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以命換命

  柳姨娘整個人呆愣在椅子上，半晌沒有反應，流鳶在一旁看著不禁有些奇怪，怎麼好好的和小姐說著話，忽然就像丟了魂似的？流鳶哪裡知道，柳姨娘這是被慕青冉的一番話刺激的不知作何反應，因為她心裡太清楚慕青冉說的都是真的！她日日提防，唯恐像沈沁如一般死的不明不白，可如今，因果循環，都是報應！緊緊的閉上眼睛，袖口下面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尖銳的指甲扎進手心，不過這點痛意對她來講遠比不上心裡的。

  「大小姐，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我死，我認命。」像是終於豁了出去，柳姨娘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嚮慕青冉，「我這條命賠給夫人，但能不能請你看在藍兒她們是無辜的份上，救救她們。」說著，柳姨娘終是忍不住一般，聲淚俱下的痛哭起來。自從慕青冉回到尚書府，雖然沒有帶給他們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每一件事都是在將她逼向絕路，她知道她是不屑於對她出手，一直在等著她自投羅網，如今，她認了。

  「姨娘嚴重了。」慕青冉看著眼前的柳姨娘，並沒有什麼同情的心思在，柳姨娘說的事情固然是事實，但也不排除她將自己摘得乾淨的嫌疑，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慕振德一個人身上，倒是無處考證。不過，她卻是不相信的，就算是慕振德拿慕青藍威脅她，她心裡難道就真的對娘親沒有一點憎恨之心嗎？難道就甘願原本自己的尚書夫人的位置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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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柳姨娘聲嘶力竭的喊道，她這般苦苦哀求，她竟還是無動於衷嘛？

  「姨娘噤聲吧，冤有頭債有主，我並沒有傷你性命的意思。」至少，不是現在。留著她，就意味著慕振德永遠有一個把柄存在世間，若是貿然除掉柳姨娘，反倒是會惹來四皇子等人的猜疑。何況，不需要她出手，只怕慕振德也容她不久了。「只是，姨娘有心與我交易，卻是誠信有損。」

  「大小姐……」柳姨娘震驚的看嚮慕青冉，卻是不敢隨便應聲，她不確定慕青冉是不是在詐她，若是貿然回答，反倒是露了端倪。

  「二妹妹……不對，或許，我是她的妹妹才對！」慕青冉聲音輕柔的說道。

  果然！

  柳姨娘聞言色變，慕青冉說出的話就像是警鐘一樣，狠狠的敲擊著她的心臟。她竟然是連此事都知道！

  「大小姐……你……」

  「你看，我有心救弟弟妹妹於水火之中，奈何姨娘竟如此不配合。」說著，還狀似惋惜的搖了搖頭，看的柳姨娘卻是心下一驚。

  「大小姐！」柳姨娘一下子跪倒在慕青冉面前，若說之前的眼淚還有些做戲的成分，此刻全全然是發自肺腑的了。

  「就算不與姨娘交易，我也一樣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慕青冉的確是不需要與柳姨娘交易，因為她說的那些她早已知曉，更何況她還有所隱瞞。

  「大小姐，是奴婢自作聰明，是奴婢的錯，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求求您。」她的確是賣弄了自己的一點小聰明，那是因為她篤定慕青冉當時年幼無知，根本不知道此事，況且就算是沈太傅，這麼多年也並未查到什麼，所以她才有所保留，可若是因此害了藍兒她們，那她簡直追悔莫及。

  「若他朝珩兒有難，我不會見死不救。」這是慕青冉惟一能承諾她的，至於慕青歡和慕青藍……

  「那歡兒和藍兒……」

  「三妹妹的本事旁人不知，姨娘竟是也不知嗎？至於二妹妹，姨娘今日不是已經決定了嗎？」今日三皇子來府上，柳姨娘不會不知道，可既然知道，卻沒有阻攔慕青藍，想來便是默許了。在她看來，以慕青藍的性格，跟著三皇子或許要比嫁去豐延要好太多了。

  「多，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柳姨娘連連磕頭，雖說慕青冉只答應保護珩兒一人，但這也總比都不答應要好很多。

  「姨娘若果然不放心，儘快幫三妹妹找門婚事便是了，這樣就算將來尚書府遭難，也必不會連累到她的。」這樣一來，也算是她仁至義盡了。

  「謝大小姐，我知道了。」柳姨娘聽到慕青冉說的話，有些喜出望外，的確，只要給慕青歡定下一門親事，倒是能免此一難。

  流鳶看著柳姨娘匆忙離去的身影，微微有些不解。她既然如此怕尚書府出事，那好好守住尚書府不就好了，這樣不是就能保住自己的兒女了嗎？！當她將這個疑問說給慕青冉聽的時候，慕青冉微微笑了，看著眨著一雙大眼的流鳶，慕青冉開口解釋道，「她沒有那個能力保住整座尚書府，而與慕振德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所以，她別無選擇。」

  「哦。」流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慕青冉見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這些深宅的彎彎繞繞，流鳶不知道也好，畢竟她向來的行事手段都比較簡單直接，偶爾，也更有效。

  這幾日，慕振德總是早出晚歸，常常愁眉不展，府中的氣氛也是冰到了極點。而慕青冉依然安穩的待在尚書府中，好像完全忘記了那日三皇子過府來與她說的事情。然後——便是突然而至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酌尚書府大小姐慕青冉溫柔謙和，風姿綽約，才貌無雙，名德皓貞，實乃和親之上上人選。特封為護國公主，擇日與豐延國靖安王結成秦晉之好，永固邊疆！欽此！」前來傳旨的是陛下身邊的李公公，他尖細的嗓音一聲聲的傳入廳中人的耳中，卻是各人神色各異，最平靜淡然的反倒是最應該震驚悲憤的慕青冉！

  「臣女慕青冉，領旨，謝恩！」慕青冉姿勢標準的盈盈拜倒在地，從李公公手中接過聖旨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他打量的目光，卻仍是不慌不亂的接了聖旨，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悅，倒是看的李公公心下嘖嘖稱奇。

  而反觀慕振德，卻是一片愁雲慘澹，不明就裡的人，還真以為他是因為愛女奉旨和親而可惱萬分，可慕青冉知道，他不過是懊惱陛下的舉動毀了他一顆最好的棋子。

  送走了李公公，慕青冉轉身便要紫鳶去安排出府，陛下如此大張旗鼓的宣旨，只怕眼下整個臨安城中早已人盡皆知，她必須儘快趕回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