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愚蠢的師傅喲

  李詩音從研究樓出來的時候，看見秦然拿著個鋤頭，正在河岸邊挖土，就在那塊綠油油的她不認識的草的邊上。

  她走過來，在河這邊，問道：「師傅，你在種什麼？」

  「種點鶴冕仙草……」秦然回一聲，收了鋤頭，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個瓷瓶，倒了倒，倒出幾顆乳白色種子，帶有黑點，攤開向李詩音示意，「這是鶴冕仙草的種子，很貴，就這一瓶，不到五十顆種子，得十塊下品靈石。」

  李詩音是知道靈石很珍貴的，在凡塵人間，基本一石難求，眼下幾顆種子而已，就要十塊靈石，便又問道：「這草，鶴什麼仙的，是做什麼的？很寶貴嗎？！」

  「鶴冕仙草。這種草長大後，草尖會彎下來，顏色變白，跟鶴頭一樣，很好看。」秦然答道，「這是煉製築基丹的三大主藥之一，自然很寶貴。」

  「築基丹？」

  「有些修士的天賦不好，可能無法築基。築基丹會大大增加他們築基的概率。」秦然有問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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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詩音點了點頭，又指著秦然邊上綠油油的草，問道：「這又是什麼仙草？」

  秦然的視線跟著往邊上投去，臉色微不可察的變了一下，回道：「這是醒神草。」

  「醒神草是幹什麼的？」

  「醒神草……」醒神草是用來煉製融靈丹的，但秦然沒這麼回答，只說道，「醒神草對神魂很有好處。」

  「哦！」李詩音沒有注意到秦然的不對勁，她笑起來，說道，「原來仙草也是這麼種的，我爹爹在家種花就是這樣種。」

  「倒也不必把仙草想得太高貴。比方這醒神草，對環境的要求就不高，確實可以這麼種植。」秦然隨口解釋著，蹲下去，把鶴冕仙草的種子倒一顆進剛挖出的坑裡，又道，「不過鶴冕仙草其實是不能這麼種的，鶴冕仙草喜陽，好水，最好是種在向陽的濕地裡面，普通的泥土不行，還得用靈土。它倒是真真切切的高貴。」

  這話說得李詩音很費解：「那師傅你為什麼還要這麼種呢？」

  「嗯……」秦然沉吟了一下，還是回道，「因為窮。」

  「窮？」

  「靈土太貴了，買不起。」秦然說道，「就只能試著種一下。」

  他說著，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個瓷瓶，往種子上倒了倒，倒出幾滴渾濁的水在種子上，又與李詩音解釋，「這個是我特製的，嗯，姑且叫靈水吧。就是把靈石和一些植物所需的營養成分提煉進水裡面去。」

  收了「靈水」，他笑道，「就實驗一下，想看看如果沒有靈土，僅憑靈水能不能種出仙草。」

  師傅真的好博學！好神奇！好厲害！李詩音再一次在心裡驚呼。

  「對了……」秦然站起來，用鋤頭輕輕埋土，一邊向李詩音問道，「剛才給你的書，看了多少？」

  李詩音眼裡的崇拜頓時消失，訥訥的看向一邊。

  秦然抬頭，看見她的樣子，哪能不明白？他沒追問，埋好土，把鏟子插在一旁，蹲到河邊洗手。

  「經脈走向，穴道位置，如果這些都不懂，肯定沒法修行……」他把手泡在冰冰涼涼的河水裡，說道，「我是說無法修行，而不是說無法煉丹。你懂我意思嗎？」

  「無法煉丹？無法修行？」李詩音聽不懂，搖了搖頭。

  秦然暗嘆，只覺得自己收了白痴徒弟，為什麼昨天會覺得她是個高冷女神呢？這才一天，就笨得他有點崩潰了。

  他耐著性子解釋：「無法修行，或許你能感受到體內的氣，天地之間的靈氣，但是你無法驅動它們！這都不明白嗎？」

  「可是師傅……」秦然崩潰無語的樣子有點嚇到李詩音了，她不敢大聲說話，只輕聲道，「我已經可以驅動體內的先天之氣了。」

  「安？」秦然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旋即感覺李詩音在騙自己，便真的有點生氣，「你告訴我，怎麼驅動天地之氣的？」

  「就……那樣，跟書上說的那樣，擺出五心朝天之姿，然後舌頂上顎，閉上眼睛，意識從眉心到身體到四肢，想像有氣流動的感覺，就那樣啊……」李詩音弱弱回道，她閉上眼睛，像是在驅動體內先天之氣，「我體內真的有一股氣流在動，從，師傅說的氣海起，到這……」她指了指自己左肋，「到檀中穴，又到左手……」

  她為秦然一一指出，從左手進，左手出，右手進，又右手出，最後又回到氣海之中，成一個完美的循環。

  看著李詩音的樣子，秦然意識到她可能不是在說謊，好像是真的開始修行了。他連忙越過小河去，來到河這邊，二話不說，一把撈起李詩音的手腕，閉眼仔細查探，發現她體內真的有氣流涌動，按照基礎功法的運行軌跡。

  他睜大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問道：「你……是之前就有修行過，還是……」

  「師傅，你昨晚不是給了我《基礎功法》嗎？」李詩音看著被秦然抓住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麼，說道，「昨晚我睡不著，就跟著上面練，然後就有了那個氣感，然後我就帶著它在體內走，就跟書上面的圖一樣，很簡單。師傅你說如果不知道經脈穴位的話，就無法修行，我有點害怕……我是不是練錯了，會走火入魔嗎？」

  「不……不……」秦然放開李詩音的手，開始懷疑人生，「你沒有練錯，練得很好，等你打開任督二脈，感知到天地靈氣後，就可以凝結氣旋，開始築基了。」

  李詩音明明對經脈穴位一竅不通，為什麼能這麼順利的有氣感，能這么正確的驅動氣流運行？他不是很懂，莫非，這個徒弟扮豬吃老虎，看起來是個憨憨，其實城府很深？

  「師傅……」在他懷疑人生，懷疑李詩音的時候，李詩音忽然又喚他一聲。

  他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李詩音低著頭，輕聲問道：「師傅你能煉延年益壽的丹藥嗎？」

  「沒有煉過。」秦然如實答道，延年益壽的藥材通常很昂貴，他買不起。

  「哦！」李詩音有些失望的應道。

  見她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秦然又補充道：「但有研究過，如果有丹方，有藥材，相信也能煉出來。」

  「真的嗎？」李詩音瞬間高興起來。

  「真的。」

  「那……」李詩音趁著勇氣還在，繼續問道，「要是我練劍，是不是就要轉到劍峰去？」

  秦然聽得心下一動，看向李詩音，只見到李詩音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巴巴的看著他。

  「如果……」但他還是答道，「如果想要在劍道上走得更遠，最好還是去劍峰。我修習的畢竟是丹道。」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