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殺手，倒有一個

  陸清月從弄玉小築出來後，就急匆匆的來到了陸老夫人所住的慶泓院。

  此時，陸老夫人正盤坐在矮塌上，眼瞼低垂，手上握著一串佛珠，喃喃的念著佛經。

  陸清月徐徐上前，福身見禮：「祖母安。」

  聞言，陸老夫人才抬起眼眸，看向她：「月丫頭今兒個怎麼想到來看祖母了？」

  

  「祖母，月兒今日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

  陸清月瞬間紅著眼睛，跪在地上：「祖母，姨娘她昨夜去了寶蕖院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月兒擔心姨娘出了事，特來請祖母幫忙，到寶蕖院去一探究竟。」

  「好端端的，瓊霏去寶蕖院做什麼？」陸老夫人微微皺眉，布滿褶子的面容滿是不悅。

  「祖母，月兒雖不知姨娘為何要去寶蕖院，但月兒相信，姨娘這麼做定有她的道理。」

  陸老夫人知道從陸清月這裡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便穿好鞋子從矮塌上下來，「走吧，隨祖母前去瞧瞧。」

  「是，祖母。」陸清月心中大喜，站起身後，就攙扶著陸老夫人，往寶蕖院的方向走去。

  這幾日，府中上下都在傳陸南霜中毒昏迷的事情，但陸老夫人卻對此充耳不聞，甚至，也不曾關心過陸南霜的死活。

  若不是，陸清月今日找上門來，求她去寶蕖院看看柳姨娘是否被陸南霜扣下，她怕是不會踏進寶蕖院一步。

  雖說，陸南霜比之前懂事了不少，但在陸老夫人的眼裡，卻始終只有陸清月一個寶貝孫女。

  至於陸南霜和陸雪菡等人，也不過是陸清月的陪襯罷了。

  寶蕖院內。

  陸南霜正坐在水閣，喝著茶。

  桃夭神色匆忙的走了進來，急切道：「小姐，老夫人和三小姐往這邊走來了。」

  陸南霜粉唇微勾，手上端著茶盞細細觀摩了起來：「來了也好，也省得本小姐親自走一趟。」

  「小姐，老夫人和三小姐怕是來者不善，可要奴婢去通稟夫人？」

  「不必，你先下去吧。」

  「是。」

  桃夭擔心的看了陸南霜一眼，還是轉身退了出去。

  不多時，陸清月就攙扶著陸老夫人來到了陸南霜跟前，柔聲開口：「二姐姐，我同祖母一道看你來了。」

  陸南霜放下手中的茶盞，緩緩站起身來，朝著陸老夫人福身見禮：「祖母安。」

  陸老夫人淡淡的『嗯』了聲，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直接開門見山問道：「阿婧，柳姨娘可曾來過你這？」

  陸南霜心中冷笑，臉上卻不顯絲毫。

  「來過。」

  「那她現在何處？」

  「祖母清早來此，莫不是找阿婧興師問罪的？」陸南霜美眸輕垂，端的是我見猶憐的姿態。

  陸老夫人輕眯著眼眸，面色不虞。

  陸清月見狀，急忙打圓場，道：「二姐姐，你誤會了。我與祖母來此，並非是興師問罪，而是，姨娘昨夜來了寶蕖院後，就一直沒有回去，我心裡擔心的緊，才懇求祖母隨我一道過來看看。」

  「三妹妹的意思是我把柳姨娘留在了寶蕖院？」

  「二姐姐，我沒有這麼說過，我只是擔心姨娘的安危罷了。」陸清月翦水秋瞳泛起了滾燙晶瑩，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陸南霜冷冷一笑：「如此說來，我倒要問問三妹妹，這柳姨娘好端端的，為何三更半夜無故到我這寶蕖院來？究竟是何目的？」

  「……」

  陸清月瞬間語塞，一時之間竟無從辯駁。

  若照春菊所言，柳姨娘昨夜來寶蕖院的目的，那就是為了殺陸南霜。

  可現在，陸南霜卻好好的坐在這裡，看起來臉色紅潤，不見半分病態。

  難不成，先前中毒，是裝出來的？

  「阿婧，柳姨娘若在你這，你便將她交出來，再怎麼樣，也是一家人，沒必要鬧得太難看了。」陸老夫人冷冷的瞥了陸南霜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陸南霜輕哼一聲，「怕是要讓祖母失望了，昨夜，柳姨娘我沒見到，殺手嘛，倒有一個。」

  陸老夫人冷著臉：「殺手？什麼意思？」

  「昨夜，有人趁我熟睡之時，悄悄潛了進來，拿著匕首想要殺我。若非我反應及時，想必，早已成了一縷刀下亡魂。」

  「那殺手現在何處？」

  「我已命人關到柴房去了，祖母若是想見的話，大可隨我走上一趟。」

  聽完陸南霜的話後，陸老夫人本就冷漠的面容瞬間又冷了幾分，「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祖母，請吧。」

  陸南霜粉唇微勾，站起身後，就帶著陸老夫人去了關押柳姨娘的柴房。

  剛推開門進去，一股灰塵夾雜著霉味撲鼻而來。

  角落裡，一個髮髻凌亂，渾身沾滿血跡的婦人正蜷縮在地上，看到門開了之後，才緩緩抬起頭來。

  陸清月忙不迭走上前去，將地上的婦人扶了起來，眼神中滿是詫異和心疼。

  「姨娘，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柳姨娘看到陸清月和陸老夫人出現的時候，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哽咽道：「月兒，姨媽，看到你們實在是太好了，你們趕緊告訴婦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想要刺殺二小姐。」

  陸老夫人耷拉著臉，冷聲問道：「阿婧，可是你讓人將柳姨娘折騰成這副模樣？」

  「祖母，昨夜我命人將柳姨娘帶來柴房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陸南霜微微蹙眉，端的是無辜弱小的模樣。

  儘管如此，陸老夫人也始終保持著懷疑的態度，根本就不相信陸南霜說的這番話。

  陸清月也顧不得許多，忙看向陸老夫人，懇求道：「祖母，我能否先把姨娘帶回去，她身上傷得那麼重，若是再不找大夫瞧瞧，怕是會損壞了身子。」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柳姨娘扶回去。」

  這番話，陸老夫人不是對陸清月說的，而是對門外的丫鬟們說的。

  丫鬟們面面相覷一眼，誰也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陸老夫人見狀，心中的怒氣又重了幾分：「怎麼？現在連我老婆子也使喚不動你們了？」

  「祖母莫生氣，這些丫鬟們不懂事，有什麼話您同我說便可。」

  「阿婧，若祖母讓你放了柳姨娘，你放亦或不放？」

  「祖母，這柳姨娘要是沒犯錯，我自然不會為難她，只可惜啊，她要殺我。對於一個想要取我性命之人，我又怎麼輕易放之？」陸南霜纖長的睫羽一眨一眨的，精緻絕美的面容滿是無辜之色。

  陸老夫人雖心生不滿，但卻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