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花魁秋月

  把人打了一頓？

  「雖然沒提供什麼線索，還不至於把人打一頓吧？」沈青黛說的慢吞。

  楚瑾瑜睨了她一眼，「耽誤本王查案，這算是輕的了。」

  沈青黛忽然想到喜鵲說的「刮鬍須」，面前的烤魚瞬間沒了吸引力，她好奇地問，「北齊律例，男子把妻子打成重傷，懲罰只是刮掉鬍鬚？」

  楚瑾瑜喝了口蓮子粥，把白玉瓷碗放在八仙桌上，抬眼睫看她，「按照北齊律例確實如此。」

  沈青黛聽後氣得拿筷子戳了戳盤裡的魚，這不是明顯的性別歧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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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瑾瑜見對面的小姑娘臉頰氣得鼓鼓的，他思忖了下，補充道，「在北齊是這樣沒錯，但是在天女國，男子是弱勢的一方。」

  沈青黛忽的抬頭，眼睛裡亮亮的，「天女國待遇這麼好？」

  楚瑾瑜頓時一噎，輕笑了兩聲，「嗯。」

  旋即又問道，「是靖王府委屈你了？」

  沈青黛心虛的摸了摸鼻尖，她這是在為以後做打算。

  在靖王府「混吃等死」是很好沒錯，但萬一以後楚瑾瑜把她休了……她剛好可以跑去天女國。

  她這也是給自己找出路。

  「沒有沒有，靖王府好啊！好的不得了！」沈青黛拍馬屁拍的浮誇至極，自己在心裡都有點唾棄。

  楚瑾瑜冷笑，沒作聲。

  沈青黛想到明日的安排，她問，「我明日上午去紅塵苑，下午去馮才家中，問一問馮才鄰里。王爺要一起嗎？」

  說好一起查案，這人著實沒有參與度。

  怕姓楚的自戀，沈青黛特意補充，「王爺不要誤會，紅塵苑這個地方，我一個女子去多有不便。」

  「多有不便？你就去查個案，哪裡不便了？王妃怎會有這種旖旎的想法？」楚瑾瑜不疾不徐道。

  沈青黛呵呵了兩聲，他這句話換個說法就是——自己思想不純潔，還找那麼多藉口。她敷衍道，「吃飯吧。」

  擺明了不想再聊下去的態度。

  楚瑾瑜勾了勾唇角，他道，「我明日要去接天女國使臣。」

  這個案子他不是沒調查，是一直在暗中調查，白日裡的事一茬接著一茬，根本抽不開身。

  而且大理寺還有刑部的人，也在調查。

  「何時有空可去刑部或者大理寺看看。」楚瑾瑜道。

  沈青黛點頭，她想了想，眼睛忽的一亮，「這個案子如果我查出來，有賞錢嗎？」

  楚瑾瑜似笑非笑，「沒有，身為靖王妃，這是你該做的。」

  該做的……意思不就是她是白干唄。

  沈青黛哂笑一聲，低頭去夾餐盤裡所剩無幾的烤魚，還是烤魚讓她快樂……

  -

  翌日，紅塵苑。

  紅塵苑共兩層樓，通往二樓的木梯上鐫刻著大朵大朵巧奪天工的雕花，房梁欄杆上纏繞的讓人眼花繚亂的綾羅綢帳，隨處可見形形色/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

  面積很大，人流如潮倒是顯得略微擁擠。來往的男男女女各個都笑的合不攏嘴。

  沈青黛就像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紅塵苑的一切都能勾起她的好奇心。

  這種之前只存在於書里的地方，親眼所見，怎不欣喜？

  沈青黛身後跟著的人還是似錦，靖王府的帳簿還沒核對完，似錦舞刀弄槍慣了，文墨對她來說過於困難。她還要查案，於是乎，這擔子就落在了素荷身上。

  似錦不是第一次來紅塵苑，見王妃左看看右看看，眼裡儘是好奇，她不禁提醒，「王妃，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沈青黛挑動眉稍，「？」

  這是在質疑她的業務能力嗎？

  沈青黛按耐下心裡的好奇，正色道，「你去把紅塵苑的老鴇叫來！」

  似錦頷首，去往二樓，沒一會兒再下樓時，身後跟了位打扮的花枝招展，而且身寬體胖的大嬸，就連下樓，手上都捏著蘭花指，走起路來更是風姿妖嬈。

  人距離她還有十幾節台階，她身上的脂粉味惹得沈青黛直打起噴嚏來。

  糟糕了，脂粉里好像有玫瑰味。她對玫瑰過敏……

  這才一會兒，她臉頰就燙了起來，甚至都能感覺到痘痘在往外爆。

  幸好她戴了面紗。

  沈青黛吸了吸鼻子，她仰頭看台階上的人，「李媽媽你不用過來了，秋月姑娘的臥房在何處，我去看看就行。」

  她來之前對紅塵苑也做了一些調查，紅塵苑的老鴇，人稱李媽媽。

  似錦去找人，肯定報了她的身份。更何況，紅塵苑和清河醫館離得這麼近，想必她也認識她。

  李媽媽聽後頓在台階上，臉上閃過錯愕。她這是得罪了靖王妃？她一句話還沒說呢。

  心裡千迴百轉，可人是靖王妃，她也只好依言，「秋月姑娘的房間在二樓最裡面，王……沈姑娘且去瞧吧。」

  李媽媽也是個明白人，知她戴面紗是不想讓人認出。

  沈青黛頷首，深吸一口氣，飛快上樓梯，路過李媽媽時，連看都沒看一眼。

  她現在感覺臉上的痘痘都快長滿了……

  沈青黛走上二樓，扶著欄杆邊喘氣邊對似錦道，「快跟上。」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離李媽媽越遠越好。

  似錦連忙上二樓，走到王妃左側，隔著面紗都感覺她臉色不太對，她小聲關切道，「王妃，你的臉？」

  沈青黛在心裡誇她眼神好，面紗是輕薄，但這都看出她不對勁，也是厲害。

  她嘆了聲氣，「無事，我們快些去找秋月姑娘。」

  宋子義是在秋月姑娘的臥房被殺害的，但是秋月姑娘有不在場的證據。

  沈青黛來紅塵苑只是想問些問題。

  似錦原本要問用不用去看大夫，想到王妃自己就是神醫，話又咽了回去，王妃應該有分寸。

  二人沿著長廊往裡走，快到最裡面的廂房時，身邊路過兩人。

  「這秋月姑娘當真是傾國傾城啊！五十兩白銀，見秋月姑娘一面值了。」

  「誰說不是，秋月姑娘那臉蛋，放眼全京城，都找不來第二個能和她比的！」

  「這麼說可不太對，之前紅塵苑的花魁莫染，顏色不必秋月姑娘差吧……」

  「哈哈哈……兄台說的是，你有沒有覺得這兩人有一點點的像？」

  「哪兒像了？一點也不像。」

  ……

  兩人走遠，沈青黛側身隨口問，「你說秋月會不會是莫染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