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欲擒故縱

  「一起上！」

  「弄死他，回去交差！」

  ……

  殺手們短暫打氣，齊齊出手。

  黑衣，捏著明晃晃的刀刃。

  見不得光的殺手，此時卻像是月光下的舞姬。

  他們殺人的動作，美到了極致。

  

  舞姬跳舞，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殺人的殺手，同樣如此。

  任何人，面對這樣的殺招，都不會再有半點生機。

  可……

  殺手們碰到的，卻是戰神，是楊雲！

  一襲白袍拔地而起，十幾把刀撲空。

  那些危險的殺手，盡數成了白袍下的陪襯。

  楊雲單腿直立，站在十幾把刀湊在一起的刀鋒之上。

  「不好！」

  領頭的殺手一聲怪叫，急急拔刀。

  這一刀快到了極致。

  快到那些被楊雲驚到的殺手們，還沒來得及抽刀回來。

  這般快的一刀，卻沒有迸發出該有的效果。

  殺手頭子已經很快，但楊雲比他更快。

  快到殺手頭子的刀被奪了，他依舊恍然未絕！

  空蕩蕩的胳膊，在楊雲面前划過。

  殺手頭子這才意識到了，他手中要命的傢伙，已經不見了蹤影！

  刀呢？

  刀在楊雲手上！

  命，在旦夕間出生入死。

  那把失落的刀鋒上，已然花開血紅。

  一刀樸實無華。

  刀光蓋住了月色，絢爛了一群殺手的眼睛。

  血花飛起，楊雲腳不沾地，已經越過了那些還沒有觸及到死亡的人影。

  等楊雲站在殺手頭子面前的時候，後邊才是噗通噗通倒地的聲音。

  楊雲不再回頭。

  他知道，後邊已沒了活人。

  嘶……

  殺手頭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你是人是鬼！」

  「哼哼，你來殺我，你連我是人是鬼，都不知嗎？」

  噗通！

  雙膝一軟，殺手頭子，已經跪在地上。

  他要過太多人的命了。

  但那些都只是人。

  現在，他面前站著的，卻不是人，而是神！

  戰神，楊雲。

  「跟咱家回東廠，咱們的事還沒完。」

  「你的身手太爛，但，這把刀，不錯。」

  明晃晃的刀刃，進了刀鞘。

  殺了十幾人的刀鋒上，卻無半分血跡。

  殺手頭子，亦步亦趨，驀然跟著楊雲後邊，像是丟了魂。

  他不敢跑。

  刀，楊雲已還給了他，但他的命，卻早就捏在了楊雲的手裡。

  人可以走，但命，一定會留下。

  東廠衙門。

  看門站崗的小太監，靠著背後的石獅子，哈欠連天。

  楊雲咳嗽一聲，他們才回過神來：

  「督，督主……」

  「將這人送去客房，先扣著。」

  「是，督主！」

  ……

  小太監們的瞌睡都嚇醒了。

  楊雲卻沒有懲罰他們，大大方方的，將要命的殺手，送去客房拘押。

  從前門進來，楊雲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沒去亮著燈的臥房，反而是去了伙房。

  黑黝黝一片的伙房裡，正有廚子留下的一盆豬血。

  楊雲伸手抓了兩把，將血，塗在白袍的心口上邊。

  一手捂著心口，再出來的楊雲，已經腳步踉蹌，跑去敲門。

  「雲哥哥？」

  趙靈兒光著腳，從床上爬起來，跑著去開門。

  「啊……」

  夜裡一聲驚叫，整個衙門，都被驚動。

  東廠，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雲哥哥，你……」

  趙靈兒眼淚打轉，一句話沒說完，就拼命喊人：

  「來人，快來人，救救雲……督主，督主受傷了！」

  小丫頭真被嚇壞了。

  楊雲眼中偷樂，果然他沒看錯人。

  楊雲在一瞬間，也想跟趙靈兒坦白。

  不過他擔心，趙靈兒的演技不夠，只能狠心，連著趙靈兒也一起瞞了。

  區區一些三腳貓的殺手，如何能傷的了楊雲？

  只是楊雲需要受傷，這才略施小計，故意偽裝。

  太監們亂鬨鬨過來，看到楊雲受傷，他們一樣嚇得沒了動靜。

  「愣著幹什麼？還不把督主抬進去！」

  「小林子，你們幾個，照顧督主。」

  「小穎子，你去叫郎中，不，去叫御醫，快，快啊！都動起來！」

  ……

  褚公公發號施令，小太監們才從慌亂中脫身，忙成了一團。

  楊雲被抬了進去。

  趙靈兒一個勁的掉眼淚，俏臉都失去了神采。

  小太監們，將楊雲放在床榻上的時候，楊雲還能聞到，被褥中的體香，還有熱乎乎的溫度。

  趙靈兒還真聽話了……

  楊雲心裡一暖的同時，也忍不住的幾分愧疚。

  她信得過趙靈兒。

  知道趙靈兒不會騙她，楊雲才忍痛瞞著他。

  小太監們下去，褚公公親自伺候。

  此時的楊雲，看上去就算是小孩子也能輕易對他出手，但褚公公對楊雲，一樣毫無敵意：

  「督主，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您說，奴才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

  楊雲微微張嘴，似乎疼的話都說不大聲了。

  褚公公會意，連忙將耳朵側過去，到了楊雲嘴邊上。

  「我沒受傷，褚公公，你派人去太師府門口，小心盯著，有誰去了太師府上，你都給我記下。不要聲張，對外就說督主我深受重傷，已經起不來了。明白嗎？」

  「明……」

  褚公公剛要說話，但幾個字到了嘴邊，他卻是立刻噤聲。

  匆忙點了點頭，褚公公就出去辦事了。

  「雲哥哥，他們去找太醫，你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趙靈兒手忙腳亂的，居然要給楊雲清理傷口。

  瞞不住了……

  別說楊雲身上沒傷，一旦這小丫頭動手脫衣服，楊雲的小秘密，說不定都要曝光。

  好在，臥房裡已經沒了外人。

  趙靈兒的玉手，剛剛觸及楊雲。

  那一張俏臉上，眼淚已經掛了兩串，無比可憐。

  楊雲心思一動，一把將那玉手捏住。

  「靈兒，你，你過來……」

  裝出一副虛弱樣子，楊雲斷斷續續說話。

  趙靈兒把臉湊了過去。

  玉人近在咫尺，楊雲忽然抱著他，一下吻了上去。

  「嗚嗚……」

  趙靈兒小貓一般掙扎了下，知道楊雲受傷，她立刻乖乖的，一動不動。

  那對大眼睛裡，卻是寫滿了慌亂。

  順勢將趙靈兒抱在身上，楊雲大嘴挪開，這才說了實話：「怕你叫才親你的，靈兒，我沒事，不過我得裝受傷，你別出去了，就在這裝作照顧我……」

  「哦。」

  糯糯點點頭，趙靈兒一顆心終於放下，顧不得剛才被某人吃了豆腐，小丫頭還在傻笑的拍著心口「雲哥哥，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剛才……」