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噩夢

2024-05-30 06:50:05 作者: 落瑕孤鶩

  曾經堅挺護住京城巍峨的城牆轟然倒塌,人山人海的街道遍布橫屍,房屋被戰火摧毀,倒塌在一片狼煙之中。

  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味道,天空被厚重的烏雲壓住,透不進一點光亮。

  世界在此時充滿絕望。

  

  南柒柒立身於廢墟的正中央,她極力制止士兵揮向孕婦的刀劍,但她是置身於這個世界之外的存在。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穿過刀刃,下一刻艷麗的血液噴涌而出,灑在面無表情的士兵臉上。

  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幕南柒柒無能為力,她歇斯底里地吶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血淋淋的悲劇仍然在她眼前發生。

  畫面一轉,敵軍衝進最後堅守的皇宮,揮舞帶有血液的長刀,刀起刀落鮮活的生命消散。

  南柒柒看見南皇身披盔甲義無反顧地沖在御林軍的最前面,同敵軍殊死搏鬥。而南周六個皇子,僅僅剩下三人護在南後和南周小公主身前。

  南柒柒好像看到了自己,她蓬頭亂面地站在南後的身後,恐懼地扯著南後的袖子,白淨的臉和脖子上沾滿血腥。

  「狗皇帝拿命來——」敵軍首領大呵,舉起手中的劍,直直刺向南皇的腹部。

  血液順著南皇的盔甲流下,他握住刀刃,用最後的力氣對身後大喊道:「快!快帶柒柒離開!」

  見南皇倒下,南後失去理智,她不顧一切地沖向南皇,被敵軍的刀劍刺穿身體也不退縮,直到握住了南皇冰冷的手才安心閉上眼。

  「父皇母后……」幻影中的南柒柒哭得歇斯底里,她伸手想要觸碰南皇,但南皇已重重倒在血泊之中。

  「這裡危險,柒柒你快走!」南陸一把扯過南柒柒,把她推進唯一逃脫的密室。

  「六哥你不要丟下柒柒一個人!」幻影中南柒柒扯著南陸的袖子害怕地啜泣,南周六個皇子現在就只剩下南陸一人。

  南陸眼中充滿不忍,憐惜地撫摸著南柒柒的頭,隨後甩開她的手按下密室的開關,毅然決然地衝到戰場中,一向紈絝的皇子,此時身上肩負著國家和家族的使命。

  用性命去護他們的周全。

  幻影中的南柒柒眼睛高高腫起,她用纖細白嫩的手用力扒門,但厚重的石門紋絲不動。

  直到她暈倒的那一刻,她嘴裡還一直喃喃道:「你們都走了,你們不要柒柒了,御行你能不能來幫幫我……」

  南柒柒大夢驚醒,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喘著粗氣,後脊的衣服被冷汗打得透徹。

  夢中的血腥的場面歷歷在目,她萬萬沒有想到,書中一筆帶過南周國滅亡的場景竟然如此慘烈。

  堂皇充滿生機的京城生靈塗炭,無數孤魂飄蕩,也難怪自此之後書中南柒柒性格變得乖張不可理喻。

  家破國亡,親人把唯一逃生的機會留給她,他們卻永遠不會再回來。

  這就是所謂的親情嗎?

  「來人。」南柒柒心有餘悸,夢中的場景一定會發生在未來,她要改變,她不能失去這短暫的親情。

  因為她之前從未擁有過……

  女官走進來:「公主您有什麼吩咐嗎?」

  「最近南周的國情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組織出現,尤其是由流民組成的組織!」南柒柒太過急切,竟光腳走下地,直直像女官走去。

  女官疑惑南柒柒怎麼突然問這些,思考片刻後:「確實有這麼回事,這些年天氣大旱莊稼顆粒無收,大批的流民湧入京城,貌似是成立了個組織叫丐幫。」

  丐幫!

  南柒柒心口一痛,是他們!南周國的滅國之災就是是他們一手推動的,縱使南皇是一代明君,也抵擋不了天災人禍和內憂外患。

  是丐幫不斷起義和大旱擾得南周國力虧空,敵國才有機會乘機而入,最後還不是引狼入室他們也在劫難逃。

  「你還知道丐幫的什麼事情嗎?」南柒柒眉眼間是掩不住的慌張。

  「最近似乎發生了一件大事,丐幫里的重要頭目被蘇少卿抓到大理寺審訊。」

  「蘇御行?!」南柒柒實在不想提起這個名字,「你現在去布施些鋪子給流民提供些食物和避寒的衣物。」

  南柒柒又補充道:「銀子都從府中的庫存中取,最後一定要以朝廷的名義。」

  女官心中雖有疑問,但見南柒柒施善,立馬吩咐人下去實施這件事。

  南柒柒的嘴角掛著冷笑,幻影中的南柒柒危機時刻還惦念著蘇御行,而蘇御行呢?他一心撲在洛汐顏身上,又怎麼會管她的死活。

  更可惡的是蘇御行最後還給敵國司徒凌做臣子,看來南柒柒雖人不太靈光,但身邊的人皆是精明。

  這一次就要看看他們能不能斗過她了!

  狡詐狐狸的眼中露出屬於食肉動物的野性。

  *

  聽到敲門聲,司徒凌大步走到門前,眼裡閃著光,但看到門前站著的是女官時候眼中的光瞬間熄滅。

  司徒凌冷淡地開口:「怎麼是你把銀腳送回來?」

  女官:「司徒皇子,公主她讓奴婢告訴您,今後要好好看管金銀腳,不要再讓它們亂跑了。」

  司徒凌大力奪過銀腳大王,本安靜的銀腳被抓痛,喵嗚一聲狠狠抓向他的手,隨後落到地面上躥得無影無蹤。

  女官見司徒凌的手被貓抓傷,於是問道:「司徒皇子你的手被銀腳抓傷,您需要藥嗎?」

  司徒凌苦笑一聲,眼中划過一絲受傷,但很快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他無所謂道:「一點小傷口罷了,跟銀腳它們太親密,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過幾日就好。」

  女官的身影消失在司徒凌的視線之中,他才查看自己的傷口,傷口說深不深說淺不淺,皮肉上雖然並不覺得痛,但是為什麼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難受。

  難道是他想多了,把貓咪們短暫的喜愛當做了永遠。

  它們遲早會有新的主人,會拋棄他,會忘記他曾經的好。它們會不顧一切地撲進新主人的懷中,而他只是過客。

  就像他的母妃一樣拋棄他,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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