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夜幕降臨，晚風習習。

  柳姨娘端著燉湯來到書房外，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陸江正端坐在案桌前，一臉認真的批閱公文。

  她邁著蓮步款款上前，「侯爺，妾身給你燉了點湯，你趕緊趁熱嘗嘗。」

  聞言，陸江便停下手中的動作，輕啟薄唇：「霏兒，你怎麼來了？」

  「侯爺，是不想見到妾身嗎？」柳姨娘將燉湯放下後，瞬間就紅了眼眸，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柳姨娘保養的極好，皮膚白皙勝雪，身姿妖嬈撫媚，如今雙眼一紅，就跟受了傷的小白兔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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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江見狀，便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站起身來，牽起柳姨娘的手，走到一旁的矮塌上坐了下來，輕嘆道：「霏兒，我何時說過不想見你。」

  「既然侯爺沒有不想見到妾身，又為何對妾身如此冷漠？」

  「方才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冷漠，你就別生我的氣了。」陸江將柳姨娘鬢邊的一縷髮絲別至耳後，耐心哄著她。

  柳姨娘見好就收，伸出雙手摟著陸江的脖頸：「侯爺，你都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月兒了，月兒每日都跟妾身說，她想爹爹了。」

  確實，自從發生那件事後，陸江就一直讓陸清月在秀閣禁足。

  雖然後來已經解除了禁足，卻沒有來見過她一次。

  先前，陸江最寵愛的女兒非陸清月莫屬，可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也是陸清月。

  這前後的落差極大，不管攤在誰的身上，一時之間都是難以接受。

  陸江故作嚴肅，「霏兒，是不是月兒讓你來的？」

  「侯爺誤會了，月兒並不知曉妾身過來，妾身只是不想見她傷心難過，茶飯不思。這些時日，月兒比以往消瘦了不少，妾身見了很是心疼。」

  「罷了，改明兒，我再去看看她。」

  柳姨娘心中大喜，「侯爺，妾身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月兒的。」

  「霏兒，既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是不是該……」陸江說著，就直接把柳姨娘壓在身下，動手去解她身上的衣裳。

  一番雲雨過後，柳姨娘面色潮紅的靠著陸江的胸膛，緩緩開口：「侯爺，妾身今日過來，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陸江挑了挑眉：「什麼事？」

  「妾身聽府里的下人都在議論，二小姐仗著嫡女的身份，不去棲霞苑學規矩禮儀。而那桂珍嬤嬤，卻格外嚴厲，月兒跟五小姐若是有學的不好的地方，就要被打手心。侯爺也知道，月兒是妾身捧在手掌心上的女兒，平日裡連狠話都捨不得說一句，更遑論是動手打她了。可這桂珍嬤嬤，卻仗著有夫人撐腰，仗著自己是從宮裡出來的老人，就不把月兒和五小姐放在眼裡。」柳姨娘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只可惜，陸江卻看不到她如此狠戾的一面。

  聽完柳姨娘的這番話後，陸江臉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早些時候，陸南霜剛來跟他解釋清楚，柳姨娘卻又在他的面前數落桂珍嬤嬤，說桂珍嬤嬤的不是，明擺著是想讓他難堪。

  在京城，想請桂珍嬤嬤教習府中閨女的人比比皆是，但卻沒有一人能請得動她。

  而賀舒華，也是借著賀國公夫人跟桂珍嬤嬤有所交情，才把她請來魯北侯府。

  若是被人知曉他輕待了桂珍嬤嬤，必定會遭同僚所取笑。

  陸江強忍著心底的怒意冷聲開口：「霏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桂珍嬤嬤深得皇上敬重，能得她教導月兒，已是莫大的榮幸，你怎不知感恩，還出言中傷？這事要是傳到宮裡，我的面子都要被你給丟盡了。」

  柳姨娘瞬間瞪大了雙眸，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跟自己行魚水之歡的男人。

  上一秒還濃情蜜意的跟她共溫存，下一秒，就能冷漠相待。

  「侯爺，妾身說這些也不過是為了不讓月兒受人欺負罷了，何錯之有？」

  「糊塗，你這麼做只會將魯北侯府陷入兩難之地，讓人覺得我陸江是個不仁不義之人。」說罷，陸江就直接從榻上起身，穿起了衣裳，連正眼都沒給柳姨娘一個。

  柳姨娘知道，陸江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便看向他故作委屈道：「侯爺，妾身方才也只是一時情急說錯了話，並沒有想要置魯北侯府於不義啊。」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回去吧。」丟下這句話後，陸江就頭也不回的額離開了書房，只給柳姨娘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柳姨娘緊握著粉拳，長長的指甲直掐著掌心。

  她恨極了陸南霜，要沒有她，她也不會被陸江所指責。

  本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竟惹得陸江生這麼大的氣。

  難不成，是跟桂珍嬤嬤亦或者是陸南霜有關？

  無論如何，只要是跟她作對的人，她一個也不會輕易放過。

  ……

  與此同時，寶蕖院。

  陸南霜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邊喝茶，邊欣賞天上的月色。

  這時，門被推開，花繡從門外走了進來：「小姐，夜裡風大，小心著涼。」

  「無妨，柳姨娘那邊怎麼樣了？」

  「小姐，事情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柳姨娘早些時候去了侯爺的書房，後來不知怎地，侯爺就氣沖沖的離開了，把柳姨娘丟在了書房。」

  陸南霜放下手中的茶盞，唇角揚起一抹淺笑：「看來，柳姨娘的計劃落空了。」

  「小姐，你說柳姨娘的計劃落空了，是什麼意思？」花繡撓了撓頭，不解道。

  「我要是沒有猜錯，柳姨娘方才去書房找爹爹，是為了跟他說我沒去棲霞苑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她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這達不到目的不說，還惹得爹爹發怒，簡直是得不償失。現在，她的心裡怕是恨毒了我。」陸南霜抬起纖纖玉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案。

  花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還是小姐聰明，一早就猜到了柳姨娘的心思。」

  「好了，你也用不著在這拍我的馬屁，時候不早，下去歇著吧。」

  「小姐你也早些歇息，我先下去了，有事喊我。」

  陸南霜擺了擺手，直接讓花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