拱手，恭敬道。

  聞言，徐賢妃才緩緩抬起頭來：「墨兒怎麼來了？」

  「兒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母妃成全。」

  「哦？說來聽聽。」

  「兒臣想娶陸清月為正妃。」

  聽及此，徐賢妃瞬間就怒了，緊握著粉拳重重的垂在桌案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荒唐，陸清月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有何資格給你當正妃？」

  

  「兒臣心意已決，還望母妃成全。」夜元墨語氣堅定，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徐賢妃怒急，抄起桌上的茶盞就直接往夜元墨的身上砸去。

  夜元墨也不躲閃，任由茶水灑了自己一身。

  「墨兒，你從未忤逆過本妃的意思，難道真要為了一個陸清月，斷了你我多年的母子情分？」

  夜元墨雙手緊握成拳，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喜怒：「母妃，月兒是兒臣此生所愛之人，兒臣只想娶她為妻，給她一個該有的名分。」

  「墨兒，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娶了陸清月，那便無法坐在那個位置上了。」徐賢妃輕眯著眼眸，渾身上下散發著滲人的寒意。

  似乎只要夜元墨一句話，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陸清月。

  然而，她還是太低估了夜元墨對陸清月的感情，在娶陸清月跟得到那個位置中，還是選擇了前者。

  「兒臣只想娶月兒為妻。」

  「墨兒啊墨兒，你實在是太讓本妃失望了。既然你的心思全都用在了那個小賤人的身上，那本妃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及此，徐賢妃便站起身來，邁著蓮步款款走到夜元墨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願你不會為了今日的選擇而後悔。」

  隨著話音落下，徐賢妃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夜元墨呆愣在原地，拳頭也隨著越攥越緊發出了咯咯的聲響。

  ……

  醉月樓。

  陸南霜換上了男兒裝扮，就帶著花繡和蘇翎來到了醉月樓。

  花繡緊隨在陸南霜的身後，小聲問道：「太子妃，你來這做什麼？」

  「來這自然是喝酒聽曲了。」陸南霜說著，就找了個較為安靜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醉月樓的招牌小菜和幾壺好酒。

  花繡不安的四處張望著，生怕會遇到熟人，認出她們來。

  陸南霜現在可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妃，若是被人知曉，她男扮女裝來這醉月樓里喝酒聽曲，怕是不知會惹出什麼事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極為熟悉的嗓音。

  「蔣公子，你都多久沒來了，可是把奴家給忘了？」

  「小美人兒，本公子怎麼可能會忘了你呢？只不過最近手頭上有件要緊的事要做，所以，才沒來看你。」蔣京宏說著，就拿起手中的摺扇，挑起女子的下頜。

  女子媚眼如絲，勾唇笑道：「蔣公子，究竟是什麼事情，竟比奴家還要重要？」

  「杏兒，此事乃是機密，恕本公子不能相告。」

  「蔣公子，連奴家也不能說嗎？」杏兒摟著蔣京宏的脖子，嬌嗔一聲。

  蔣京宏冷聲拒絕，「不能。」

  「既如此，就罰蔣公子自罰三杯好了。」杏兒說著，就倒了一杯酒遞到蔣京宏跟前。

  蔣京宏接過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陸南霜將眼前一幕盡收眼底，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不明白，蔣京宏口中所說的機密之事到底是什麼。

  正當她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多了一隻大手，搭在她的肩頭。

  「阿婧，我就知道是你。」

  陸南霜聞聲望去，只見賀星雲正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輕蹙著柳眉，疑問道：「雲表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阿婧，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你說你一個太子妃，不在東宮好好待著，跑到這醉月樓做什麼？」賀星雲熟稔的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提起桌上得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閒著無事，便想著出來走走。」

  「出來走走，需要打扮成男兒的模樣？阿婧，你莫不是以為我是三歲孩童，這麼輕易糊弄？」賀星雲放下手中的茶盞，饒有興趣的打量起她來。

  陸南霜依舊從容不迫道：「外面人多眼雜，打扮成男兒模樣，也方便許多。」

  話糟理不糙，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畢竟，陸南霜長得太美，太扎眼了，就算身著粗布麻衣，只要往人群中那麼一站，也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賀星雲剛放下手中的茶盞，餘光也瞥到了坐在不遠處的蔣京宏，不禁皺起了眉：「真沒想到，蔣京宏那小子還真是死性不改，一得空隙，就跑到這來喝酒聽曲。」

  「雲表哥，我方才聽蔣京宏說他最近在辦什麼機密大事，你可知道是什麼？」

  賀星雲搖了搖頭：「我跟他向來不合，又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的事情。」

  話到這個份上，也就沒什麼可追問的了。

  陸南霜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口，不知道在心裡盤算些什麼。

  ……

  與此同時，弄玉小築。

  柳姨娘自從柴房出來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天陰沉著臉，不見半分笑意。

  陸清月見她如此，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姨娘，您早上起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柳姨娘目不轉睛的盯著窗外，淡道：「月兒，姨娘沒事，你不必擔心。」

  「姨娘，您都這樣了，我怎能不擔心？您實話告訴我，是不是賀舒華她對您做了什麼？才讓您變成這樣的？」

  想到這，陸清月緊握著的雙拳都在發抖，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裡。

  察覺到陸清月臉上的異樣，柳姨娘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她：「月兒，姨娘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你不必想太多。」

  「想通了什麼？」陸清月秀眉輕蹙，精緻絕美的面容滿是疑惑和不解。

  「既然賀舒華不將我們母女二人放在眼裡，那我們也絕不能讓她們好過。雖說，陸南霜現在是太子妃，但也不過還是那個驕縱無腦的小賤人罷了。」說及此，柳姨娘深幽的眼眸如同毒蛇一般，散發出嗜血的殺意，很是滲人。

  陸清月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姨娘會變成如此模樣。

  但一想到，賀舒華和陸南霜對她們所做的那些事情，漸漸的也就釋懷了。

  凡事自有因果，這一切，都是被她們給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