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混天妖聖

  謝翩然接連吐出三字真言，每一字吐出，便如一記重錘轟擊在漫天劍光上。那上古的真言咒文中蘊含著一股恢宏、清淨、聖潔的力量，人一聽到這聲音，就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種力量與戮仙劍的殺戮劍意背道而馳，正是互相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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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佛道的力量嗎？」似低喃自語的聲音突然轉化為九天雷鳴：「撒手！」

  轟！

  西部貫天地的通明劍光之中，絕仙劍突然斜指向天，一聲清越劍吟，劍身猛的暴發出比太陽還要剌目的光芒，長劍一指，一道江河般的劍光洶湧澎湃划過層層空間，朝著十萬大山的核心腹地筆直斬落。

  「咔嚓嚓！」

  劍光如九天驚虹，帶著一股滅絕一切生機的劍意落下，妖皇洞府之上，一層層光華不斷破滅，每一道光華消失，就代表著妖族最強大的一道禁法被破除。

  洞府之中，妖皇謝翩然微微色變，右手一抬，一片浩然的妖力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上。然而劍宗曾經稱霸整個修道界的道法何其霸道，劍法何其凌利，謝翩然剛剛抬手，九天銀河般的劍芒已摧枯拉朽般破開他發出的浩翰妖力……

  轟隆！

  滿天妖雲之下，只見絕仙劍的劍華在虛空中一閃，浩翰連綿的十萬大山瞬間一裂為二，一條數千丈寬，不知多長的巨大裂痕橫亘在了十萬妖山中間。這裂痕兩仞高不下千丈，側壁光壁如鏡，隱隱能倒映對面景像，仿佛鬼斧神工一般。

  裂痕最前端，妖皇洞府轟然暴碎，一個俊美的少年盤坐前端，由額頭到勃頸，一條血痕細若髮絲，血痕之上，點點血珠滲出，讓妖皇本來俊美的臉龐，更加的妖異。

  「吟！」妖皇身前，一道光華龍吟而起，劍宗之主那一劍不止破開了妖皇的浩翰妖力，更是斬去了戮仙劍上的金色封印符文。戮仙劍就如同掙破了枷鎖的天龍，順勢破閘而出。

  「妖皇！」天空傳來撼天大帝的一聲驚呼，不過這位妖族五皇之一，並沒有過去察看妖皇傷勢，助他驅除體內滅絕劍氣，而是轉念在空中凝出數座山峰大的黑色的玄牝大手，一把抓向了破印而出的戮仙劍。

  「撼天妖帝，你也想挑戰劍宗威能嗎？」聲音一落，尚自懸浮劍光之上的陷仙劍呼嘯而出，剌耳的銳嘯聲還是剛剛發出，陷仙劍已消失在了雲霄之上。

  轟！

  短暫的空白之後，陷仙劍驀然出現在十萬妖山上空，那道銀色光華帶著一股如海潮般的毀滅劍意劃劃層層空間，無聲無息的落在撼天妖帝所化的玄牝大手上。

  撼天妖帝的玄牝大手乃元神所化，勢能摧山摧枯，翻江倒海，無所不能。然而這麼一柄三尺長劍跌落玄牝大手掌背，這座威能濤天的大手竟是承受了天地間莫大的壓力，發出不甚重負的呻吟，只一眨眼，這隻玄牝大手便在虛空中無聲的涅滅。而陷仙劍穿過玄牝大手，以雷霆萬均之勢射入了下方的群山之中。

  「轟！」

  在十萬妖族的眼中，只覺得天空的太陽謫落人間，在妖山心中暴炸開來，剌目的劍光耀得這些妖族無法睜開眼。一叢叢的劍光不斷的從陷仙劍所落之地幅射而出，劍光落處，大地坍塌，山峰崩塌，妖族中心夷為平地。

  大雪山上，五皇之一天妖正與方寸宗玉磯子激鬥法術，突然之間身軀一顫，動彈不得，全身都迅速變得透明。

  在化身消失之前，天妖啟唇道：「玉磯子，你愧是道門掌教，與你一戰，相當快意。不過，你的修為雖高，但還不是道門第一！」聲音一落，天妖魁梧的身影便化為煙絮消失。

  對於天妖所說，玉磯子只是哂然一笑，並不在意。想挑動他與劍宗之主敵對嗎？他若年輕二百歲，說不定還真會中計。搖了搖頭，玉磯子踏步向李擒龍與林君玄消失的方向飛去，眨眼之間，便如飛鴻過境，消失不見。

  「天妖密法——靈霄雷陣！」第三道絕然不同的聲音從陷仙劍璀璨的光華中傳來，一股洪荒凶獸般的氣息無邊無際擴張開來，這股凶戮的氣息與陷仙劍的毀滅劍意互相衝突，劍光中心，一團粘稠血光在涌動。

  「咔嚓！」

  劍宗老人上空，烏雲如涌動，如妖魔咆哮，一道道水桶粗的藍色閃電在雲中穿梭。烏雲中心，一團威力巨大的雷暴正在蘊釀。

  「哈哈哈，天妖你也終於動手了嗎？！」劍宗之主大笑三聲，聲音突然一冷：「劍宗道法傳承上古，小小妖孽，也敢挑戰劍宗！」厚

  虛空之中，無膝老人一指點出，指尖並無磅礴劍光，也無濤天法力，然而一股凝實厚重的劍意卻已破空而出。這股劍意純粹浩翰，蘊含著一股亂世重典、掃蕩乾坤的浩大意志，同時劍意又隱隱蕩漾著一股源自上古的蒼老歷史氣息，在這股蒼老悠久的劍意面前，任何人都要興起一種渺小臣服的感覺。

  「吼！——」

  夜風襲來，虛空中雖無異狀，但林君玄分明看到那股無形劍意化為一頭驚天巨龍扶搖而上，直轟入雷暴中心。

  隆隆！

  天妖強大的雷部道法居然被劍宗之主一指點穿，即將盛開菜的雷暴應聲涅滅，雷聲漸小，漫天烏雲也迅速散去。

  這個時侯，不獨十萬妖族，林君玄、白猿老祖，連李擒龍也驚呆了。李擒龍號稱龍虎期無敵，天人下第一，憑藉得自上古遺蹟的『咫』字真言，修道人士禁足的十萬大山，他也敢闖一闖，大雪山的白猿老祖他也敢硬撼上一撼。但再狂，他也不會闖入十萬大山核心腹地挑戰妖族五皇。

  妖族五皇功參造化，神通無邊，是超越天人級的可怖強者，這在中原道門早已是盡人皆知的事實。，李擒龍一身道法超絕，敢挑戰天人強者，但遇上吞氣級的凶擘，也只有有多遠逃多遠。這種差距已經完全不能用等級來衡量了。

  「好可怕的劍宗啊，這個劍宗之主的氣息最多也就是天人巔峰，但憑藉劍宗的功法，他居然能挑戰吞氣級的強者，而且是一人獨戰妖族最強的五位皇者！」看著遠方的驚人天象，李擒龍內心波動不已。傳說中，劍道功法凌利、霸道，攻擊第一，而修道正宗劍道法門的修道士往往能輕鬆硬捍超越一個等級的存在，看到這個神秘的劍宗之主的表現，李擒龍終於相信了。

  這個劍宗之主雖是天人巔峰的境界，但實力與攻擊力已相當於一個吞氣級的強者，白猿老祖這等存在，就算變化了法象天地的神通，也擋不下他一道劍光。

  下意識的，李擒龍看了一眼身側的林君玄。自已這個徒弟，因緣際會修練了正宗的劍道絕學，身上更是曾背負劍宗四神器。劍宗竟已出現，日後只怕和自已這個徒弟脫不了關係。

  「這孩子天性超脫，但某些時侯又秉於傳統，必要的時侯，還得提點他一下了，」微眯了一下眼睛，李擒龍心中想道。

  「天妖祭練大法！」一個洪鐘般的響聲響徹天空，十萬大山中心的地面猛烈的搖晃了一下，蒼穹化為一片血色，而陷仙劍的劍氣中，屬於天妖的血色妖力膨脹開來，一股抽取靈魂的吸力從那血色光華中發出，一圈死寂的黑色從劍光底部擴展開來。

  「撼天十法！」一股土黃色的『巨浪』由劍光下奔騰而，奔騰呼嘯，如萬馬奔騰。在撼天大帝與天妖的合力下，陷仙劍的光華漸漸被蓋過。

  「戮仙劍，起！」眼看陷仙劍的劍意被壓下，一道洪亮的聲音穿越萬重山峰，在妖皇洞府上空響起。

  妖皇謝翩然被絕仙劍壓制，本已鎮壓不住戮仙劍，劍宗之主這道召喚一起，冥冥中，戮仙劍上某種秘法似被勾通，三尺的古樸銀劍一顫，就像一個人舒展四肢一樣，暴射出數萬道劍芒，那劍芒一起，最後一點封印力量也破碎了。

  錚！

  戮仙劍起，破空，入雲霄，斬落，又是一倒銀河般的匹練從天而降，斬落下妖族大地下，天妖真身所在的某處神秘地方。

  嗡！——嗡！——嗡——

  絕仙劍、陷仙劍、戮仙劍三劍浮空，千丈劍光互相耀映，一時壓下了妖族五皇磅礴的妖力。

  「只不過睡了一覺，就被人把劍架到頭頂了！……莫非我們妖族都沒人了，死光了嗎？」虛空中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來，說的內容，卻是極為的欠揍。

  「三弟，快來助我們！」天妖慌急的聲音，誅仙四劍號稱劍宗神器，劍宗之主本來實力就霸絕天人，能與吞氣級一爭高下，得了這幾柄神器，兩者相得益彰，一時間強如妖族五皇也被壓制的施展不開手腳。

  「嘿嘿，這般打架的事情怎麼少得了我呢！——縱！」

  一聲『縱』，便見大地開裂，一道瘦小的黑影從裂縫中一躍而出。天空戮仙劍與陷仙劍懸浮空中，浩大的劍氣充塞天地，其威力足以摧峰倒海。但那細小黑影從地底裂縫中躍出，只是輕輕一弓身，再一舒展四肢，便如入無物般輕鬆的穿過了兩大劍宗神器的劍光。

  「老頭，你不錯啊。一個人居然可以壓制我那三個兄長！——呔，接我一棍！」

  林君玄看得分明，那瘦小黑影懸浮空中，兩顆眼睛像鑽石一樣明亮，在他身後一根細尾捲曲舒展著，分明是一隻猴妖。

  咔！

  那猴妖話音一落，便見一道數萬丈的棍形黑影穿雲裂日，越過無數重空間，重重的掃向劍宗之主所在。

  「原來是混天妖聖！接你一棍又如何！」劍宗之主盪袍，伸手，一掌迎向虛空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