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有兩把『鬼卿』？

  孟十九聽到這話更為驚訝。

  孟朗竟然知道自己在現實之中，沒能夠活到孟十九長大嗎？！

  孟十九的聲音再次哽咽了，「爹爹……」

  對一個父親來說，沒有什麼比知曉自己不能見到兒女長大更加殘忍了。

  孟朗卻十分釋然，「傻孩子，劍靈宗除魔衛道，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日。能這樣再看看你和阿辛，我已經知足了。」

  這張畫竟然如此神奇，即便只是畫中的父親也跟孟十九記憶里的孟朗足有十分相似！

  若孟朗還在世，這就是他能對自己最大的安慰了。

  孟十九沒忍住，她撲到，孟朗懷裡放聲大哭。

  孟朗也不急著說些撫慰的話，只是靜靜拂過女兒的額頭，就像兒時每次她做錯事被宋妙心責罵時那般。

  孟十九哭了個痛快，半晌過後，孟朗的目光才徐徐落在了不遠處謝凡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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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是……？」

  孟十九這才昂起頭，擦乾了眼淚，「這是我的朋友謝凡。」

  孟朗的黑眸微微眯起，只是朋友？

  他自然是看得出來跟十九同行的這個男子，對十九是諸般維護，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謝凡還是恭敬行了禮，「老宗主，我倒還有一事想問。」

  孟朗拂袖，看向這個有實力亦有膽色的少年。

  他倒有些分欣賞的意味，「但問無妨。」

  「這張畫卷是在十九兒時，您找畫師繪製而成的。我猜那個時候您還並不知道這畫具有這樣讓人短暫入內的效用？」

  謝凡說這話，一來是為了問個清楚，二來卻也算是說給孟十九聽得。

  畫中的一切再真，究竟跟現實里是絕對不同的。

  「其實這張畫，是我原本留給夫人跟孩子的禮物。本意是在十九出嫁的時候再由其他長老親手交給她。可惜我隱約能察覺到，真正的劍靈宗出了大事。而這幅畫就此蒙塵了。」

  畫中的孟朗確實不知道後面的諸多事情。

  但知曉這幅畫秘密的長老們遲遲沒有出現，他就大概猜到了緣由。

  畫中的時間是相對循環和禁止的，他只能不斷重複在這一天，而在畫中的世界裡，甚至也只有孟朗一人是對此有意識的。

  其他的人多半過的渾渾噩噩。

  「可娘親看起來真的很幸福。」

  孟十九回想起宋妙心那樣溫和從容的笑意，誰捨得去驚擾呢。

  「不要告訴娘親了，我這次來也只是為了那張捲軸而已。能再看到你們，我真的很高興。」

  面對孟朗，孟十九老老實實地將自己如何找到一張羊皮卷。

  又是如何信了上面的內容一路尋寶的經歷，都對孟朗娓娓道來。

  奇怪的事，這期間謝凡格外的安靜，竟是一句插嘴的話也再沒有過，顯得十分乖巧。

  孟朗聽罷，長嘆了一聲。

  「十九，你說的羊皮卷，我確實看過。那內容也跟你尋到的第一張並無出入。只是我看到的那張後面還有一些內容，上面的文字實在太過古老晦澀。始終無人能參悟出來。」

  為了以防萬一，他將那東西留在了烈南星封印『鬼卿』的劍陣當中，令妖魔鬼怪都無法得到。

  孟十九倒是絲毫不慌，「這麼說來，我若是想看那張羊皮卷還得去一趟劍冢！」

  「十九，去劍冢可不是鬧著玩的。」孟朗很不放心，「我知道你如今修為不錯，可那劍冢之中封印著祖師爺的一把仙劍，脾氣很是不好。」

  就連他想把那張羊皮卷放進去，都被『鬼卿』給轟出來好幾次。

  孟十九咧嘴一笑，幽幽地將自己的那把『鬼卿』喚了出來。

  「爹爹，你說的那脾氣不好的仙劍，可是這個？」

  孟朗面上一驚，緊接著卻是連聲贊道，「好傢夥，你把祖師爺的劍給收了！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這本是面上有光的大事，偏偏『鬼卿』開口了，「還不是多虧了謝凡。」

  孟十九面上一紅，恨不得把『鬼卿』當場摁在地上。

  謝凡這次卻很是謙虛，「是孟十九自己意志力讓你看到了當年烈南星的影子，你才願意幫她不是嗎？別拿我擋槍，你若不喜歡孟十九也不會一路跟隨了。不過嘴硬罷了。」

  『鬼卿』一時被懟的說不上話。

  孟朗一拍大腿，「你有這把仙劍護身我就不怕了，那羊皮卷就在劍冢里，你帶著這少年人去看吧。」

  「爹爹不跟我去嗎？」孟十九有點遺憾。

  「我這半夜擱這兒磨刀，你娘親早感覺不對勁了，再不回屋裡去啊，她怕是不讓我回去了！」

  孟朗撓了撓頭，倒是露出一副少見的憨厚模樣。

  孟十九知道，這不過是個藉口。

  她能來這裡，跟很早之前孟知辛誤入一樣，都是時機罷了。

  畫中人不能太多與真人產生交集，更何況，她也不想讓宋妙心察覺出畫外世界那種殘酷的真相。

  她點點頭便跟謝凡朝著劍冢的方向而去。

  一到了這兩人初識的熟悉地點，回憶就如潮水般朝孟十九湧來。

  謝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孟十九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一會兒豈不是得有兩把『鬼卿』？」

  她手上的『鬼卿』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

  「你這小妮子笑個什麼勁，想看你的羊皮卷還不快些，待到這幅畫的入口也封住了，看你怎麼哭著喊著要出去！」

  不料，鬼卿這一嗓子卻將劍冢里的另一把仙劍一下給叫醒了。

  於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孟十九的耳邊炸響，「何方妖孽，在此造次！」

  夭壽了，這不是跟『鬼卿』第一次出現的台詞一模一樣嗎？

  孟十九手上這把鬼卿也著實無奈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原來它是一把這麼不討人喜歡的仙劍嗎？

  謝凡早沒了耐心，他直接出聲道，「我們得了劍靈宗宗主的首肯，來拿他寄放在這裡的一張羊皮卷。」

  「你說得了孟朗首肯我便信了？就連孟朗那傢伙，在祖師爺面前也說不上話。我憑什麼聽你的？」

  這把仙劍顯然是沒在謝凡手上吃過虧，說話囂張得很。

  謝凡挑眉，忽然來了點興致，「當初我怎麼就沒把『鬼卿』直接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