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張白臉
2024-04-30 15:29:37
作者: 九道泉水
麻虎整個人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叫道:「小子,你敢耍我?拿我老子開玩笑,你是找死。」
我忙說:「我親眼見到了銀蛇蠱。」
麻虎動作一僵。
我看了一眼窗外,寒風呼嘯,青崖峒在山崖上,晚上的風倒是格外的大。
我問道:「咱們說話,會有其他人聽到嗎?」
麻虎克制住怒火,說:「我是在我娘入睡後才來的。外面負責看守的兩人,暫時讓我打發走了。」
我故意長舒了一口氣,說:「前段時間,我與你爹打過交道。他擅長使用銀蛇蠱,還會用蛇的圖案,作為自己的標記。」
麻虎眼珠子瞪得極大,久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爹的確擅長用蛇。」麻虎說,皺著眉頭,目光狐疑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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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會兒,將刀收起來,皮動肉不動地說:「你是聽龍改鳳講的吧。」
我搖搖頭說:「麻大叔,我知道銀蛇蠱,倒不是別的。是因為,我養的金蠶,輸給了銀蛇蠱。我可能與你爹交過手。這一次,我來青崖峒,目的是尋金蠍子,救我的金蠶。」
麻虎眼珠再次瞪大,說:「你說的話,真是匪夷所思。金蠶之下,銀蛇第二。金蠶怎麼能輸給銀蛇?」
我忙解釋說:「你爹養的銀蛇蠱,十分老辣。我剛養出來的金蠶,尚未經過歷練。兩相比較,自然是高低可見。」
「這倒是真話。」麻虎眼神忽然一愣,目光貪婪地盯著我:「你是說,你來青崖峒采蟲,是要救你的金蠶?快把,金蠶秘術告訴我。」
我心中一動,計上心頭,說:「是的。我的金蠶就在竹簍里。」
我決定用本命蠱假冒金蠶,引誘麻虎上當。
麻虎想得到金蠶秘術,我直接送上一隻受傷的假金蠶。
等他幫我找到毒蠍子、毒蜈蚣治好了本命蠱。
我再把本命蠱叫回來。
麻虎本能地後退了兩步,額頭沁出了冷汗。
「不用緊張。金蠶快死了。」我走過去,將罐子拿出來。
「不過,用三隻金尾蠍子,一對黑頭蜈蚣,可以將它救活。」我說,「我用它換我們兄弟二人一條命。你能救活它,它一定會感激你,聽從你的號令。」
麻虎眼珠一轉:「好小子,莫不是想用金蠶殺我!你捨得金蠶?」
我撥浪鼓般搖頭,說:「你想多了。這不過是我養著玩的金蠶。我家裡還有,我外婆給我留下的三隻老金蠶。」
言外之意,這一隻丟了,也無關緊要。
麻虎猶疑了片刻,先是盯著罐子。
接著,他慢慢地走上前。
等了一會兒,他將右手放在罐子上。
過了一會兒,他皺著的眉頭舒展,說:「不可多得的好蠱蟲。果然是受了重傷。」
「也多虧受了重傷,否則就讓我娘發現了。」
他伸手就將罐子拿起來:「只要它能活過來。我就放你們走。別說是金尾蠍子,就算是金尾蠍子王。我也能弄來,給它治傷。」
跟著,他晃動匕首:「這件事情,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誰也不能說,包括我娘。一旦讓她知道,你帶金蠶來青崖峒,你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帶著金蠶這種蠱蟲,入別人的寨子,又不事先通知,等於是來踢場子的。
我搗蒜般點頭:「我知道,我聽您的。」
我看他要朝外走去,問:「你爹到底死了沒有?」
麻虎心情很不錯,說:「你這麼一說,我相信我爹還活著。不過,他遲遲沒有露面,是怕我娘再殺了他。小時候,我經常聽我娘說要殺了我爹。」
說完這話,麻虎將外套脫下來,把罐子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快速走了出去。
我坐在一旁,理了理思緒。
麻雲峰與白玉娥這對夫妻,矛盾重重。
麻虎對白玉娥也是心懷怨恨。
這一家人真是關係複雜。
到了後半夜,氣溫越來越低。
寒風從窗戶不斷地灌了進來。
我全身發冷,根本就睡不著。
嘭。
從窗戶丟進來一袋辣椒,還有一壺酒,兩張獸皮。
「喜子哥,冬生,我會想辦法救你們的。」屋外傳來了連翹的聲音。
沒等我回話,她又踱著步子快速地跑了。
我喝了一口酒,又嚼著干辣椒,全身有些發熱,將一張獸皮搭在麻喜子身上,我自己披上了一張。
「哈哈!」
窗外傳來聲音。
我朝窗外看去,發現一張蒼白的臉,赫然就是晚上偷蠱的人。
他竟然直接出現在青崖峒祠堂邊上,還真是藝高膽大。
「你想幹什麼?」我心臟咚咚地跳動,手心直冒汗。
「你真的見過活著的麻雲峰?」那張臉浮現在窗邊,語調格外地陰冷。
「剛才我與麻虎的話,你都聽到了?」我問道。
「回答我的問題,若有一句假話。我讓你的好兄弟,馬上死掉。」那張臉開口說。
「嗚!啊!」
原本處於昏睡之中的麻喜子,全身開始痙攣,臉色發黑,不斷地發出慘叫聲,從鼻孔流出了黑血。
這是怎麼回事?
篾片已經取出,就算有些蠱藥在身上,也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我驚出一身冷汗,確定這張臉,掌控著某種我無法洞見的手段,可以令麻喜子受折磨,甚至能奪走麻喜子的性命。
他的實力遠遠勝過我,比麻虎要厲害得多。
我可以忽悠麻虎,卻沒有辦法騙他。
「夠了。我回答你。」我大喊一聲。
麻喜子不再痙攣抽搐。
「我沒有見到活的麻雲峰。起因是一隻屍蟲,與一具喜神。」我以簡短的話語,把與麻雲峰結仇的事情講出來。
「我雖沒見過活的麻雲峰。可我推斷出,麻雲峰是假死,他本人還活著。」
說完這些,我緊張地看著窗外的那張白臉。
「大著肚子的喜神?」那白臉語調變得越發地陰冷。
忽地,他整張臉從窗戶飄了進來。
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特麼也太嚇人了。
更瘮人的是,除了這張臉,我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身體。
「是的。那具喜神還大著肚子,她的嘴巴讓麻線給縫住了,沒有辦法說話。我外婆從破舊的辰州符上,看到了『白氏』兩個字,確定她姓白。」我說。
那張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不,她不姓白。而是,畫那張辰州符的人,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