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以人為祭,荒唐至極!
2024-05-30 06:36:57
作者: 莫尋意
烏煙瘴氣的天水縣,百姓們大張旗鼓的準備著以祭獻童男童女的方式平息河神之怒。
坐在靈台上的兩個奶娃子尚且不知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看著兩個奶糰子開心的吃著百姓們供奉上來的糕點吃食。
姒綰綰莫名想起糖糖來,憤怒至極之下更是生出一抹悲涼之感來。
「身為天水縣的父母官,你竟然能容忍以人為祭的荒謬行徑!」
面對姒綰綰的厲聲質問,王升更多的是無奈:「半月以來,一連五起滅門慘案,天水縣的百姓們惶惶不可終日,雖知荒謬,可在下也無力阻止。」
這祭祀已然成了百姓們精神上的一種寄託,祈禱祭祀過後,縣城能安生下來。
姒綰綰吁了一口氣,她自然知曉,只是把精神慰藉落在尚且無知的孩童身上,簡直過於殘忍!
「等到入夜,這兩個孩子就會被送往河岸邊,舉行祭祀大典。」王升忽然傷感的說道。
姒綰綰看了王升一眼,便一言不發的將視線落在了人群中哭得膽腸寸斷的婦人身上。
那即將被祭祀的童男童女正是那婦人的一雙兒女。
「求求你們放了我的孩子吧!」婦人哭得聲音都啞了,她想要去救她的一雙兒女,可是還沒行出半步就被人牆給擋住了。
「放了你的孩子,誰放過我們啊!」不知誰高喊了這麼一句,婦人就被一記重力給推了出去。
坐在靈台上的兩個孩子看見自己的娘親被欺負了,具是傷心的哭了起來,只是靈台太高,他們不敢跳下來,只是哭喊著:「不要欺負我娘親。」
「那河岸里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河神,而是妖邪鬼物,你們所謂的祭祀,根本就是殺人!」
陡然傳來的憤怒之聲將眾人的視線拉了過去,只見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來約摸三十有幾,面容滄桑,一身破舊的縫補道袍,腰間掛著一個葫蘆酒壺,背上背著一把桃木劍,銀黑相間的頭髮用一支木簪別著,顯得有幾分凌亂。
說話的女子正是不久前遭遇滅門慘案的童家小女兒——童拂月。
見到童拂月,眾人是驚訝的,沒想到這五起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里還有倖存者。
其實那夜,童拂月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幸好當時她用了一些手段。
想到當夜的情形,一種涼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可是已經被恐懼支配的百姓根本聽不進童拂月的話,他們惶恐度日,只求今日的祭祀能帶給他們安定。
「童拂月,你竟敢出言污衊河神大人!」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周遭便響起了一陣又一陣高亢激動的附和聲。
童拂月的面色有些難看,她看了一眼靈台上哭得傷心異常的孩子,憤怒又無力說道:「你們這人當真愚昧至極!」
她的話惹惱了一眾人,等待她的自然是惡言相對。
一嘴難敵眾口,童拂月微弱的聲音終究是淹沒在了一堆浪潮之中。
她赤紅著一張羞憤的臉,指甲近乎嵌入肉里去。
這一張張自私又無知的嘴臉,當真讓人噁心至極!
見狀,一旁的楊山嵩吁了一口氣:「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這些人骨子裡已經認定了那河裡的就是河神,而非妖邪鬼物!
姒綰綰拉長了視線,沉默的看著這一幕,這些百姓在極致的惶恐折磨之下,已然喪失了最基本的思考判斷能力了。
只是一味的認為祭祀過後,才能得以平安。
支開了王升以後,姒綰綰打算再去城外約定的地方看看是否有沈清妙的身影。
天水縣算是比較富餘的縣城之一,雖比不上長安的繁華迷人眼,卻也不輸一些大城。
但在滅門案的影響之下,這天水縣的街道還是蕭條了不少,光從百姓的面上眼中都能看到一絲緊繃不安。
夕陽的餘暉染紅了天際邊緣,吹來的晚風明明夾雜著一絲燥熱,卻讓人絲毫感覺不到熱意,反而只有心中深深地冷意。
夜色來臨,也意味著那些蟄伏在黑暗中的惡意即將傾巢而出,無論是妖邪鬼物也好,還是所謂的人性,將在這夜幕之下展現的淋漓盡致。
依舊不見沈清妙的身影,姒綰綰眉頭緊皺,暗下猜測沈清妙可能在來的途中遭遇了不測。
少年淺顯的以為她是在看落日,卻不知她的心緒萬千。
她未言一句,只是眼尾的餘光瞥了一眼不解的少年。
清妙,你到底在哪裡?還是真的遭遇不測了?
夜色如一張大網將大地與天際一併籠罩,時逢雨水天氣,一道晚上就風聲漸起,涼意竄開。
夜幕黑壓壓的一片,如同壓頂的山巒,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穿過長青林,盡頭就是發現「河神」的河岸。
前方四個戴著鬼面的人跳著一種極為詭異的動作,像是作法一般。
身後是四個抬著靈台的青壯年,再往後是一眾舉著火把的百姓。
來到河岸邊,沒了樹林形成的天然屏障,風似乎更大了。
安置好靈台以後,一眾百姓自發的退到了一旁,然後一個鬍子發白,杵著拐杖的青衣老者在一個女子的攙扶下走到了靈台的最前方。
這青衣老者正是天水縣最為德高望重的一位人物,是他將天水這個地方從極度的貧窮,慢慢的走向了如今的富餘,算是一個先驅者的形象。
一眼望去,黑壓壓的河水與夜幕仿似連成了一片,壓抑無比的氣氛散播在周遭,默默的吞噬著人心。
「河神大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望河神大人息怒,佑我天水縣世代安樂!」
隨著老者鏗鏘有力的聲音落下,身後的一眾百姓具是跪在地上,虔誠的嗑了三個響頭。
老者遞去一記眼神,站在靈台邊的兩個男人立即會意的將靈台上的童男童女抱了下來。
大抵是意識到危險了,那兩個奶娃子具是哭著喊著的掙扎著,只可惜他們的力量薄弱到沒有絲毫阻力。
籠子是用豬竹子編造的,上面捆了一些紅繩,兩個奶娃子被強制性的扔了進去。
對於孩子的哭喊,人們漠視的就像沒聽見一般的,只是冷眼看著。
隨著撲通一聲,孩子的哭聲瞬間淹沒在了水中。
這時,人們眼中的冷漠變成了期待,似乎隨著這兩個孩子生命的結束,他們的安穩日子就要來了。
只是那僅僅是他們認為而已,因為現實要來得殘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