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都願意

  弦音還打算往下說，被楚瑾瑜出聲打斷。

  「不必多說，鶴山身為燕國的將軍，手段殘忍是出了名的，別說是不大的孩童，婦孺、老人在他眼中也是罪不可赦。」楚瑾瑜聲音里沒太多的情緒。

  沈青黛目光看向楚瑾瑜，他說這話的時候，好似在談論別人，一點也聽不出當年受害的孩童是他自己。

  沈青黛氣得牙痒痒，想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王爺，若我是你，別說是他來了北齊的疆土，即便不來，我和他的仇恨也是不同戴天。」

  楚瑾瑜看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戲謔，好似在嘲笑她剛才所說的那些話，「是嗎？」

  沈青黛忙不迭點頭，不是因為對方是楚瑾瑜，她才會認同，而是她由衷的厭惡鶴山這個人。

  雖說這只是楚瑾瑜和弦音兩人的說辭，但是以沈青黛對他們的了解，也是不屑於在這種事情上欺騙她的。

  真沒想到這個鶴山會這麼可惡……

  「嗯！這種人，就算是碎屍萬段也死不足惜，即便是兩國發動戰爭，可百姓是無辜的。」沈青黛越說越是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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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瑾瑜扯了扯唇。

  「燕國將軍鶴山，按說北齊的人都應該憎恨才對，可為何，長公主會對這個鶴山情深至此？」沈青黛問道，聽了弦音說到鶴山的為人，她心裡很是疑惑。

  弦音也想不通這一點，他看向楚瑾瑜，「屬下也不明白。」

  這麼多年長公主杳無音訊，弦音幾乎忘了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以長公主的年歲，當年燕國和北齊大戰，長公主應該已經能記事了，不會說不知道鶴山這個人的名聲在北齊有多差。

  楚瑾瑜抿了抿唇，隨後唇線繃著，他眼皮垂下了些，擋住了漆黑的鳳眸，神情略顯認真，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聽到楚瑾瑜徐徐道，「長公主去了燕國之後無依無靠，幾經輾轉去了燕國的一個村子裡。也就是在那個村子裡，遇到了在哪兒養傷的鶴山。」

  「養傷？」沈青黛揚眉，乍一聽到他說養傷，她以為是這個鶴山在北齊受的上，後來一想，兩國歇戰多年，上一次的戰爭已是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受了什麼傷現在也應該好了。

  楚瑾瑜嫌棄地看了沈青黛一眼，不消說，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鶴山敵人數不勝數，即便我不殺他，也有人到燕國取他的命。」楚瑾瑜眼眸一眯，唇角揚了揚，似笑非笑。

  也是，這種人樹敵應該不少……

  平日裡壞事做的多了，估計晚上連睡覺都睡不好。

  沈青黛眼睫顫了顫，附和似的點點頭。

  「聽弦音說，你明日要去勸說長公主？」楚瑾瑜也是看到了沈青黛，忽然想到。

  沈青黛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他不提還好，一提沈青黛就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王爺，說來這事你也有責任。」沈青黛眼神狡黠，「那日要不是你昏迷著，去勸說長公主一事怎麼也應該由您去。」

  楚瑾瑜聽她一口一個您，鳳眸眯了眯，看向沈青黛的眼神里藏著情緒。

  沈青黛和他視線碰上，以為剛才自己說的話惹他生氣了，旋即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方才自己說了什麼。

  好像……也沒什麼毛病啊。

  沈青黛朝他眨了眨眼，然而對方面不改色，面部線條繃著，一點也沒有緩和的跡象。

  「王爺您別這麼看我。」沈青黛聲音弱弱的，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但是沈青黛知道他現在是有情緒了。

  楚瑾瑜若無其事的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而後矜貴的開口，「本王沒那麼老，王妃張口閉口都是您，莫非是對本王得年紀有什麼誤解？」

  沈青黛表情成功的僵住，姓楚的總是有本事讓她啞口無言……

  「王爺美貌傾國傾城，是我說錯話了。」沈青黛依舊是小聲嘟囔，也不知道楚瑾瑜聽沒聽清。

  楚瑾瑜又看了沈青黛一眼，「既然是皇上讓你去勸說長公主，你只管去。」

  沈青黛哦了一聲，餘光看到小凳子上的米飯，忽道，「米飯快要涼了。」他病剛好，自然是不能吃冷食。

  楚瑾瑜在和弦音交代著什麼，沈青黛撇撇嘴，看來他是沒聽到她說的話。

  沈青黛頭微微低下，盯著自己的鞋尖看。

  直到聽到楚瑾瑜道，「弦音，你先退下吧。」

  沈青黛抬起頭，去看楚瑾瑜。

  楚瑾瑜剛好歪頭看她，在她開口前，朝她招了招手道，「不是說好了餵本王米飯的？」

  他說的理所應當，沈青黛聽後一陣無語，恨不得轉身就走掉。

  楚瑾瑜見她臉頰紅紅的，甚至還有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於是見好就收道，「我的手還是提不上力氣，辛苦王妃了。」

  這話沈青黛很受用，男人眉目如畫，倚靠在床塌上，對著你說出這種近乎於討好的話，她唇角彎了彎。

  往前慢悠悠地走兩步，彎腰取過盛著米飯的白瓷碗，朝楚瑾瑜走去。

  「你剛醒，不能吃太油膩的，王嬸兒專門給你炒了個白菜。」而且是不怎麼放油水的那種，沈青黛在心裡補充，這種菜她反正是咽不下去……

  剛才去小廚房時，她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臉上的嫌棄被王嬸兒看穿。

  王嬸兒笑她，「王妃是不是不愛吃清水煮白菜。」

  她完全是陳述語氣，沈青黛一聽忙不迭地點頭，豈止是不愛吃，她都不知該如何下咽。

  想了想楚瑾瑜，怎麼說現在這男人也是她對象了，於是替楚瑾瑜說了兩句。

  「王嬸兒，這是不是太沒營養了，王爺剛醒，不應該多補一補？」

  王嬸兒笑道，「先喝粥補一補就行，這些軟米飯是來墊肚子的，明日就能給瑾瑜做好吃的了。」

  畢竟王嬸兒是個行家，她都這麼說了，沈青黛自然是信的。

  楚瑾瑜掃了一眼碗裡淡的沒什麼顏色的清炒白菜，眼皮抬了抬看沈青黛，「無礙，王妃餵什麼本王都願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