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從沒失手過

  最近的謝凡格外地令人安心。

  孟十九恨不得撲到他懷裡大哭一場，可想著鳳染那邊的事態緊急，也只能挽著謝凡的胳膊蹭了蹭。

  「你也算是個風雲人物，怎麼我之前卻對你這號人物一點印象也沒有？」

  說來也怪，孟十九被打成妖女之後在灰色地帶混跡了許久，卻都沒聽說過有謝凡這個人。

  謝凡一語道破，「興許我們也曾有過一面之緣，只是我是以其他的樣貌罷了。」

  他鮮少這樣以真面目示人，對待孟十九的的真誠也是世間僅見了。

  鳳染焦急地等著兩人歸來。

  孟十九將藥材拿給鳳染，「有了這些，你應該就能做出孟知辛所需的丹藥了吧？」

  鳳染清點了一番，面上卻是止不住的憂慮。

  「沈茯苓，似乎發現我有心拖延時間了，十九姐姐，這可怎麼辦啊？」

  

  孟十九拍了拍鳳染的肩頭，「你可煉出來我說的那種可以糊弄人的丹藥了？」

  鳳染點點頭，可隨機又搖搖頭。

  「我之前煉的都是些正經的丹藥……」

  孟十九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這說得好像我逼你煉什麼不正經的東西了！你且將一些失敗的半成品交給沈茯苓不就成了。」

  一時半會兒吃不死沈茯苓，可又分明治不好她的那種。

  鳳染更愁了，「可我就沒有失敗過啊。自從我開始煉丹起，就從沒失手過。」

  ……啊這！

  原來他們說鳳染是成丹率最高的煉丹師，並不是虛言。

  她何止是成丹率最高，簡直是藥材利用率百分百啊！

  「更何況，沈茯苓多疑，必定會找人來試藥的。」鳳染心裡糾結，她一點也不想害其他人。

  孟十九突然問道，「你煉製孟知辛這丹藥還需要幾日？」

  她也只需要再拖延這幾日的功夫罷了。

  「你家兄弟需要的這丹藥，比起沈茯苓要的，要難上不少。即便是我這樣的煉丹師也需要五天左右。」

  給沈茯苓的丹藥今晚就要驗收了。

  既不能完全沒有效果，也不能太有效，這可讓孟十九也有些為難。

  就在此時，芫華打了個嗝。

  他這幾天藏在鳳染這裡，偷吃了不少人家煉出來的丹藥做零食。

  鳳染起初還奇怪這小男孩怎麼吞了那麼多不同效用的丹藥也毫無反應，久而久之也習慣了。

  大約跟著孟十九的，都不是些正常的人。

  孟十九眼前一亮，芫華不正是那些修羅族的克星嗎？

  而他又正好對常人不會造成傷害！

  芫華頓時覺得脖頸後一涼，似乎是又被什麼人盯上了。

  他默默地轉過頭，果真看到孟十九和謝凡正幽幽地看著自己，芫華虎軀一震，「又、又什麼事？」

  他嚇得連打嗝都沒了，只剩下磕巴。

  孟十九抓起芫華，衝著鳳染道，「若以世間至純至真含有正氣的血加入這丹藥內，修羅族會有什麼反應？」

  鳳染想了想，「這藥的藥性比較獨特是以祛毒為主的，若是混入一兩滴這樣的血液，起初大約是傷害不大。可隨著藥性的溶解，相當於一邊解毒一邊又種下了一味毒。」

  很好，那就是很管用的意思了。

  謝凡毫不猶豫地將芫華推了出去，「鳳染，那你就從這貪吃的小子身上取一點血吧。」

  鳳染訝異，「芫華小兄弟？」

  她倒沒看出來，芫華這麼厲害的嗎？

  芫華掙扎不過，這時才懊悔起來自己吃掉的那些丹藥。

  孟十九忍不住笑他，「是誰前幾天剛說的，再也不因為吃東西耽誤事情了。」

  「誰說的，誰說過，反正不是我。」

  芫華裝傻不過，最後還是乖乖地將手臂拿了過去送到了鳳染的跟前。

  「取一點點吧。」

  也不枉他這幾天吃了這麼多味道還不錯的丹藥。

  鳳染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取下頭簪在旺火上燙了燙，然後輕輕扎過芫華的指尖，一滴鮮紅的血液溢了出來。

  她將那血珠滴入丹爐內，竟冒出了一陣粉色的曼妙煙霧。

  孟十九見鳳染只取了一滴血珠，不由開口打趣道，「不過只取這麼點夠嗎？」

  「夠了夠了。」芫華連忙往鳳染身後躲。

  鳳染忙道，「多了可不行，血腥味也容易被修羅族察覺出來。這樣就正好了。」

  以人血入藥的事，鳳染不是第一次做了。

  可每個人因為本身的修為和狀態不同，入藥後的效果皆是不同的，這點從加入後的粉末和煙霧上就能看得出來。

  可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粉紅色的煙霧。

  鳳染不由感嘆道，「十九姐姐，芫華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孟十九知道她心思單純，是個值得託付的好人，於是也不隱瞞。

  「你只知道丹藥融入人體內，會讓人的身體產生變化。如果是武器、兵刃甚至是寶物呢？」

  鳳染恍然大悟。

  世間至真至純的靈力，即便是她這樣從小就在清平閣長大的人也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神纓法杖！

  鳳染肅然起敬，將芫華護在了身後。

  「閣主曾說，神纓法杖是能拯救外邊那個世界的了不得的東西！」

  芫華好久沒得到這么正式的表揚，不由得就得意了起來。

  他不自覺昂起了頭，嘴上卻謙虛，「倒也沒有那麼厲害。」

  鳳染十分地恭敬，她從腰間取出一小罐膠狀的玻璃瓶，倒出晶瑩的液體敷在芫華的指尖。

  芫華只覺得鼻尖嗅到一股香甜的氣息。

  他埋頭下去就想舔，卻被鳳染捂住了嘴，「芫華小兄弟，這個可不能吃。這是我專門煉製出來治療傷口的。想來以後十九姐姐要用到你的地方還多。」

  鳳染開心地將玻璃瓶遞到了孟十九手上，「這東西就留給你們吧！」

  芫華：……

  這話聽著仿佛是讓孟十九一天割自己幾刀的樣子，配合上鳳染的笑容，更加滲人了。

  芫華此刻只想躲到邊上去嚶嚶嚶。

  好容易處理好了要給沈茯苓的丹藥，次日清早沈茯苓便拉了兩個煉丹師一起來見鳳染了。

  沈茯苓笑得格外惡毒，「為了防止你下毒陰我，我讓你的這兩個朋友給我試試藥，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