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做錯了嗎?
2024-05-30 07:57:51
作者: 焉綠
凌恆之的話如同驚雷一般炸在鳳朗寧的耳中,嗡嗡作響。
良久後,鳳朗寧問:「如果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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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將被永遠的鎮壓在這裡。」凌恆之仍就是那般眉眼含笑:「當然,若是你魂飛魄散,它將會被永遠鎮壓在這裡,若是你有轉世來生,他便會世世代代等著你的出現。」
伴生魔獸與主人有著靈魂之間的牽絆,只要主人神魂不滅,他們將會生生世世的有所牽連,可若是主人神魂俱滅,魔獸亦不會獨活。
所以他們才會切斷了鳳朗寧與魔獸之間的聯繫。
鳳朗寧沉默了良久。
理智告訴他,凌恆之做的也許是對的,畢竟若他不是他,也許鳳陵有什麼辦法可以瞞天過海,既然能瞞過了天道,萬一瞞過了魂衣呢,那麼他的伴生魔獸將會為鳳陵所用,鳳陵的手段絕不止於如此,一旦得到了魂衣,也許真的會為將天下攪得大亂。
將魂衣困於這裡,也許是迫不得已,可他仍舊尖銳的質問了:「那你怎能確保你的初心?」
他目光明亮,咄咄逼人:「你害怕魂衣落於心術不正之人手中,若有一天你的初心變了,你能保證自己不會為此而動搖嗎?」
魂衣是上古神獸之一,一旦得到它的承認,將所向披靡無人能敵。
在這樣的基礎上,他能保證自己的初心嗎?
喬舞看著努力壓抑自己怒火的鳳朗寧,再看一看眉眼含笑的凌恆之,這一刻,氣氛有所凝固。
「此法子最為穩妥,卻不可取,分明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辦法,可閣下卻選了最傷自身的一種,閣下難道就沒有想過,若是鳳朗寧有心復仇,不怕將山莊攪得天翻地覆嗎?到時候一旦得了龍獸,難道就不怕這世間大亂嗎?」當一個人處於極端的憤怒,且他處於整個復仇之中,將會將一切拋諸腦後。
「他不會的。」凌恆之定定地看著鳳朗寧,隨後,他的視線滑落在喬舞身上:「因為他會遇到你。」
喬舞看他。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如鳳陵的失敗,如你和鳳朗寧的相遇,這一切都是上天註定。」
喬舞目光突然銳利,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緊繃:「你知道什麼?」
凌恆之卻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只知道遵循天意,天意如此,我便如此。」
「你什麼意思?」
凌恆之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又轉向了鳳朗寧:「小子,不去看看你的夥伴嗎?」
鳳朗寧扭頭看喬舞,頷首點頭。
鳳朗寧緩步離去,只剩喬舞凌恆之二人。
二人誰都沒有先說話,良久之後,就聽喬舞聲音懶懶:「這天下萬物似乎沒有能瞞得過大當家的眼睛。」
「說笑了,天地萬物何其之大,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罷了。」凌恆之靠在山洞的牆壁上,雙手抱臂,姿勢懶懶散散,難得一向溫潤的他露出了些許散漫的模樣,他眉眼低垂,勾唇歪笑的模樣,此刻竟與喬舞有著驚人的相似。
聽他低喃:「能夠知曉萬物的,那是天道。」
「閣下是天道嗎?」喬舞直視著他,勾唇,目光銳利:「不,也許是天道的一縷化身?一縷神智?」
凌恆之先是一愣,繼而朗聲大笑。
喬舞靜靜的看著他。
笑夠了,凌恆之才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抬起手來,在喬舞看似放鬆實則警惕的目光中,輕輕的落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拍著她的肩膀,凌恆之笑著說道:「小姑娘,話本可不能多看。」
喬舞一挑眉頭,沒有說話。
一時間,絕對的安靜。
喬舞與他有著相同的姿勢,百無聊賴間仿佛在想什麼,又仿佛沒有在想什麼,凌恆之看著她良久,輕笑一聲:「你很有趣。」
喬舞不可置否:「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
凌恆之莞爾:「你這般模樣可像極了你的母親。」
喬舞抬眸。
凌恆之說道:「你的母親也如你這般聰慧,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喬舞看他。
凌恆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與我說說你的母親吧。」
「不記得了。」喬舞這話說的是實話,原主對母親的記憶十分的淺薄,自喬舞繼承記憶以來,便知她是一個性情溫婉,會時常抱著她逗她笑的女子。
「那我與你說說吧。」凌恆之說道:「你的母親十分的聰慧,沒什麼能難得住她,這天底下的事情仿佛沒有她不知道的,她很強,強到我們幾人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可她又很溫柔。」
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凌恆之的表情變得悠遠,他勾著笑,與往日不同,帶了些許的懷念。
喬舞靜靜的聽著。
記憶中也在描繪出了一抹身形。
凌恆之說她強大,聰慧,溫柔,是個不可多得的強者,可在喬舞的印象中,這樣的印象卻十分的淡薄,甚至沒有。
凌恆之絮絮叨叨的說著,說完了便見喬舞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怎麼?」
「既然我的母親如此優秀,為何他會嫁給喬嚴之。」
凌恆之笑著搖了搖頭:「這也許就是命吧。」
當初那個驚才艷艷的人忽然決定嫁人,他們也是嚇了一跳。
喬舞卻笑了笑:「我從信命。」
「沒有人能逃得過命運。」凌恆之看她
「命運?」喬舞笑了笑,攤開手掌:「何為命運?我只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凌恆之看著她的模樣,像是在看著一個任性的小輩,他笑,卻沒有說話。
這般模樣顯然是不贊同的,可卻沒有反駁。
喬舞也沒有接著說話。
「你覺得我做錯了嗎?」沒頭沒腦的一句問話,讓喬舞愣了愣。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他望著山洞的最裡面,喬舞笑了笑:「世間沒有對與錯,你覺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旁人只會添加諸多自己的想法,而無法代表你真你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虧欠那孩子諸多。」凌恆之聲音淡淡的,仍就是溫潤,卻沒有了往日藏在裡面的笑意:「那孩子是怨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