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 乖~夫君

2024-05-30 07:46:18 作者: 一點豌豆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場戰爭對於中州的百姓而言,又意味著什麼?」秦寒慕反問道,「他們安居故土,恪守本分,又憑什麼要遭此戰禍呢?」

  崔牧一時啞口無言,秦寒慕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崔牧只好恭敬行禮,待他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秦寒慕說道:「秦將軍,末將可否也問您幾個問題?」

  秦寒慕眸子裡噙著笑,點頭道:「隨便問。」

  「大將軍難道就打算一直託故不見州牧嗎?」

  「能拖一日,便多一日。」秦寒慕緩聲道,「我軍糧草輜重本就不算充裕,與中州軍對耗下去,不出一月便不得不縮食減灶,拖得越久,越是無法支撐渡水作戰,到那時,便是州牧也得同意暫行退兵。」

  「真的會等到那一天嗎?」崔牧突然問道,「大將軍覺得,州牧攻打中州的決心如何?」

  「當是很堅決。」秦寒慕微微一怔,心中隱約生出一股焦慮。

  「那大將軍覺得,若是你遲遲藉口不發兵,州牧可有應對之策?」崔牧繼續問道。

  秦寒慕沉吟片刻說道:「沒準兒他會等不及,換個主將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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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覺得,江州除您之外,可還有人能夠勝任?」崔牧繼續追問。

  「即便可以取勝,應當也是慘勝。」秦寒慕鄭重道。

  「末將也是這樣認為的。」崔牧頓了頓,直視著秦寒慕的眼睛,再次開口道,「到了那時,雙方都將損失慘重,軍中將士若是沒有您的轄制,對失去抵抗之力的中州百姓,帶去的傷害恐怕更是難以想像啊。」

  秦寒慕眉頭緊鎖,崔牧的話顯然觸碰到了他心頭的那一抹擔憂。

  沉默,長久的沉默。

  崔牧知道自己說動了大將軍,便不再多言,滿眼激動地望著秦寒慕的臉,靜靜地等待著。

  終於,秦寒慕再一次開口了。

  「所以,你覺得這一戰,非我指揮不可?」

  「沒錯。」崔牧鄭重地點了點頭,「只要大將軍統帥三軍,方才能以最小的代價攻下中州,而軍中將士在您的管制下,定然也不會做出對百姓不利的事情。」

  「待大軍壓境之後,再迫使中州州牧和談,割地賠糧,方才是上上之策。」

  秦寒慕迎著崔牧堅定的目光,又是思忖了良久,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

  「傳我軍令,明日午時,整軍渡河。」秦寒慕眸子裡閃過一道寒芒,如同鋒利的刀刃,如同寒夜的星輝。

  崔牧一怔,幾乎確認是自己聽錯了:「直接渡河嗎?」

  「最佳渡河時機已過,再多的設計都避不開渭水天塹,這種情況下,陰謀不及陽謀,直接渡河是唯一也是最優的選擇。」秦寒慕道。

  崔牧領命退下後,上官渺渺從帳外走了進來。

  「渺渺,你來了。」秦寒慕柔聲道。

  上官渺渺輕飄飄地挪著步子,走到案幾之前,隔著一張長案深情地凝注著他的臉。

  她的眸子,依舊盛滿了十里的荷花,哪怕如今早已深秋。

  她的目光掃過案幾,看著宣紙上的四個大字,嘴角勾起一道嫵媚的弧度。

  「字不錯。」她輕聲道,末了又緩聲喃喃道,「夫君。」

  最後兩個字,她特意綿長了聲線,溫煦了語調。

  「你剛剛說什麼?」秦寒慕驚訝道。

  「我說字不錯。」上官渺渺道。

  「不是這句,你喊我什麼?」秦寒慕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我喊你夫君呀。」上官渺渺媚眼如絲,佯裝著委屈道,「難不成大將軍反悔了,不準備娶我了?」

  「我哪有?」秦寒慕連忙替自己辯白道,「我只是沒有聽清,而且我們不還沒有成婚嗎?」

  「既然將軍不準備反悔,那我提前行使一下將軍夫人的權利,不可以嘛?」上官渺渺道。

  「自然是可以,可是……」秦寒慕話未說完,便被上官渺渺抬手捂住了嘴巴。

  「沒有可是,懂了就點點頭。」上官渺渺道。

  秦寒慕只好乖乖點了點頭。

  「方才,你和崔將軍的談話,我聽到了一些。」上官渺渺放下手臂,輕聲道,「我可沒有偷聽哦,是剛好想要來找你。」

  「便是偷聽也無妨,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秦寒慕道。

  「你真的準備明日直接渡河嗎?」上官渺渺問道。

  秦寒慕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當時是我考慮欠妥,錯失了最佳的渡河時機。」

  「若是我有辦法,讓對岸的守軍短暫的目不能視,會不會對你有一些幫助?」上官渺渺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說道。

  「渺渺,你可知對岸,是數以萬計的中州將士?」秦寒慕搖了搖頭,嚴肅道,「便是你修行鬼道,有此神通,我也不能讓你涉險。」

  「你先聽我說完。」上官渺渺繼續道,「我方才所說的法術,確實是鬼道中的禁術,名曰鬼氣障目。」

  「施展這個禁術,需要我用盡全身修為,來調動方圓百里內的鬼氣。再以鬼氣遮人目,使之不可視物。」

  上官渺渺見秦寒慕已久眉頭緊鎖,便繼續解釋道:「只是短暫的失去視力,不會對他們產生長久危害的。」

  「我沒有在擔心他們,我是在擔心你。」秦寒慕嚴肅道。

  「擔心我?」雖然不知秦寒慕在擔心什麼,上官渺渺依舊心頭一暖。

  「先不說施展禁術會對你身體造成損傷,單是你隨意出手,以修仙者的身份插手到凡人的戰爭的這一項,便會讓你陷入危機。」秦寒慕道。

  上官渺渺莞爾一笑:「你是在擔心,各大修仙者宗門與各州州牧共同簽訂的那份互不干涉的協議吧?」

  秦寒慕點了點頭。

  「可是這次戰爭,萬象門已經插手了呀。」上官渺渺道。

  「萬象門只是去鉗制夢澤宗,他們並不會直接插手到兩軍交戰當中,」秦寒慕道。

  「即便如此,將軍也無需擔心。」上官渺渺繼續道,「我們鬼修,向來不被那些名門正派放在眼裡,我們也從來不用遵守他們的協定。」

  「可是……」秦寒慕的話,再一次被上官渺渺制止了。

  這一次,她捏著秦寒慕的嘴巴,一板一眼道:「都說了沒有可是。」

  「懂了就點點頭。」上官渺渺繼續道。

  秦寒慕只好再一次點了點頭。

  「乖~夫君。」上官渺渺滿意地鬆開手指,拍著胸脯繼續道:「那明日之事,便包在我身上了。」

  秦寒慕還是不放心:「那施展這個禁術之後,對你的身體可有何傷損?」

  「大概一個月內,不能再次調動鬼氣,變得與尋常人無異。」上官渺渺沉思片刻,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你可不許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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