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又見村長
2024-05-30 06:21:15
作者: 煙塵一凡
從離倉房距離最遠的灶房進屋,把沿途所有房間的燈都開得透亮,保證沒有一點陰暗,最後來到倉房。
和離開前的樣子一樣,沒有絲毫變化,嚴小米試探著說:「爸,媽,是不是你們回來了?」
半晌,沒風,燈也沒熄沒閃,也沒有任何物體挪動,好吧,鬼魂沒給任何暗示。
儘管心裡怕得要命,嚴小米臉上一派鎮定地說:「你們要是喜歡吃橙子,就多拿點,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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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是沒動靜,好吧,或許你們喜歡我親手送給您。
嚴小米搬起地上裝滿橙子的竹筐,一筐筐往架子上放,直到搬完,照例消失,架子上始終只有最開始那一筐。
也許是爸媽回來看她,關心她高考考得咋樣,剛好想吃橙子了,嚴小米心大的想。
自己爸媽那就代表沒有危險性,再說了長這麼大也沒聽說村里誰家鬧過鬼,到是聽說過誰誰誰家去逝的人回家收腳跡啥的。
到堂屋父母的遺像前點上一柱香,跟嚴爸嚴媽絮絮叨叨地講起他們走後的生活,然後保證會照顧好自己和哥哥,叮囑他們放心地走,早日去投胎,現在世道不好死的人有點多,別晚了被別人搶了投胎的好位置。
父母去逝不到一年,音容猶在腦海,自是萬分懷念,也就不存在懼怕一說。
嚴小米有心讓父母看到自己過得很好,特意洗澡換了身漂亮的衣裳,晚餐葷素搭配做得格外用心,吃完飯,看會兒書,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伴著父母在家陪著自己的想法,這晚睡得特別安心,甚至在夢裡和爸媽一起吃飯聊天,在陽光房看電影打麻將。
後來他們說要走了,怕她錢不夠花,硬要把家裡的存款都給她,她不要,媽媽硬塞給她後就和爸爸一起轉身消失了,她都還不及挽留,好難過,心好痛。
嚴小米猛然驚醒,眼角淚痕猶在,枕頭洇濕一大片,憶起夢中的一幕幕溫暖,嗓子如鯁在喉,心痛難忍,終於忍不住捂著被子失聲大哭。
大半年來雙親逝去的傷心,一個人孤獨無助的彷徨,對哥哥的擔心,在這寂靜的深夜盡情痛哭釋放。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學習之餘總是幫父母幹活做家務的嚴小米無疑是堅強的,她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要勤快努力,多學知識考上好大學,然後找個好工作多掙錢,將來才會有更美好的生活。
傷春悲秋無事呻吟,那是有錢有閒的人才能幹的事,普通人天天為生存,為賺錢忙得團團轉,哪有空去想七想八的。
自己的生活質量,是憑自己的雙手創造的。
害怕過,傷心過了,生活還得繼續,人活著總得向前看不是。
第二天是陰天,拋棄沮喪滿血復活的嚴小米看著水位退了一點,扛著網兜拎上水桶去河邊,近看才發現水變得黑如墨汁,一看就有毒的樣子,水面浮著好些魚蝦螃蟹之類的,腐爛變質,腥臭無比。
這一發現讓嚴小米心裡沉甸甸的,水庫里的水不能喝了,家裡用的水雖然是打的深井,但地下水是相通的,是不是也會受影響?
想起今早水龍頭放出來的水,清亮透澈,挺正常的啊,看來井裡的水還沒有受污染,得回去趕緊多存點。
嚴小米撒開腳丫跑回家,打開抽水泵電閘給畜水池灌滿水,再把家裡盆桶鍋全裝滿,連燒水壺喝水杯裝得滿滿的才安心,這麼多水省著點用,應該能撐很長一段時間。
自從發現自己力氣變大,嚴小米感覺心裡有了底氣,不甘在家無所事事的等待,不知道哥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總是一個人也不是長久之計,便決定去村長家看看。
走路去村家長大概得二十多分鐘,嚴小米決定騎電動車去,路上萬一有個什麼情況輪子肯定比腿跑得快。
交待虎子和咪咪看好家,把車牽到院子外面仔細鎖好門,嚴小米騎著車下了自家鋪的小水泥路,拐上鄉村公路後往前騎了十幾分鐘,遠遠的便見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
距離越來越近,嚴小米捏緊剎車趕緊把車停下來,那是?喪屍!!!
渾身的皮肉高度腐爛,滴著黑紅噁心的液體,死白的眼球突出眼眶,沒了嘴唇的牙齒呲著,衣服歪扭著掛在身上,四肢僵硬地在路上行走。
這是嚴小米第一次見到喪屍,恐怖又噁心,完全沒有戰勝它的想法和信心,她慌張地一擰車把啟動電動車,準備加速從喪屍旁邊衝過去。
不能往回走,往回走會把他引到家裡去。
喪屍顯然也發現了她,突然加速向嚴小米沖了過來,完全不輸正常成人奔跑的速度。
嚴小米被喪屍的速度殺個措手不及,似乎瞬間就到了眼前。
喪屍伸出長著尖利黑指甲的雙手向她抓來,嚴小米果斷握緊剎車,棄車的瞬間操起腳踏上的斧子砍向喪屍的手臂,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就把喪屍的右臂砍了下來。
喪屍是沒有神志沒有痛覺的,砍掉一條手臂最多也就阻擋了一下,新鮮血肉對喪屍的吸力巨大,仍然十分兇猛的揮舞著剩下的胳膊,喉嚨里發出古怪的嘶吼撲向嚴小米。
嚴小米腦子一片混亂,出於本能掄著斧頭手忙腳亂地抵擋喪屍的攻勢,喪屍的力量很大,幸好她力氣也大了很多,不然恐怕連喪屍的一條胳膊都擋不住。
漸漸的,嚴小米看出門道,喪屍雖然厲害,速度比較快,但關節僵硬,遠不如活人靈活,攻擊的手段就撲,抓,抱,咬那幾招。
找到規律後,嚴小米開始餘力思考怎麼把這個喪屍幹掉,留著這麼個禍害夜裡怎敢安睡?
其他部位受傷對喪屍造成不了多大傷害,只能爆頭了!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可以試試!
喪屍再次撲過來時,嚴小米往旁邊一閃,靈活地繞到他身後,一板斧敲在它腿上,喪屍慣性往前趨,一個不穩撲倒在地。
嚴小米一腳死死地踩在喪屍背上壓住不讓他翻身,揚起斧頭對著腦袋一陣猛砍,直到頭骨四碎,腦漿迸裂,才停下手,對敵人就得暴風驟雨般冷酷無情。
然而,解除危險後,看著腳下腐爛殘破的屍身,手裡的斧子上滿是黑紅惡臭的黏液,自己身上的斑斑污漬,嚴小米驚惶過後瞬間噁心反胃不已,衝到路邊吐得昏天暗地,直到胃裡反苦水再也吐不出來東西,才踉蹌著爬上電動車。
發動車準備回家時,眼角餘光突然發現地上有什麼東西,有點眼熟。
嚴小米眯起眼來仔細看了看,那是之前自己給村長的一盒感冒藥和一板退燒藥!
看著一旁的喪屍屍身,嚴小米突然悲從心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那是郭伯伯,是為村里人盡心盡力的郭村長,他不應該就這樣逝去,這太殘忍了。
末世來臨以後,第一次經歷死亡的嚴小米無比深刻地體會到了末世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