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打起來，打起來

  孟十九狠狠踩了孟知辛一腳，還嫌場面不夠亂嗎？

  芫華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哄著奶聲奶氣的琥珀齊聲念叨，「打起來，打起來。」

  江蘺一向不好戰的人，今日卻偏偏上了頭。

  「那就請前輩賜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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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凡看也不看他，「誰是你前輩？」

  明著說自己年紀大？

  孟十九二話不說，攔在兩人中間，大喝一聲，「我餓了，要打也先吃飯吧？」

  她這聲暴喝，幾乎穿透整條長街，來來往往的鎮民忍不住抬頭朝他們幾人身上張望。

  江蘺到底顧忌世俗眼光，這才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樣的荒唐舉動。

  「十九，對不起，我只是實在不放心你，倒忘了你這個點都是要吃點心的。」

  謝凡堅決不道歉，反而話聲冷冽，「早叫你學著辟穀，腰都圓了。」

  「我想靜靜。」孟十九忍無可忍，「誰也別跟過來，我要一個人吃！」

  蒼天，她收回前陣子覺得謝凡變溫柔的錯覺。

  就連大師兄也被帶壞了，變得奇奇怪怪的！

  孟十九一人大步邁開，兩個男人想緊跟上前卻被孟知辛攔住了。

  「你們讓我姐靜靜吧，」孟知辛左顧右盼，「我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別鬧得你們兩個她都不要了。」

  他倒沒愚笨到絲毫悟不出這兩人對孟十九的心思，孟知辛輕咳了聲，「我可是孟十九唯一的弟弟，就是世界上男版的她，不然你們先琢磨琢磨……」

  江蘺和謝凡對視一眼，頭一次達成了統一的意見，兩人都沒有理會孟知辛的自戀，默默朝客棧走去。

  只有芫華哈哈大笑，「一口一個謝大哥，叫得這麼親熱，你看誰理你？」

  孟知辛很惆悵，但走開的孟十九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

  沒有江蘺，沒有謝凡，沒有人小鬼大搶吃的芫華。

  她又可以做個開開心心的吃貨。

  當地的小籠包美名遠揚，據說口感緊緻、餡料鮮甜、皮薄不漏，湯汁濃香而不膩。

  孟十九點了三種肉餡正打算好好嘗嘗，卻被旁邊一桌的動靜吸引過去。

  那是一個婦人正帶著個活潑的小女孩，一大一小正想進店來卻被店小二攔在了門口。

  「哎，你快走吧，丹國過來的人，我們這裡哪敢招待啊。」

  丹國？

  孟十九來了勁，她偏頭看去，只見那夫人大熱天穿著件破舊的袍子，雖有面紗遮擋，但也難掩她臉上青色的刺青。

  這是丹奴的標誌。

  她早年曾聽說過，丹國還處於奴隸盛行的時期，有名的煉丹師經常會豢養多個丹奴在身邊，其標誌就是臉上的刺青。

  若是丹奴叛逃就會被定罪，帶著這種刺青走在路上更是十分扎眼，極容易抓獲。

  婦人面帶疲憊，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驅趕，她只是哀求道，「我這孩子好幾天沒吃飯了，我有錢，只求你們賣幾個包子給我吧。」

  店小二雖有些不忍，「就算我同意，這……掌柜的也不讓啊。再說哪個敢跟你們同桌。」

  此時，店內的賓客卻議論紛紛。

  「這丹奴可晦氣得很，不能讓她們進來……」

  「我聽說這丹奴啊可是天煞孤星，專門克附近的人，這女人哪裡來的孩子？」

  「這你還不懂？八成是跟那煉丹師，嘿嘿嘿。」

  最後那句是個滿面油光的猥瑣男人說的，他邊說邊笑，鬧得周圍的男子也紛紛朝那婦人投去內涵的眼神。

  孟十九重重放下蒸籠，指尖化出一道精準而銳利的劍氣，將猥瑣男人的桌子瞬間切成了兩半。

  他嚇了一大跳，起身大吼，「誰！誰偷襲老子，給我站出來！」

  起身才發現，那道劍氣還劃破了自己的褲襠，灰色的長褲應聲掉下，引得滿堂的食客哄堂大笑。

  孟十九走過去，將自己的包子分了一籠給那婦人。

  「不用麻煩了，我跟她們同桌，她們吃的也記在我帳上。我看誰敢再說一句閒話。」

  她面上帶著蔑笑，瞥過猥瑣男的襠下，「管好你自己！」

  眾人瞧這姑娘年紀雖輕，神色卻頗為厲害，頓時也不敢再說什麼。

  店小二鬆了口氣，趕忙又給這桌上了兩份包子。

  婦人抹了抹淚，感激地看向孟十九，「姑娘你真是大好人，我、我給你磕個頭吧。」

  她帶著孩子就要下跪。

  孟十九趕忙伸手去扶，「舉手之勞而已，主要是我看不慣。」

  她這才發現那小女孩的臉蛋十分白淨細嫩，並沒有丹奴的刺青。

  孟十九拿了個包子給小女孩，女孩咬了一口，抬頭怯懦地打量孟十九，一雙水靈的妙目澄澈又天真，沒來由地蹦出一句，「仙女姐姐，你可以抱抱我嗎？」

  孟十九心頭大喜，誰能拒絕這樣可愛小寶貝的誇獎。

  她主動抱起小女孩，鼻尖嗅到女孩身上一股奶味的甜香，令人心曠神怡，孟十九忍不住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慢慢吃，不急，我還有很多呢。一會兒帶點給你們上路。」

  婦人又是連聲道謝。

  她自稱劉氏，帶著的女孩叫絮兒，已有五歲左右，兩人來到這個鎮子本想投靠遠親，卻發現親戚早已搬離了。

  現下無處可去，盤纏也花得差不多了，甚是可憐。

  待母女兩人吃完，孟十九這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們從丹國來？」

  劉氏面上有些猶豫，但還是應道，「是呢。我跟絮兒原本都是丹國的子民。」

  「我跟幾個朋友有心遊歷天下，也想去丹國逛逛，能跟你問個路嗎？」

  孟十九道明了心思。

  絮兒打了個飽嗝，她拉著孟十九的手，「丹國有什麼好玩的，仙女姐姐不要去那裡了。」

  劉氏卻打斷了孩子的話，「既然姑娘想去丹國，我這裡恰好有一位隱秘的嚮導。若你能行個方便，我就帶你去見她。」

  孟十九一定這話，乾脆地拿出兩串銅幣，「這些夠嗎？」

  「夠了夠了。」劉氏驚喜地接過銅幣，轉而就牽上了絮兒，準備帶孟十九去見那嚮導。

  三人行至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再往前去，就是一條死路了。

  孟十九察覺出有些不對勁，「那位嚮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