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威震套話

  這一夜陸南霜睡得很不安，翌日便起了個大早。還沒用早膳，洗漱完，陸南霜就攜著桃夭去了賀舒華的院子打聽情況。

  賀舒華這會也剛起，正坐在院子的羅漢床里，看到陸南霜過來，還有些驚詫：「阿婧，怎這麼早，就過來了？」

  陸南霜見她精神萎靡，一副沒睡好的模樣，先皺了眉：「阿娘，你精神怎麼這麼差？是昨夜沒歇息好？」

  賀舒華還沒發聲，綠容就道：「夫人昨夜幾乎沒睡，下半夜才睡了過去，這會醒來，攏共也沒睡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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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舒華看了綠容一眼，嗔怪道：「跟小姐胡說什麼。」

  「綠容姐姐也是關心阿娘你。」陸南霜面露心疼，挽上她胳膊勸道：「是陳叔還沒消息？還是青幫那邊不肯放人？」

  青幫離這也不過二十里地，理應早該回來了。

  「還沒回來。」

  賀舒華道：「若是這青幫還不肯放人，我待會讓人回侯府送個消息，叫些人馬過來。本夫人就不信，這青幫是膽大包天了！」

  正好這個時候，青環領著幾個小丫鬟把早膳端了進來，說道：「夫人，小姐，先用早膳吧。」

  賀舒華正擔心那兩個姑娘，沒什麼胃口。

  陸南霜則道：「阿娘，我也還沒用早膳，你陪我用些吧。」一雙盈盈美眸巴巴地看著賀舒華，直瞧著讓她沒轍，只好頷首，跟陸南霜一起用早膳。

  被陸南霜又哄又撒嬌，賀舒華臉色才緩和不少，多用了些。

  早膳用完，陳栩還沒回來。

  陸南霜讓賀舒華先睡會，就領著丫頭先出了院子。

  陸南霜沒回自己院子，而是問了綠容，劉莊頭關在哪，讓她帶她過去。

  綠容聞言有些驚訝：「小姐，您要見劉莊頭？」

  「綠容姐姐，你帶我過去吧，我有些事，想問他。」

  綠容略顯遲疑，但她氣度從容冷靜，想到昨日她條理清晰的幫忙出謀劃策，最終點頭領著陸南霜過去找劉莊頭。

  路上不解的問了陸南霜找劉莊頭做什麼，陸南霜但笑不語，神神秘秘的，更讓綠容疑惑。

  劉莊頭被捆了關在柴房裡，正由護衛輪班監管。看到陸南霜過來，皆是驚訝的給陸南霜問安行禮。

  得知她是要見劉莊頭，略略遲疑，見綠容也在一側，便讓陸南霜進去了。

  柴房破落，瀰漫著一股腐朽難聞的氣息。

  劉莊頭被困在了椅子裡，見進來的是陸南霜，臉色變了變，蠕動著朱紫色的唇，喚了聲二小姐，詫異道：「您怎麼過來了？」

  陸南霜『惡』名在外，劉莊頭也曾去過侯府數回，是見過這位金尊玉貴二小姐的。

  素問是個舞刀弄槍，不走尋常路的千金貴女，也素來不過問這些閒雜事。

  怎的，卻是她來了？

  劉莊頭困惑不已，一張布滿皺褶的老臉，驚疑不定。

  桃夭搬了張椅子過來，擦乾淨上面的灰塵，讓陸南霜坐下，她才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跟青幫是什麼關係。」

  突兀的話音落下，劉莊頭老臉飛快的閃過一抹情緒，很快就被斂下。

  但仍是被陸南霜敏銳捕捉到。

  劉莊頭咂咂嘴，忙說：「二小姐，老奴跟青幫並無瓜葛。」

  「方才，我讓人在你屋子裡，收到了你跟青幫來往的書信。」

  劉莊頭瞳孔一緊：「這……」

  陸南霜勾唇輕笑：「今年的莊稼，長勢極好。劉莊頭，你若再不說實話，本小姐，就讓你給這莊稼，做做肥料。」

  「二小姐，您這是污衊，老奴跟青幫並不任何瓜葛。」

  「來人。」

  伴隨著陸南霜的話音落下，守在門外的護衛立刻提著刀劍進來：「二小姐，有何吩咐。」

  「劉莊頭勾結山賊叛主，著實該死。你們把他們帶下去，活埋在莊稼下，也好對得起，被擄走的那兩家姑娘。」

  活埋？

  劉莊頭臉色驟變，滿目震驚的模樣。

  哪裡想得到，眼前這個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少女，竟然如此狠？

  其他幾人聞言也是一副驚訝。

  眼前那兩個護衛上來就要拿人，劉莊頭噗通一聲跪在了陸南霜跟前，求饒道：「二小姐，老奴冤枉啊，老奴跟那青幫真的毫無瓜葛，更從未做過那等叛主的事兒，求二小姐饒命啊。」

  陸南霜冷笑，一雙古井般森幽的眼眸沉沉睥睨著劉莊頭：「劉莊頭，你既然說你跟青幫毫無瓜葛，那你為何知情不報？你是阿娘的親信，管理莊園幾十年。山賊來犯，且不論損失幾何，你也該知道此事的嚴重。你若是想見阿娘，又豈有人真敢攔著你？你莫不是把我們當做傻子哄騙了？」

  「帶下去！」

  兩個護衛拖著劉莊頭走到門口的時候，陸南霜又道了句：「聽說劉莊頭你的孫兒如今才八歲？您一個老人家泉下也是寂寞。不如，就把你一家也送下去陪你吧。」

  「二小姐！」劉莊頭瞳孔瞪大如牛，瞬間就慌了：「我說，二小姐，我說，老奴死不足惜，求您放過老奴的孫兒。」

  「是……是余管家。」

  「余管家？」陸南霜挑眉。

  劉莊頭白著臉，顫顫巍巍地道：「二小姐，老奴確實是去上報過，只那余管家攔住了老奴，又說是柳姨娘的意思，讓老奴別多事，否則就要打殺了老奴的孫女，老奴這也是沒有辦法。」

  柳姨娘？

  幾人聞言都是一愣，不解這跟柳姨娘扯上關係了。

  事到如今，劉莊頭也不敢再欺瞞，便跪在地上，把事情來龍去脈都給交代了。

  青幫一個月前就開始掠奪四周的百姓，和莊子。他們人雖不多，但各個孔武有力，作風橫蠻。

  初初到來，就殺了不少人，還都隨意仍在附近的山林莊稼邊上，給了附近的人下馬威。

  劉莊頭第一時間就讓人防備了。

  青幫起初，也沒對莊子下手，只偶爾周邊偷搶些東西，劉莊頭料想青幫是忌憚侯府，這才沒敢太方式。

  但接連搶掠了兩次，莊子上人心惶惶，劉莊頭怕出事，第一時間就讓人上報給賀舒華，好鎮壓住這幫山賊不敢來犯。

  兩次沒有效果，劉莊頭五天前還曾親自去過了一趟，只是被余管家給攔住了，警告他不要亂說話，這種小事就不要來打擾賀舒華。

  又提了他還在柳姨娘院子裡當差的外孫女，一次做要挾。

  柳姨娘是個心黑的，沒少打罵折辱丫頭，她那外孫女也回家哭過幾次，但賣身契死死地攥在她手裡，也是沒有法子。

  且那青幫也只是小打小鬧，沒造成什麼損失，他只得暫時先放棄。

  只等著過幾日賀舒華來查帳，再斟酌匯報。

  哪裡想到，賀舒華會提前來莊子，而青幫突然開始大肆掠奪，還打殺搶人。

  自知責罰是逃不過了，但他畢竟是賀舒華身邊的老人，替她辦事多年，也未曾出過什麼差錯，賀舒華或許會從輕發落。

  哪裡想到，陸南霜著一開口，就要把他活埋，還牽累了家人。

  劉莊頭這會是真的怕了。

  實情全部道出，見陸南霜一言不發，劉莊頭老淚縱橫，磕頭求饒：「二小姐，老奴確實跟那青幫毫無瓜葛，求您饒了老奴，饒了老奴一家老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