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你是人嗎？

  「娘親，你聽我解釋……」

  孟十九一臉被娘親抓早戀的慌張神情。

  宋妙心一臉怒容，「誰是你娘親！」

  謝凡緊緊接道，「伯母，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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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聽著少年人叫自己，宋妙心更為惱怒，「誰允許你叫我伯母！」

  謝凡無奈，偏頭一看，孟十九不知何時已經拋下了自己，翻身下了樹。

  她幾乎跳起來，「你還真想跟我娘親打一架啊，快跑，她打人可疼了！你……你也不准打她！」

  那看來只能逃？

  謝凡還在猶豫的片刻，宋妙心的仙劍已經追至跟前，距離他的眉心只有三寸的距離。

  只聽得『叮』的一聲，『龍澈』冒了出來擋在謝凡的身前，替他捱了這一下。

  『龍澈』久違地開口了，「對面殺氣很重，你又不能還手，自求多福。」

  謝凡只得快步跟上逃跑的孟十九。

  他從未見過孟十九身形變幻得這般迅速，果然在危機關頭才能激發出人所有的潛力。

  謝凡好容易搭上孟十九的手，「你若不想跟她碰面，我們直接離開這幅畫。」

  孟十九喘得厲害，腦子裡的思路卻十分清晰。

  「我們是從劍靈宗的後山進來的，說明出口也在那裡。我們能想到的，娘親也能想到，她多半已經派長老們守在後山那裡了……」

  謝凡不信這個邪。

  可當他們趕至後山，遠遠就能看到荊芥在內的三個長老領著劍靈宗的弟子，整整齊齊列隊在前方。

  孟十九欲哭無淚。

  她從小就是劍靈宗山頭的寶貝，更別說宋妙心對諸多劍靈宗的弟子都有恩澤，就是山頭上的螞蟻要來守著賊人了！

  難道真的要跟這些人大打一場才能出去？

  出口明明就在眼前，他們兩個卻被生生困住了，連謝凡都感嘆，「連你一根手指頭都還沒碰到，就這麼大陣仗，倒是當真寵你。」

  孟十九咬牙，反正都這個份上了，出去攤牌得了。

  忽然，孟十九覺得自己衣角被人扯了扯。

  她回過頭，竟見到宛童站在背後！

  謝凡也是微微訝異，這個孩子雖是劍靈宗修為低微的孩子，怎麼能夠絲毫不引起他們兩人的注意就來到了身側。

  宛童揉了揉眼睛，好似剛剛睡醒一般，「十九姐姐，宗主讓我領你走這邊，先去暗格里躲一躲。夫人那邊他自會好好處理的。」

  孟十九愣了愣，「小十七，你……你認得我？」

  宛童打了個哈欠，「你不是孟十九嗎？不過你應該是外邊那個吧？上次孟知辛進來的時候我也在。」

  孟十九倒吸一口冷氣，她朝後退了幾步，仔細打量眼前的宛童，猛地察覺到一件有些詭異的事。

  自她有意識以來，宛童好像就沒有長大過！

  然而劍靈宗的所有人就這麼跟小十七日夜相處到現在，也從未有一人覺得哪裡不對勁。

  孟十九忍不住伸手比劃了一下宛童的身高，只到她腰部。

  揉了揉宛童白嫩粉紅的小臉，還是這麼一點大。

  怎麼會數十年如一日啊，而且在畫中也是如此！

  孟十九禁不住蹲下身，捏著宛童的衣領，「你是人嗎？」

  宛童大怒，「你、你……怎麼還罵人？」

  小時候十九多可愛啊，肉乎乎胖乎乎的，最重要的是懂禮貌。

  孟十九搖了搖頭，「不是，宛童，你這麼多年來都沒長大過，樣子也沒變過啊。你難道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宗主說了，我只是長得慢些，」宛童一臉的天真，「所以才日日讓我多吃些，連修煉也不曾強迫過我。」

  孩子還挺單純……

  孟十九無話可說，她跟謝凡交換了個眼神。

  謝凡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你家這個小十七估計跟芫華是一個情況。可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正體是什麼。」

  「那還是先不要告訴他了。」

  孟十九一直很後悔把江蘺的身世揭露出來。

  他們原本在劍靈宗都過得很開心，一旦去了外邊就如同明珠染塵，

  不管宛童是什麼，總歸來說，不是正常人類的後代。也不知，是從哪裡被孟朗找到接上山來撫養的。

  孟十九不由想起了江蘺。

  蒼天，她爹孟朗怎麼會抱這麼多可憐又可愛的小朋友？

  謝凡只是淡淡，「你爹行善事、盡善心，冥冥之中，已然回饋到你身上了。」

  他看過太多人平庸而忙碌的一生，像孟朗這樣初心不改的，當真不多。

  孟十九鼻尖一酸，反饋到她身上又有什麼用。

  若是爹爹娘親都能好好活著，如同這張畫卷里的情況一樣，同她笑鬧便好了。

  宛童正領著兩人打算離開，剛來到藏書閣的拐角前。

  劍靈宗內的弟子都被宋妙心派去外邊抓孟十九跟謝凡了，這裡反而沒有什麼人。

  可偏偏，今日在藏書閣當值的人是小江蘺。

  宛童大大咧咧地推門進去，正看到江蘺在裡面整理書籍。

  江蘺昂頭，看到昨夜莫名警告自己的怪叔叔，他旁邊還站了個看著很順眼的姐姐。

  小江蘺驚呼了聲，「你……你就是昨天要害十九的人！」

  孟十九見他只說了謝凡一人，對自己倒隱約有點好感，她上去商量道，「十九不是還好好的嘛？你幫個忙，千萬別出聲！」

  回家還這麼倒霉，東躲西藏的，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她孟十九一個了。

  小江蘺一臉不可置信，「我還以為你是好人呢。結果跟這個妖邪也是一夥的。」

  謝凡直接黑了臉，他怎麼就妖邪了！

  江蘺真是從小到大都一點不可愛！

  小江蘺想立刻喊人來抓捕兩人，可謝凡散發出來的威壓鎮得喘不上氣，腳下的步子也挪動得艱難。

  「我絕不會讓你們欺負十九的，」小江蘺忍著周身的疼痛，奮力扒著書架子朝外走。

  孟十九無可奈何只得伸手將他先打暈了過去，轉身拉著謝凡貓腰躲進了暗格。

  誰知他們前腳剛進去，宋妙心的聲音就在背後殺到。

  她見宛童支支吾吾的，猜到這事多半跟孟朗有關。

  宋妙心面色一沉，「宛童，宗主究竟安排你瞞著師母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