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鬥獸場
2024-05-30 05:52:33
作者: 半衾
面對虞遠山怨毒的目光,虞歸寒只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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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你女兒,我不也是?按父親的說法,她先傷我,那我要她的性命,也說得通了。」
可謂順勢為之,是非顛倒。
虞遠山被氣得不輕,但到底是礙於家族對她的重視,只能咬牙忍下。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問。
虞歸寒回:「虞家能給我的唯有安穩,只要父親管好這些子女,我自當盡我所能幫持父親。」
「畢竟父親也知道,我一個,可抵得過你那一窩。」
「你——」
虞遠山正要動怒,身旁的長老卻攔住了他。
「黃口小兒,倒是挺有自信。可我偌大一個虞家,與你年歲相仿的足有數十,還不算旁支。家主看重的可不止你一個。」
「但魂修卻只我一人。莫說虞家,便是十大家族、整個大淵,又有幾人?」
虞歸寒傲氣,也有這個資本。
滄嶺洲千年不曾有人飛升上界,有尊者窺得天機,猜測與魂修一族的隕落有關。
可窮盡數百年、不甘凋零的強者無數,真正觸摸到魂修之境的,卻只有虞歸寒一人。
長老自也對她寄予厚望,很快下了決定。
「今日傷害手足一事,家族不予追究,但希望在內門考核之上,你能證明自己對得起如此優待。」
內門考核,是家族內部針對小輩能力的測試,每年一次。
今年的就在三月後。
前世尚且能通過,經歷過鼎盛時期含恨歸來的虞歸寒自然不懼,當下爽快答應。
「既如此,就讓七夫人替她安排住處吧。總歸也是嫡女,不好總在偏院住著。」長老吩咐道。
虞遠山應下,召來現任夫人趙芪。
後者正因虞雪昏迷不醒忙得焦頭爛額,一聽是去見傷了她女兒的罪魁禍首,立刻要去問責。
還是傳話的管事分析了個中利弊,才讓她收了火氣,換上副笑臉過去。
「既是一家人,往後有什麼短缺的,盡可與我提。」
一見虞歸寒,她便笑著客套一句。
隨後借著為她整理衣襟的動作,以極輕的聲音威脅道:「雪兒的帳,我遲早會與你算清楚。」
還兩副面孔呢?
虞歸寒挑起眉梢,唇角微微勾起。
「夫人怎知曉,我最近缺人練手?」聲音不遮不掩,足以叫在場眾人聽清。
「黃毛丫頭好大的口氣,」
趙芪面色陰沉,也揚起聲來,「你別以為有虞家為你撐腰就能肆無忌憚,我身後可還有個趙家,惹怒了我,取你性命又如何?」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虞歸寒故作不解。
「夫人問我短缺,我便想去鬥獸場找些畜牲練練手,煩請夫人安排。夫人以為,我說的是什麼?」
趙芪能說什麼?
只得是吞下這個暗虧,絕口不提自己之前的威脅。
「那我帶你去選間屋子吧……」
「這就不勞夫人費心了,」虞歸寒打斷,「正院牡丹閣是我娘舊居,夫人將那兒收拾收拾就好。我還趕著去鬥獸場看看,你將通行腰牌給我吧。」
趙芪嘴角抽了抽,好懸沒繃住表情,果斷拿出腰牌放人離開。
等那身影走遠,她才咬牙吩咐:「將虞家十日前投放鬥獸場的白蛟放出來,讓那丫頭開開眼。」
管事有些擔憂,「可那白蛟還未馴化,貿然放出,恐有傷亡。」
「不搏命還能叫鬥獸場?沒本事的死就死了,這丫頭我決計不能放過。」
聽得此言,管事只得領命。
————
卻說滿心都是去鬥獸場找江琊的虞歸寒那邊,還沒等到趙芪的下馬威,她就先在進門時遇到了麻煩。
「這腰牌雖是出入憑證,但若無玉符證明身份,也統統不可入內。」
守門人不耐地擺了擺手,催她離開。
前世當慣了天之嬌女,可以說從十七之後,便鮮少有人不知她的名諱。
需要玉符證明身份這回事兒她可謂忘了個乾淨,當下也有些鬱悶。
「連個玉符都拿不出,也不知這腰牌是不是偷搶而來。」
圍觀人中有位少女嘲諷道。
虞歸寒正煩著,冷眼往聲音來源處瞧去。
誰知這一眼,卻叫她瞳仁驟縮。
「看什麼看?小心我將你丟進異獸窟里。」
不滿於她的視線,少女惡狠狠威脅。
虞歸寒認得這人。
孟家唯一的嫡女孟敬楠,在她二十歲受封聖女之時,被十大家族送到她身邊作為學徒,著實溫順聽話得很。
只不過最後背叛了她,將她存放靈傀的陣法泄露了出去。
現在想來,連那乖順竟都是裝出來的。
虞歸寒掩在袖袍中的手微微收緊,骨鞭纏上胳膊,汲取靈力蓄勢待發。
然就在她要動手之時,卻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悄然無聲泄下攻勢。
「這位小友就由老朽帶進去了。」一位老者懶散道。
守門人慌忙起身行禮,恭迎大駕,老者卻只擺擺手,轉頭跟虞歸寒使了個眼色。
「你是何人?」虞歸寒警惕問道。
老者自顧自拉著她進去,另一手捋著鬍鬚,「一位故人。」
得,等於沒說。
虞歸寒翻了個白眼,想到自己今日過來是找江琊的,也沒反抗。
鬥獸場正如其名,乃異獸與修士廝鬥之所,前世虞歸寒就是在這裡「撿到」的江琊,算一算重生回來,也正是時候。
這也是她來的原因。
偌大斗場被環形觀席包圍,自上而下設石階九十九層。
老者帶她來到最靠近斗場的第一層,是最刺激最直面的觀賞地點,也是連個防護法陣都沒有的、最危險之處。
「怕嗎?」老者笑問。
虞歸寒撇撇嘴,「萬獸妖王我都見過,還能懼區區異獸?」
這話從一個十三歲的少女口中說出,實在是過於好笑,然老者卻收斂笑意轉為正色。
「那就看吧。」
話音剛落,斗場便響起了宏重的鼓點。
兩邊鐵欄被打開,低沉粗糲的鳴聲漸近,半面斗場急劇冰寒。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