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條有理想的中二蛇

  「妖和妖獸的區別？」

  秦然沉吟了一會，然後與提出問題的李詩音解釋道，「以追風舉例，那麼，如果追風正常成長，一級妖獸二級妖獸直到七級妖獸，這樣，一直保持著妖獸的樣子，那就是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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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如果有一天，他以自己的妖丹為代價，重塑肉身，重塑一具人的軀體，那麼他就是妖。

  「或者……吃下一顆化形丹。」

  「化形丹？」李詩音問道。

  「一種化神期修士才能煉製的高級丹藥，能奪天地之造化，使動物禽獸之類，直接化身成人。」

  「那妖和妖獸哪個更厲害？」李詩音又問道。

  「這個卻是很難判定的，因為這裡面的情況太過複雜，單獨列一門學科出來都錯錯有餘。」秦然說道，

  「但這裡有個簡單的判斷方法，一般來說，血脈越高貴的妖獸會越強，但血脈差的妖怪會有一定的逆襲機會。

  「妖獸化身成妖，無非是有了人形，可以修習人類術法，融入人類社會。但頂級的妖獸術法並不遜色於頂級的人類術法，所以那些遠古大妖，仙禽神獸之類，是不屑於化身為人的。」

  李詩音點點頭，終於對妖和妖獸有了了解，便指著與秦然同乘一匹馬，坐在秦然懷裡的蛇妖龍七七問道：

  「那她呢？她是什麼情況？」

  龍七七這會穿了衣服，衣服還挺合身，是從那個村子討來的。

  「她的血脈是高還是低，我卻是無法判定。」秦然的表情有些詭異，也低頭看向懷裡的小蘿莉，

  「但她此時修為全無，一身妖力都化做了這幅軀體，據此判斷，她的血脈應該高不到哪裡去。她當屬那種孤注一擲，妄圖以人身逆天改命的妖獸。」

  知道秦然在看自己，龍七七連忙抬起頭，朝秦然嘿嘿嘿的傻笑。

  只是，因為有李詩音這個真傻子天天對自己傻笑，所以秦然很清楚的分辨出，這蛇妖的傻笑不是真的傻笑，而是裝出來的傻笑。

  這是一條有心計的蛇妖。

  李詩音怎麼看龍七七怎麼不順眼，特別是看到龍七七對著她師傅笑，更讓她不爽，她瞪一眼龍七七，咬著牙問秦然：

  「她都沒有修為！那為什麼不讓她跟我一起？！」

  秦然讓龍七七與自己同乘，不是因為他真的是變態怪蜀黍，而是在警惕提防龍七七。畢竟讓李詩音跟這條奸詐的蛇妖待在一起……

  嗯，秦然不好說。

  「她就算沒有修為，也是一條劇毒的蛇！」他與李詩音這麼解釋道，又問龍七七，「你是什麼蛇？」

  龍七七偷偷撇了撇嘴，回道：「按你們人類的劃分，我當是陰煞太攀蛇。」

  陰煞太攀蛇？！

  龍七七此言一出，秦然被嚇得一抖，他對蛇的了解僅限於書本，從沒有去實地認過蛇。於是他竟不知，這條交手了大半天的蛇，竟是一條陰煞太攀蛇！

  何為陰煞太攀蛇？受陰煞之地孕育而出的太攀蛇，天生是為陰煞體質，有陰煞之毒，足以毒殺金丹修士。

  普通的太攀蛇便是劇毒之蛇了，而陰煞太攀蛇更是四級妖獸，那麼一條化形了的陰煞太攀蛇該是何等恐怖？

  不說它的戰力如何，僅論其毒……

  秦然幾乎不做多想，抬手連點，以最快的速度將龍七七身上的重要穴位都封住，致使龍七七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幸好傻徒弟跟她打的時候，沒被咬到，秦然一陣後怕。

  化身為人，是為了修習人類的功法，要修習人類的功法，就必須有人類的經脈穴位，而有了人類的經脈穴位，那麼人類的弱點也一併有了。

  這就是得與失。

  龍七七化身成人，被秦然以人的手法封印，她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被封住之後，她只是譏諷的笑著，卻沒有說話。

  而看到師傅那麼緊張，李詩音大約知道這什麼陰煞太攀蛇很厲害，但她看一眼龍七七，手下敗將而已，便撇嘴不屑道：「按人類的說法？」

  小小手下敗將，說話還敢囂張？

  龍七七的嘴沒被封住，還能說話，她冷笑一聲，回道：

  「這世界以你們人類為主，其他生靈的種屬劃分也都是你們人類做的，所以你們的劃分，我不認可。我無法創造出一個新的種屬劃分方式，但我可以不遵守你們人類的劃分方式。

  「你們說我是蛇，是太攀蛇，我不認可。我說我是龍，是細鱗無角紅龍。我不叫蛇七七，我叫龍七七。」

  哦？聽了龍七七的話，秦然起了一點興趣，這竟是一條有意思的蛇。

  「真、妖言惑眾！」李詩音冷哼道。

  「我不是妖，妖也是你們人類定義的……」龍七七繼續說道，「有朝一日我變成了仙神，就把整個靈南域都改造我的世界，到時候人不叫人，叫豬，蛇不叫蛇，叫龍，仙不叫仙，叫蛆蟲……」

  這是一條有理想的中二蛇。

  秦然聽著，忍不住打趣道：「可是仙神也是人類的定義，靈南域也是人類取的名，人啊豬啊蛇啊龍啊仙啊，都是人定義的。」

  「啊？」龍七七語塞了。

  秦然又道：「你現在說的話，語言，用的是人類的語言。」

  「哼！」龍七七粉嘟嘟的臉滿是凶煞，她的黑眼珠變成金色豎瞳，她倔強說道，「那我也要創造一門屬於妖族的語言！」

  「加油！」秦然握拳。

  看到龍七七在師傅手上敗下陣來，李詩音又高興了起來，她哼起了歌，一拉韁繩，到前面去了。

  今天本來就趕不到安陸城，還在路上耽誤了時間，結果連玄秦國的邊境都沒趕到。

  離著邊境還有些距離，天便黑了。天黑了，便無法趕路了。

  雖然秦然和李詩音的視覺都很好，但畢竟沒有修習過瞳術，還做不到在完全無光的環境下看到東西，只能停下來修整。

  在荒郊野外停了下來。

  別說什麼安陸什麼玄秦了，就連酒家都沒有找不到，最後落得個夜宿荒野，竟是最壞的情況。

  「修習一門瞳術，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了。」秦然一邊教李詩音支帳篷，一邊嘆道，「果然是諸事不順，希望後面會好起來。」

  很快，曠野上立起了兩座帳篷，帳篷間又升起篝火，一對年輕男女加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坐在篝火前，他們說著話，烤著靈獸肉。

  噼噼剝剝的篝火聲，山野間的涼風吹起火星，淺草動，那邊拴著兩匹白馬，正低頭吃草。

  秦然往烤肉上撒調料，抹蜂蜜，他預料過這種夜宿荒山的最壞情況，倒是做了充足準備。

  烤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粉嘟嘟的蛇妖小蘿莉抱著腿，盯著火上的烤肉，不住的咽口水。

  「你要吃肉還是？」秦然見了，故意問道。

  「肉！肉！！」龍七七急忙說道，小蘿莉口水都流了一地。

  秦然這才割了一塊肉給她。

  蛇妖看著是蘿莉，但食量卻不小；而李詩音更是重量級，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於是這一頓三人吃的飯，給秦然好一頓忙活，直到最後才得了些肉吃。

  烤了肉，又燉了湯，還有蔬菜水果之類，在這一方面，秦然倒是深得孔老夫子真傳，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儘管是在野外，他還是讓李詩音吃了一頓美美的露天燒烤。

  吃飽喝足，又餵仙靈馬吃了一些飼獸丹，兩人一妖便圍著篝火吹夜風，躺在草地上看星空。

  儘管遠處有鬼哭狼嚎，但近處也有蛐蛐蟲鳴。

  吃飽喝足的傻徒弟在邊上樂呵呵的說憨話，秦然想，偶爾來一次野營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