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周蓮的話，讓李修及一雙兒女心裡一震，他們確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原以為只是周蓮和方母志趣相投才會想著辦這個培訓機構的，李修為此還失落這段時間周蓮因為忙於培訓機構的事情而冷落他，現在一下知道了，周蓮還是為了女兒才會忙前忙後的，心裡頓時心疼不已。

  李向琳更是如此，母親對她的疼愛向來很少說出口，浮於表象，可是這種方方面面周到的時候，好像從來都是母親在她身後默默地幫著她做完，有時候她會在母親做完後察覺到，有時候或許根本就沒有任何察覺。

  「媽媽，謝謝您！」

  輕撫著李向琳的長髮，周蓮慈愛的看著李向琳柔聲說道：「我們母女之間不需要道謝，你是我的女兒，為你做任何事，媽媽都是心甘情願的，只是希望你以後能平安喜樂，餘生皆坦途。」

  「媽媽。」

  李向琳哽咽的聲音，讓周蓮有些心疼，輕聲安撫道：「諾諾不需要有什麼負擔，兒女之於父母，向來都是最甜蜜的負擔，俗話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當父母的需要的並不是兒女有多孝順，有多優秀，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身體健康，笑口常開，餘生無憂。好了！諾諾，這麼大個姑娘了，不哭了啊。」

  看著霸占自己媳婦懷抱的女兒，李修挑了挑眉，對著李向睿說：「去，帶你姐去洗把臉，挺好看的小姑娘，哭的鼻涕一把淚的，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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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在呢！快去，臉上哭的醜死了！」

  「媽媽，你看爸爸！我長的和媽媽那麼像，爸爸說我丑，就是再說媽媽丑，媽媽你看，爸爸嫌棄你長的不好看！」

  看著一邊告狀一邊抹眼淚的李向琳，周蓮哭笑不得的瞪了李修一眼，沒事逗閨女幹什麼呀！李向琳不愛哭，可是哭起來就不好哄，她這點小毛病從小到大就沒有改過，現在還來逗她，這可怎麼哄，也只能摟著女兒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柔聲的哄，「好了，諾諾不哭了，爸爸和你開玩笑呢，諾諾都快嫁人了，怎麼還哭呢。」

  「哼！」

  「好了好了，不哭了，爸爸不對，不應該說諾諾丑，我們諾諾可漂亮了，一直就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噗嗤！」李向睿看著自家媽媽像是哄小孩子一樣哄姐姐，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平時的威武霸氣呢，嘖嘖嘖！現在哭的梨花帶淚的，就應該讓姐姐現在看看，在他年輕堅強不可一世的姐姐這般嬌嬌氣氣的樣子。

  「李向睿！」

  李向睿看著自己姐姐紅著眼圈眼淚不值錢似的一個勁兒往下掉，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舌頭頂了頂腮邊的軟肉，還是軟下來聲音說：「好了，姐，走，我們去洗把臉，還是那個漂亮霸氣的李家小公主。」

  看著李向睿連扶帶拉的帶著李向琳走了出去，周蓮寵溺的搖了搖頭，別看兒子比閨女小好幾歲，但是最在意最心疼閨女的還是兒子，有時候比他們這做父母的都在意，轉頭看著李修，周蓮有些無奈的問：「諾諾不愛哭，這哭起來就哄不好的毛病你也不是不知道，你逗她幹嘛呀！」

  「什麼叫我逗她，我那是說實話，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醜死了，還有啊，這孩子們都長大了，你少和他們摟摟抱抱的，都是大人了，哪能還老是躲在你懷裡撒嬌呀！老是這般嬌慣著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李修陰陽怪氣的語氣，讓周蓮福至心靈，有些哭笑不得的說說：「都這麼大歲數了，你怎麼還吃孩子們的醋呀！你可真是！」

  「這麼大歲數？你這是嫌棄我歲數大了？老了？」李修伸手把人抱到懷裡，低沉的聲音在周蓮耳邊響起，讓周蓮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依偎進李修懷裡，不讓他故意使壞，畢竟周蓮的耳朵最是怕癢敏感，李修是最清楚不過了。

  「我錯了，我錯了，不老，一點也不老！」

  周蓮身上的敏感點李修最是清楚了，現在把人抱在懷裡，手嘴並用，周蓮能忍得下才怪呢，只能一個勁兒的告饒，李修雖然逗她，但是卻時刻注意著周蓮的臉色，就怕把人逗狠了了，在有哪兒不舒服。

  ……

  收拾好了轉回來的姐弟兩個，站在窗外一臉尷尬的相視一眼，無奈的一個抬頭望天，一個轉身側臉看向院子裡的小花圃，攤上這麼一隊時時刻刻黏在一起無意識秀恩愛的父母，李向琳和李向睿能怎麼辦？

  「言言，陪姐去園子裡走走吧！」

  「好！」

  ……

  漫步在初春的園子裡，還真有那麼點李夢陽《如夢令》中描寫的味道，不信園林春早，一夜便生芳草。說與小童知：「池上落紅休掃。」休掃，休掃，花外斜陽更好。

  看向不遠處的水亭，李向琳難得有興致的隨性念到，「夜雨連明春水生，嬌雲濃暖弄陰晴。簾虛日薄花竹靜，時有乳鳩相對鳴。」

  「還真是，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到了早晨才停下來，這園子的風光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姐，這蘇子美寫景的詩句都很不錯，其實我一開始還是因為那句，『清風明月本無價，可惜只賣四萬錢』才記住他的，畢竟歷史上的詩人詞人實在是太多了，這蘇子美雖然和梅堯臣齊名，但是對他一開始還真不怎麼熟悉。」

  李向睿聽到自家姐姐難得有此雅興，為了哄自家姐姐開心，便也附和著自家姐姐，只是他對這詩人還真不怎麼熟悉，唯一印象深的就是歐陽修的那句「清風明月本無價，可惜只賣四萬錢」，因為這句詩李向睿才去探究的滄浪亭，才會對修滄浪亭的蘇子美感興趣，不然今天還真不一定能接上自家姐姐的話。

  李向琳看著李向睿笑了笑，突然來了興趣，隨口便說：「俯水枕石游魚出聽，臨流枕石化蝶忘機。」

  「蒼松翠竹真佳客，明月清風是故人！」

  「清風明月本無價，近水遠山皆有情！」

  ……

  「姐姐，景色，說景色的！」

  「嗯，錯了，那不如，微風拂面除乏意，柳葉飄飛駐岸頭！」

  「一徑竹蔭雲滿地，半簾花影月籠沙！」

  「春雨纏綿綠柳梢，桃蘭吐蕊花如潮！」

  ……

  「你們姐弟兩個還真是有雅興呢，聯詩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